幽暗的管道內(nèi),多了一個人。
是歷盛磊。
谷一川看向他,心有余悸。
他沒有費太大周折,但選擇只在一瞬間。
如果谷一川出了那口氣,說不定就變成另一個結(jié)局。
“精彩,真是精彩?!标惤痍晒恼频溃骸澳闶窃趺窗l(fā)現(xiàn)破綻的?”
谷一川只是笑笑,對此不肯多一語。
接下來還有三局,他還需要贏一局,而這一局恐怕不會贏得很輕松。
這從陳金晟怡然自得的表情就可以知道。
目前,谷一川明明已經(jīng)贏了兩句,而陳金晟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陳族長,客氣了?!惫纫淮ㄕf道。
陳金晟愣了一下,這是谷一川第一次這么客氣地對自己說話。
他深深地看向他,不肯錯過任何細節(jié)。
定格數(shù)秒后,他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谷一川,人人都說你無情,你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也是拜你無情所賜,不然早飛升成仙,還和我們凡夫俗子較什么勁?!?p> 谷一川有些不懂,難道有情就能飛升嗎?別人對自己的感情是自己能主導的嗎?
他不想解釋,但想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陳金晟又說道:“但是,我覺的你不是,正是你的有情才決定你做現(xiàn)在的事,雖然非你所愿,但你卻做了,那是心聲。”
谷一川眼睛看向別處,還以為他要說些什么,原來這么無聊,說道:“咱們還是進行下一場吧,速戰(zhàn)速決?!?p> 陳金晟微微笑了笑,說道:“谷一川,聽我一句勸,別飛升了,學一學怎么哄女孩子,和我堂妹結(jié)為道侶,如此一來,你將主宰半個玄冥界域,不比飛升成仙快活的多?!?p> 谷一川不光眼睛看向別處,頭也扭向別處,懶得再說一句。
道不同不相為謀。
陳金晟又笑了笑,說道:“好吧,我再說最后一句,如果你將來有一天死了,那肯定是被你的有情害的,請記住我這句話?!?p> ……
……
海邊,波濤滾滾。
岸邊的礁石已經(jīng)被沖刷地七零八落,零零散散地分散在海岸四周。
不遠處,一塊高聳的礁石上,站著一位紅裙女子,紅裙飄飄,長發(fā)飄飄,看背影就知道很漂亮。
谷一川站在另一塊礁石上,與她隔水相望。
一陣海風吹過,谷一川恢復了神智。
他看向?qū)γ娴呐?,很像陳槿?p> 頓時,一股厭惡之情油然而生,陳金晟這個惡心的家伙,竟然用自己的堂妹做誘餌。
“陳晨,我愛你,你嫁給我吧,不要再喜歡那個騙子。”
一人半身泡在海水里,不管浪濤怎么拍打他,他都不為所動。
谷一川循聲望去,那人正是詹非。
紅裙女子看向詹非,說道:“你回去吧,我喜歡的人不是你,沒用的?!?p> 詹非就當沒聽見,仍繼續(xù)求愛。
谷一川還不清楚自己的角色,卻隱隱感到這次要喚醒的人又是個癡情漢,但似乎又不同,彭波是癡情又濫情,而詹非好像不是。
不過,從他的幾句話中判斷,他應該是從一而終的類型。
詹非仍在海底泡著,正值初冬時節(jié),海風吹著都冷,更不用說冰涼的海水,那一定會帶來刺骨的疼。
“你說,到底要我怎么樣?你才能愛我?!闭卜呛翢o底線地央求道。
紅裙女子看向谷一川,說道:“讓眼前的男人愛上我,我就答應你的求愛?!?p> 嗯?
谷一川有種吃悶棍的感覺,這是一種怎樣的三角戀?
這局會很棘手,他本來就對感情一竅不通,此時卻被卷入了一場三角戀,自己身為局中人不說,還要喚醒同樣為局中人的詹非,如何操作?
谷一川越發(fā)覺得陳金晟惡心,人不但長得丑,心里也不是什么善類。
他看向紅裙女子,那幽怨的眼神真像陳槿,不禁有些佩服起陳金晟來。
通過噬魂來了解一個人的全部,又通過噬很多人的魂,把他們的所見所聞都連通起來,組織成無比龐雜的內(nèi)心世界。
噬魂陣的厲害之處正在于此,它可以知曉人的內(nèi)心世界,又構(gòu)建出人想要的世界,從而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并且,還非常真實,比如眼前虛擬出來像陳槿的人,不但眼神像,說話和儀態(tài)也像。
詹非泡在水里,心情失落到極點。
讓一個女孩喜歡自己的前提是讓另一個人喜歡她,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嗎?天底下怎么還有這樣的荒唐事?
任誰都做不出來。
但是,詹非要做。
他來到谷一川挺立的礁石下,乞求道:“求求你,你就喜歡她吧,她真是非常好的女孩,你一定要喜歡她。”
谷一川驚了,他再不懂感情,但也被水中癡情的詹非感動。
他真的用情很深!
可是,他越用情深,谷一川越棘手。
難道要把紅裙女子殺了,徹底斷了念想,他才能醒來?
谷一川快速思考著,想著應該說些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浪濤越來越大,浪花越來越高。
谷一川突然明白這是對自己的警告,如果他再想不出辦法,那么滾滾波濤將會掩埋詹非,詹非死了,就輸了這一局。
一漁翁劃著一葉舟經(jīng)過,對詹非說道:“年輕人,我看你死了這條心吧,那女孩根本就不喜歡你,她還讓你幫她求愛,你這不是往火坑里跳嗎?”
“哦,不對,這不是火坑,而是水坑,過不了多久,一漲潮,你想逃都逃不走,還是上我的船,我渡你上岸?!?p> 詹非看了一眼漁翁,理都不理,繼續(xù)央求谷一川。
谷一川一眼就看出那漁翁是陳金晟所扮,那神態(tài)和語氣簡直一模一樣。
可是,卻感到后脊背發(fā)涼。
如果說詹非死了算輸,那么漁翁把他救上岸,雖然人活下來了,但卻是由陳金晟所救,那也一樣算輸。
生死都算輸,這一局還怎么贏?
谷一川看向詹非,又看向紅裙女子,是不是只有答應他們的請求才不算輸,至少先把為愛尋死的詹非穩(wěn)定住了再說。
先不輸,才有贏的機會。
“好,我答應幫你?!?p> 谷一川無奈地做出決定。
詹非看向他,眼睛放光。
紅裙女孩也看向他,眼睛也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