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縣,與上虞縣離的并不是很遠,但是地形險要,易守難攻。
此時,鄞縣那三丈高的城墻之上,人頭密集,百姓忙得不可開交,在加筑城墻。
運土、砍木、送箭、推石.…在梁山伯這個鄞縣縣令的指揮下,一切進展得極為順暢。
原本,這一切不會這么順利,可是馬俊生為了置梁山伯于死地,借朝廷委派調(diào)查鄞縣哄搶軍糧事件之機,進攻鄞縣,殺害了不少百姓。
他的行為激起了民憤,百姓們拿起菜刀同山伯一起將官兵趕出了城外。
馬俊生惱羞成怒,調(diào)動大軍,來進攻鄞縣,更揚言要殺掉鄞縣所有人。
這下,梁山伯這個鄞縣縣令一下子名副其實了,在他的帶領(lǐng)下,鄞縣百姓開始紛紛自發(fā)護衛(wèi)自己的家園。
“這邊的墻,再修一下?!?p> “那邊,也在需要補一下?!?p> ……
一臉勞累的梁山伯,眼神微紅,指揮著百姓軍卒,不時地打一個哈欠。
為了防備馬俊生大軍襲來,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睡過安穩(wěn)覺了。
“山伯,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來幫你指揮?!迸赃?,祝英臺一臉愛意的看著梁山伯,玉手擦了擦梁山伯額頭上的汗液與塵土,焦急說道。
“不行。”梁山伯搖頭,道,“現(xiàn)在我還不能睡,等打退了馬俊生之后再說吧。
雖然他很想和英臺從此浪跡天涯,躲避馬文才的追殺,但他很清楚,躲避始終解決不了問題,只有打退了馬俊生,打敗這個馬文才的后臺,他和英臺才能徹底安全。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英臺留下‘私奔’的罵名,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也不想英臺從此見不到自己的父母。
他愛英臺,想永遠跟她在一起,但也不想看到她傷心。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打敗馬俊生。
“可是…”就在這時,祝英臺一臉著急,突然腦袋一暈,差點倒地。
“英臺,你沒事吧?!绷荷讲姞?,急了,急忙抱住英臺,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發(fā)現(xiàn)那里一片火熱,不由著急,道,“銀心,四九,你們兩個快扶著英臺去看大夫?!?p> 那語氣,很嚴厲,不容置疑。
“是?!苯?jīng)過幾日的磨練,四九已經(jīng)有了些軍人的氣息,行了一個軍禮,和銀心一起扶著英臺離開。
“專心做事吧!”看了一眼英臺,梁山伯將心中的兒女私情壓下,現(xiàn)在大局為重。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要放松,要活命還是要死亡,全憑自己。”梁山伯大吼,走來走去,指揮著,鼓舞著士氣。
……
三天后,鄞縣東方,上萬大軍林立,排著整齊的方針,步兵在前,弓箭手在中央,嚴正以待。
大軍轟轟向前,其目標正是鄞縣。
兩千士卒,作為前軍,負責(zé)開路叫陣;六千人防守中央,還有兩千人處于后方。
馬俊生騎馬上前,夾在前軍之上,冷眼看著遠處城樓。
城樓之上,書童四九執(zhí)劍而立,冷眼看向下方,四周城墻之上,更是有著弓箭手整箭待法。
雖然只是個書童,可是在三年前隨著梁山伯一起練武后,他的變化也很大,有了一絲軍人的氣息。
看著外面的兩千大軍,和更遠處的萬數(shù)大軍,四九沒有絲毫焦急,因為,鄞縣地勢很高,易守難攻,出行的道路很窄,可以說有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一萬人雖多,但并不可怕。
更別說,現(xiàn)在只有兩千人。
“梁山伯何在?”率領(lǐng)前軍走到不遠處,馬俊生對著城墻之處大吼道。
早就得到了消息,梁山伯急忙趕來,就聽見了馬俊生的聲音。他走到城墻的最上方,站在露臺處,看向下方大軍。
“山伯小兒,罪大惡極,你竟然指揮百姓哄搶軍糧,如同謀反,此次,本府率軍就是前來消滅你這個叛賊的,你還不下城受伏,陛下仁慈,或可能留下性命?!瘪R俊生開口叫道。
“若負隅頑抗,則只有死路一條。”
“哼!馬太守,別睜眼說瞎話,你想做什么,我們倆都心中清楚?!绷荷讲淅浜鹊?。
不過是想搶走英臺、想殺了我梁山伯罷了。
馬俊生想要通過言語,來打擊鄞縣百姓對后者的信任,卻不知,鄞縣的百姓,在經(jīng)過上一次的死傷后,對馬俊生厭惡至極,無論如何,都不會投降。
“山伯小兒,還不出城投降,否則我大軍攻城,勢必要你血濺一地,死不瞑目。”
“螳臂擋車,不知死活!”
……
鄞縣城墻之下,看到言語攻擊無效,馬俊生有些惱羞成怒,身穿甲胄,手持戰(zhàn)戈,眼神冷厲,盯著城墻上面的梁山伯,冷冷道。
旁邊,戰(zhàn)戈林立,士卒高昂,密密麻麻,讓人膽寒。
旌旗林立,隨風(fēng)飄揚,兵戈揮舞,刺穿虛空,一股肅殺之氣。
攻心不成,那就強攻。
“開城投降,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等本府破城,勢必屠城以泄憤。”馬俊生威脅道。
呼呼呼!
同時,底下那萬數(shù)戰(zhàn)卒舉起手中戰(zhàn)戈,口中大喝,呼呼作響,氣勢混元,令人心驚膽寒。
鄞縣,那些守城士卒見狀,均是一陣膽寒,身體顫抖,握著兵器的手,都是有些不穩(wěn),氣勢一陣衰敗。
屠城,那可是深入人心的恐懼。
“大家聽見了嗎?他要屠城?。 ?p> “屠城,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要死!”
“不僅是我,不僅是你,不僅是我的親人,就連你們的親人都要死,倒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累累白骨,數(shù)之不盡?!?p> “親屬盡死,財產(chǎn)被奪,死無葬身之地!”
……
聽到馬俊生的這話,梁山伯沒有緊張,嘴角反而劃過一絲弧度,隨即一臉悲傷的朝著四周的戰(zhàn)卒說去。
“這等慘劇,你們愿意看到嗎?看到自己的父母親倒在血泊里,姐妹們被這些人凌辱…這一切切,你們愿意看見嗎?”
“你們愿意和狗一樣活著嗎?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兄弟死亡,那種無望的眼神,你們愿意嗎?”
……
梁山伯嘶吼,聲音嘶啞,眼神通紅,仿佛看到了自己親人慘死的那一幕。
身為主帥,他身上的氣勢,可以影響到士卒的氣勢。
一言一行,皆是榜樣。
這不,一下子,眾人的士氣升了起來。
“不愿意?”眾人怒吼,一陣哀鳴,陣陣慘淡的氣息從他們的身上傳播出來。
梁山伯,很簡單的幾句話,就勾引起他們內(nèi)心的痛苦與憤怒。
上一次,馬俊生來此,屠殺了不好無辜的百姓,這些人有不少是在場百姓的親人,如今,馬俊生又來,更揚言要屠城。
當下,一陣悲涼之氣在城墻之上蔓延開來。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膽怯,說要投降。
正所謂哀兵必勝!
抬頭,馬俊生看到上方守城戰(zhàn)卒,均是眼神通紅,血絲密布,看向自己,如同仇人一般,他就知道要糟。
自己的一番威脅的話語,竟然被梁山伯利用,催化了守城戰(zhàn)卒的士氣。
沖?不能沖!
自己的人雖然多,是鄞縣的數(shù)倍,可是在這個狹窄的道路上,人數(shù)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互相拖累;再加上,守城士卒的氣勢,在梁山伯的催動下,高昂無匹。
此時的鄞縣,就是固若金湯。
硬攻,劃不來。
還是等鄞縣戰(zhàn)卒的士氣弱下來再說。
“鄞縣百姓,梁山伯倒行逆施,妄造圣旨,等同叛國,城中百姓,只要出來。盡可免罪,否則,與梁山伯同罪論處?!瘪R俊生再次威脅一聲,就下令鳴金收兵。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就不信餓不死你們!”
馬俊生回頭冷冷的看了城墻上的梁山伯一眼,在親兵的保護下,騎馬退了回去,帶著大軍,駐扎在鄞縣前面。
今天是打不成了,還是等明天再說。
“兵分兩路,圍城,我就不信,餓不死他們?!被氐街熊姶髱?,馬俊生即刻發(fā)令。
“是?!北娙藨?yīng)和。
“少爺,你太厲害了。只言片語,就能退去兩千大軍?!迸赃?,四九雙眼迸出了強烈的崇拜。
少爺,真的太厲害了!
“退去?那只是暫時的?!绷荷讲畵u搖頭笑笑,道,“不過,有這一段時間,援兵就能趕到了。”
繼而,梁山伯就緩緩?fù)讼鲁菢?,回去繼續(xù)統(tǒng)籌這次大戰(zhàn)。
“援兵?”聽到這話,四九頓時疑惑起來,一臉的不解。
“哪來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