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笑站在公司的天臺上,伸了個懶腰,這才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才剛坐了下來,卻發(fā)覺有些不對,偏頭看向那方向,眼眸閃過一抹驚訝,“知曲?你怎么也在這?”
何知曲從一旁碩大的花盆走了出來,聳了聳肩,似有些無精打采的走到慕笑旁邊的椅子上,兩手撐在圓桌上托著自己的下巴,有氣無力道:“唉~在辦公室呆得我頭昏腦脹,上來呼吸些新鮮的空氣,本想一個人呆著,卻不想你也會上來?!彼^看了看慕笑,道:“你怎么也上來了?遇到煩心事了?”
慕笑嘆了口氣,也學著她的樣子,看著不遠處放著的綠蘿,道:“唉,誰還沒有個煩心事啊,我只是……”頓了頓,才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呢?這無精打采的樣子,是怎么了?”
何知曲一怔,看了她一眼,站了起來走到一旁道:“我一直覺得我挺幸運的,也挺不幸的。就在前半個月,我老是接而連三的受傷,也是接而連三的請假,我以為我會錯過了部門的很多個項目,但就在剛才,組長把我叫了過去,先是把我罵了一頓,又把今年熱門的各大競技游戲的背景音樂制作交給我,說實話,我挺詫異的,還特意問了組長,為什么會把如此大的項目交給我,組長雖然沒有回答我,但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信任,我當時頓時覺得自己信心滿滿,可是……”她回頭看著慕笑,認真且又很無力道:“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絲頭緒。”
何知曲似想找人傾訴一般,又走了回去,對著慕笑說:“慕笑,你說我該怎么辦?。课艺娴暮芎ε鹿钾摿私M長對我的期望,我怕我做不好……”
何知曲越說越小聲,似乎是真的很無力。
或許是看氣氛有些凝重,慕笑揶揄道:“原來我的小弟妹也有苦惱的時候啊,我可是記得慕堯在我面前總念叨好久,說你是天才作曲家來著,慕堯還說你作的曲子,比傅之言的強多了。但看你這般苦難,可見慕堯那話的可信度了?!?p> 何知曲一怔,迅速低頭,像是因為她提到了慕堯而感到嬌羞,連有些紅般,磕磕巴巴的道:“誰……誰說天才就沒有短路的時候了。那誰,就中國當代有名的作家汪曾祺,他曾在寫申請住房報告時,不也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么?”
慕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噗嗤的笑出聲來,盯著她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活寶似的。
何知曲被她笑得微微有些囧,僵在那兒不知道要做什么。
慕笑笑夠了,才道:“傅之言說,做任何事情都要有靈感,沒有靈感便什么也做不出,我還記得我有一次畫畫,不管畫什么都沒有靈性,那時候我還挺郁悶,但還好,身邊還有個傅之言和慕堯,也不知道那時候傅之言是出于什么心情,直接帶我跑完了整個縣城,害得我現(xiàn)在都有陰影了,估計是那時候跑步跑傻的。”
“我還真沒想過,傅之言以前會是這樣的人,你估計是被騙了,被他坑了也不知道,要知道我剛認識他那會兒,可是吃了不少虧……”何知曲乘機把傅之言損了一遍。
慕笑笑了笑,不說話,臉上似乎有些凝重,看著那盆綠蘿,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如果十年前的那件事不曾發(fā)生的話,她和他是不是現(xiàn)在還好好的在樂安縣生活,他會不會就不像現(xiàn)在這般,身在商場上,時刻提防著別人那背后的一刀,而自己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因覺得沒有幫到他而感到愧疚。
“你還剩下多少時間可以完成這個項目?”慕笑問道。
“大概一個星期吧?!焙沃亻_口。
慕笑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道:“想不想來一個說走就走的旅行?”
何知曲抬眸看他,愣了幾秒才問道:“什……什么意思?”
慕笑搖了搖頭,說:“唉~你……算了,跟著我來就對了?!?p> 慕笑說完便轉(zhuǎn)身下樓去了,留下還出于呆愣狀態(tài)的何知曲。
何知曲愣了愣,這才趕緊追上慕笑,生怕錯過了什么似的。
何知曲頭上戴著黑色鴨舌帽,眼上還配了個墨鏡,她抬頭,透著墨鏡看著那紅色的字體:“行樂站”,而還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的何知曲看了眼旁邊和她一幅畫風的慕笑,問:“這行樂縣我倒是知道,但你帶我來這干嘛?”
慕笑拉了拉身后的背包,先跨步走去,道:“確切的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是行樂縣的一個小鎮(zhèn),快點吧,等會兒趕不上最后一趟的末班車了,要是趕得早了,等會兒還可以吃碗哧溜粉,那味道著實不錯。”
哧溜粉?什么東西?好像沒有聽說過啊。何知曲心存疑惑,但還是跑著過去追慕笑了。
慕笑帶何知曲去的小鎮(zhèn)叫做“樂清鎮(zhèn)”。而這里是古代時的一個小村落,他們盛產(chǎn)著稀奇古怪的樂器,雖不出名,但每個不同的樂器都有它們獨特的音色。
慕笑她們兩個到了的時候,太陽剛好西沉,而最讓慕笑震驚的便何知曲了。
慕笑有些怪異的看著已經(jīng)吃了兩碗哧溜粉還能吃其他東西的何知曲,咽了咽口水,險些驚掉了下巴。
“我以前還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你這么能吃,這難道是平時慕堯餓著你了?”慕笑放下手中的筷子,問了還在大快朵頤的何知曲道。
何知曲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湯,用紙巾擦了擦嘴,才道:“沒辦法,誰叫我是妥妥的吃貨一枚呢。對了,我們來這里除了和老媽說以外,我貌似忘記給慕堯說一聲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會不會急得跳腳?!?p> “跳腳好啊,反正他每天都那么閑,給他找點事兒做,還是可以的?!蹦叫φf著,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反正難得來的一次,機會難得嘛,當然要多吃點啦。
何知曲撇了撇嘴,一幅見怪不怪了,反正她是見識過這兩個姐弟的各種損。反正慕堯要是聯(lián)系不到自己,自有老媽跟他報備。
何知曲的視線停在慕笑的身上,怎么辦,她還想再吃,可……算了算了,還是留點形象吧。
到了第二天,何知曲才明白慕笑帶她來這里的原因,這里的人似乎都會吹曲,有些小孩更是青出于藍勝于藍,用家里所販賣的樂器,輕輕松松就能吹出不同的曲子來,而且音調(diào)和音色都很不錯。
閑逛了一天的何知曲收獲頗豐,一回到酒店連洗漱都顧不上,趕緊拿出電腦編曲去了。慕笑看了眼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何知曲,張了張口,終是什么也沒有說,拿著包又出門去了。
慕笑走過了好幾個路過,又彎彎繞繞的繞過幾個拐角,這才在一家頗有些中國古代建筑風的門前停了下來。
慕笑看著貼著門神圖的房門,怔了怔,這才拉著那已經(jīng)有些生銹的銅鐵敲了敲。
“來了,來了……這都晚飯時間了,怎么還來人……”慕笑站在門外就聽到里面的一道暗啞的女聲在抱怨道。
“吱呀”的一聲,門開了,“請問找……笑笑!怎么這時候來啊?”那老婦人開門看到是慕笑,驚喜般的驚呼道。
慕笑笑了笑,上前握著她的手道:“老太太,好久不見。”
“這孩子,快快進來,這么晚了還過來看我這老太太,我怪過意不去的??煨┻M來,我這鍋上還熱著冬瓜排骨湯呢。”那老婦人拉著慕笑進了院子里,笑著招呼她坐下,自己則去端湯去了。
“來來,這湯還是熱乎著呢,今個兒還覺得自己做多,怪可惜的,卻不想原來是老天知你要來尋我,故意讓我做多的呢。”老婦人微有些褶皺的臉上滿是慈祥,看著平易近人。
慕笑喝了好幾口湯,這才抬頭看了整個滿是蕭條的院子,眼神閃過一抹哀傷,繼而又掩飾的很好,笑著對那老婦人說:“前幾天啊,爸媽還老是念叨您呢,不如趁這次機會,老太太隨我去頤河小住幾天?”
老婦人嘆了口氣,才道:“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實在不想離開這兒,我這一輩子,連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事兒都經(jīng)過了,又加上一年前老頭子也走了,這日子便過一天是一天,反正都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怕這孤單不成?!?p> “老太太,您看您,這都說的是什么渾話,這不是還有我嘛,還有慕堯嘛,您不還老說我是你孫女么,這會兒怎么就不想想我哩,這讓我怪傷心的。”慕笑說著佯裝有些生氣的撇了撇嘴,似在撒嬌。
老婦人輕笑,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好了,你這小丫頭,竟會拿這些話壓我,我這根啊就生在這了,哪也不會去,你也別勸我了,你要是有空啊就來看看老太太我,沒空啊,就自個忙去,也別管老太太了?!?p> 慕笑樂呵呵的陪她吃晚飯,再陪她聊會天,才有些不舍得離開。離開時還不忘看了一眼那關(guān)上的房門,怔怔的出神,也不知道再想著什么。
頤河機場
高鵬在大廳找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戴著口罩,裹得嚴嚴實實的傅之言。
“小傅總,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
“嗯,走吧!”走了幾步,傅之言才又隨意的問道:“我這次偷偷回來沒有人知道吧?!?p> “沒有,就我一個人知道?!?p> “好,咱們現(xiàn)在趕緊回去,盡早處理這些廢事?!闭f這話的時候,傅之言有些微怒。
高鵬索性乖乖閉嘴,免得踩到雷區(qū)。
翌日,一條新聞刷爆頤河市——傅氏與興和參與競標嘉禾市的一塊地皮,傅氏慘?。。?p>
南渡夏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