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之地第十三日。
蘇旭肩膀上扛著丘述志,此時他還沒有清醒,徐達飛的那一劍確實對他的傷害有些大,要不是他身上穿著法寶護體,說不定現(xiàn)在的丘述志已經(jīng)死了。
三人在灌木叢生的樹林里走著,易無雙打頭開路,冷月茹殿后,走在齊腰深的灌木叢中,不時還會竄出一些不知名的小動物,這三天以來他們幾人一直都是挑這些沒人走的小路,因為他們還帶著一個昏迷中的人,沒法放開手腳的和別人戰(zhàn)斗。
“聽,有人在打架!”
正在前面開路的易無雙左手舉起握緊拳頭,打了一個行軍戰(zhàn)術(shù)手勢,蘇旭和冷月茹同時停下,三人都支楞起耳朵,神識鋪開把方圓幾百米的距離都掃視了一遍。
那些刀劍相撞的聲音極其明顯,期間還伴隨著陣陣爆炸聲,三人對視一眼,隨后易無雙興奮的說道。
“來生意了,我先去探探路?!?p> 易無雙說完身體潛入土中消失不見。
蘇旭找地方把丘述志安頓好,轉(zhuǎn)身對著冷月茹說道。
“咱們也去看看!”
河灘旁邊有兩人在戰(zhàn)斗,一人青衣,一人黑袍,一人用劍,一人使刀,刀式兇猛,劍法靈動,兩道身影上下騰挪,不時有爆炸聲響起。
刀乃百兵之膽,刀鋒勢大力沉,善于劈斬,有敵無我,一般用刀之人性情比較乖張豪放,招式也是大開大合,勇猛無敵,所以稱之為百兵之膽。
劍乃百兵之君,劍者君子之氣,有君王之風,劍法輕盈靈活,不管是三歲孩童還是八十老翁都能舞動,民間流傳,“劍是君子所佩,刀乃俠盜所使,”這多少有些抬劍抑刀的意思,實際上刀那種兇猛豪放的性格還是有許多修士喜歡的。
兩人已經(jīng)戰(zhàn)斗了有一會了,此時用劍那人一道劍氣斬過,河灘之上便被斬出一道壕溝,那些沙石漫天飛舞,使刀那人毫不示弱也揮刀猛劈,刀光所及之處威力也不容小覷。
“聚丹期修士???”
蘇旭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河灘上的兩人居然都是聚丹期的修士,聚丹期的人從哪里來的,為什么會在這里戰(zhàn)斗?
蘇旭疑惑的看向冷月茹,冷月茹也是一臉凝重,想到的也和蘇旭差不多,她看著兩人都能發(fā)出刀劍之氣,也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兩人攻勢暫停,蘇旭就聽到一人開口說道。
“裴染,想不到竟然能在此處和你相遇,看來蒼天對我不薄,知道我要殺你之心可鑒,于是給了我這次機會,看來你這具肉身選是選對了,竟能擋我數(shù)十道劍氣。”
那名劍修一劍斬下,身體漂浮在河面上,一臉冷笑的看著裴染說道。
“鐘子秋,你的這具肉身也不遜于我,一千多年不見,一見面你就對我下此般重手,怎么,你心里的那股怨氣還沒有消散?”
“哈哈哈……!消散!我鐘子秋留一縷無神茍活于此,為的就是要親手結(jié)果了你,蒼天念及我一片癡情,終于給了我這次機會,裴染!即使我今天元神俱滅也要讓你尸骨無存!”
“大話就不要說了,你若能殺我一千年前就動手了,如何會拖到你我都隕落時你也沒有出手,讓你帶著如此重的執(zhí)念飄蕩了近千年。”
刀修裴染站在河灘上對著鐘子秋一臉不屑的說道。
“我那時若是動手殺你,恐怕你師尊信凌子要拼命護你,我深知不是那老東西的對手,我?guī)熥鸨厝徊粫馕胰绱巳プ?,他老人家一直到羽化還念及山莊的恩情,可是這山莊又是如何對待我?guī)熗蕉说???p> “那是你師徒二人死腦筋,為幾個區(qū)區(qū)凡人竟然和我?guī)熥鹱鰧Γ規(guī)熥饹]有在當時鏟除了你們已經(jīng)算是大善之心普照了,你們不念及我?guī)熗蕉说墓Φ拢炊幪庒槍ξ覀?,你們真是其心可誅!”
“放屁!你口中的區(qū)區(qū)凡人那可都是我的至親,我只恨當時沒能放下一切一劍結(jié)果了你,讓我那妹妹含恨而終,這千年來我心中郁結(jié)難消,不敢下去面對于她,今天借此良機,我便用你之血來祭奠這段千古恩怨,此事一了,我心中便再無牽掛,這一世我鐘子秋不會再為任何人而活,裴染,拿命來!”
鐘子秋手中長劍斬出,一道劍氣化開河水劈向裴染。
裴染也不廢話,刀光一閃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鐘子秋的頭頂上一道刀光劈下,攪動的方圓幾里之內(nèi)飄蕩的劍氣一陣混亂。
蘇旭和冷月茹對視了一眼,他們的對話兩人聽了個大概,蘇旭知道這兩位一定是奪舍了參賽者的肉身,偶然間再這里相遇,又加上兩人生前有一些恩怨未了,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所以才有此一戰(zhàn)。
“你說這兩人在這里打架會不會破壞第一場試煉的規(guī)則?”
易無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兩人的身后,猛然間開口說道。
蘇旭早就覺察到易無雙的存在,那是因為趴在他肩膀上的小白給了他信息,易無雙出現(xiàn)時小白用小爪子輕輕的觸碰了下蘇旭的耳朵,讓蘇旭有所防備,他隨后用神識鎖定了易無雙的氣息,現(xiàn)在易無雙猛然的開口,他才沒有覺得突兀。
“不知道,這個問題天劍山莊的人也沒提及到,這里畢竟是那些元嬰期大佬的羽化之地,沒有那么容易就被三兩個聚丹期的修士給毀壞了吧!”
蘇旭壓低聲音,小到就只讓他兩人聽到而已,此時三人才不過是煉神期的小修士而已,若是打草驚蛇勢必會遭到這兩人的圍殺,這個時候看看人家打架就可以了,沒必要橫生枝節(jié)。
鐘子秋一劍格擋開裴染這大力沉的一刀,身體靈動的飄飛出去,回手一劍刺出,那些飄散在周圍的劍氣被他吸收過來,跟隨著長劍斬出。
裴染嘴角斜笑,手中長刀斜劈而下,刀光和劍氣對撞,在河面上爆炸開來,余波未散鐘子秋已經(jīng)棲身上前,只見他雙腳輕點水面,一個飛縱人已經(jīng)近到裴染身前。
橫劍斜撩,裴染反應極快的回刀防守,刀劍相碰間,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一刀一劍僵持在半空。
裴染周身元氣鼓蕩,吹的他那一身黑衣獵獵作響,手中長刀猛推,右手握緊刀柄,左手抵住刀背,臉色不變依然譏笑的看著鐘子秋。
“看來你這千年來修為倒退的厲害,這才打過幾招,你元氣已經(jīng)不濟,還談什么今天必定要殺我,真是自不量力。”
鐘子秋不為裴染的言語所擾,聚精會神的調(diào)動自身元氣,那些漂浮的劍氣也被他吸引的正在身后凝聚,他用一副什么也不就就能生吃裴染的表情說道。
“當初我有所顧忌,沒能拋下一切和你決一生死,是我半生的遺憾,這些自責也在我心里產(chǎn)生了心魔,它無時不刻的在折磨著我的靈魂,使得我修為不能寸進,最終不得抱憾隕落,即使是我死后也帶著執(zhí)念化作一縷元神飄蕩,但是我都未曾忘記你,你說我接下來會怎么做?”
裴染聽到鐘子秋的話臉色陡然變色,譏笑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錯愕,有點不敢置信的吼道。
“鐘子秋,你要干什么?你可知你那樣做我們兩個都會元神寂滅,永世不得重聚,我等了千年才有機會獲得重生,還沒有出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就憑你鐘子秋焉能阻我!”
裴染剛開始是在大聲喝問,當他看到鐘子秋那決然的眼神時語氣已經(jīng)便成了咆哮,周身的元神更加猛烈,一頭長發(fā)被真元震開,在背后飛舞,兇狠的表情一度占據(jù)了整張面孔。
“既然你想和我同歸于盡,那我也不能如了你的愿,想要我死你這一世依然沒有希望?!?p> “靈源開脈,一刀斷山,破!”
一股鋒芒的刀意自裴染的身體內(nèi)涌出,手中的長刀已經(jīng)灌入了必殺的信念,刀身之上光芒熾盛,幾乎睜眼難辯,隨著裴染一聲破字出口,那長刀便蕩開鐘子秋,裴染雙手握著刀柄,嘴里有鮮血流出,他狂叫著對住鐘子秋的天靈一刀劈下。
如此一刀加持了裴染的六分刀靈之意,如開山裂石般朝鐘子秋斬下。
鐘子秋眼顯決絕之色,身后劍氣凜冽,伴隨四周漂浮的劍氣攪動的河灘上真元混亂,只見他頭頂上有青色的真元凝結(jié),一柄巨劍已經(jīng)形成。
鐘子秋手掐劍指往前一點,身后巨劍猛然飛出,迎著裴染的刀氣而去。
“這兩人要玩命了,一個燃燒劍意,一個抽取刀靈之力,這次不死一個是絕難罷手了!”
蘇旭雙眼看著兩人的決斗,低聲的對兩人說道。
“你覺得他們兩人誰更強些?”
冷月茹問道。
“不好說,兩人都是剛奪舍重生,元神與肉身的結(jié)合還不是很契合,雖說生前的刀法和劍招還在,可能讓他們驅(qū)使的元神已經(jīng)不多,而且這個世界上已不可能再有元嬰修士出現(xiàn),沒有元嬰就不能在三兩招之內(nèi)解決戰(zhàn)斗,這場戰(zhàn)斗誰勝誰負實難預料?!?p> “你是說他們本來都是元嬰期的修士,奪舍之后迫于天道追究,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聚丹期而已,有些元嬰期的功法他們用不了?”
“那是當然,要不然那個劍修為何要燃燒劍意?你可知道劍意是劍修之本,聚丹期之后劍鳴轉(zhuǎn)換為劍意,才可以有劍氣離體,劍氣的強弱也取決于劍意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