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害怕研究生活太過于無聊,達克教授建造了一個大的宴會廳,宴會廳在機械庫內。
迷離的舞臺燈光在宴會廳四周閃爍,高大的水晶吊燈亮在玖言的頭頂,男男女女的科學家們脫下了白色的研究長袍,穿上了晚禮服。男的紳士,女的優(yōu)雅。還真讓玖言有些不習慣。
玖言一個人穿過人群中間留出來的一個小道,茫然地往前走。
她覺得每個人都在怪異地看著她,那種若有似無的笑,那種云山霧罩的笑,那種唇畔帶著一縷譏嘲的笑。
玖言的心砰砰砰地跳得飛快,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是說教授要把她介紹給大家的嗎?不是說這次宴會大家來就是為了認識她的嗎?可那種沒人把她當回事的感覺,甚至眾人未存善意的目光,都讓玖言覺得這一切似乎沒那么簡單。
“敬我們珍貴的基因!”有一位男士走過來對著玖言敬酒。
玖言故意躲著他,沒有接他遞過來的那杯酒。
男子一頭火紅色的頭發(fā),唇畔浮上一絲譏嘲:“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男子突然一推玖言的身體,杯子抵著玖言的下巴,他企圖灌給玖言喝。
玖言怒瞪著他,壓根沒有喝的意思。
醫(yī)療院里的幾個外國醫(yī)生走過來,他們紛紛對著玖言吹口哨。
“多哥,你要啃這根難啃的骨頭嗎?”
玖言怒道:“我不是骨頭,只有狗才會……”
男人的手捏緊了她的臉說:“一個人和魚的雜種,也配讓我啃……”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男人直接將她狠命一拉,然后將充滿酒氣的唇直接對著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當玖言感覺到像自己撲來的男人的嘴唇時,她狠命一咬,直接咬在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哀嚎一聲,松了口。
可是整個人的眼睛卻開始變得赤紅,接著他全身的血肉開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腐爛的肉。眼睛周圍的皮已經(jīng)沒有了,只剩下一雙紅色的眼光陰沉的眼睛,唇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如果不是牙齒,沒有人知道那里是嘴的位置。
男子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尸體,他呼哧帶喘地走向玖言。一雙血紅的眼睛,帶著地獄的涼意狠狠地覷著玖言。
玖言大驚失色:“這眼睛……這眼睛……和那天在病房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就是這樣一雙恨不得將她撕碎的眼睛。
玖言死命地狂奔。
那個怪獸哼哧哼哧地跟在后面,窮追不舍。在她拼命繞過走廊的時候,怪獸已經(jīng)狠狠捏死了一個女科學家。
女科學家的脖子就懸在他的手里,死前那個怨怪的眼神正好看著玖言。
玖言的胃里一陣惡心,心里彌漫上莫大的恐懼,她全身的肌肉都開始緊張起來,越是想快點,越是找不到方向。
她朝著一個長廊死命地跑去,原以為長廊那頭肯定會有門,卻發(fā)現(xiàn)前面已經(jīng)沒有了路。
她聽到大廳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
怪獸在瘋狂地殺人。
人們似乎并不知道,一場好好的精心準備的宴會怎么成了一場殺人宴會。
等了這么久也沒見達克教授的人,也沒看見蕭來。
玖言不知道,這一個晚上蕭來究竟去哪里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宴會廳出事了,一個男人好端端地變身了,那個男人現(xiàn)在還想殺了她。
玖言越想越恐懼。
突然她聽見門后有人說話的聲音,她隔著那堵厚實的墻壁聽到了一個男子甕聲甕氣的聲音,另外一個說話的男子好像是蕭來。
兩個人低沉的交談著什么,由于隔著墻壁,聲音根本聽不清楚,只聽見類似于“交換”、“東西”的聲音。
玖言害怕得全身發(fā)抖,蕭來怎么會在這兒?那個同他說話的男子到底是誰?
玖言身體一陣虛脫靠在了墻壁上,結果卻發(fā)現(xiàn)墻壁其實是一個暗門,玖言一不小心就闖進了門里的世界。
一個戴著黑色兜帽的男子站在陰影里正在和人交談,對面和他打著手語,激烈交談的是蕭來。
門里的世界太小,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玖言兀自害怕的時候,有一束光正好打在玖言身上,玖言用那雙手臂企圖擋著光,卻發(fā)現(xiàn)蕭來正好看見了她。
黑色兜帽里的男人也轉過身來,蕭來差點失聲尖叫,兜……兜帽里哪里是人,分明是和大廳里的一樣,是一堆爛肉堆成的血骨!
玖言不可置信地看向蕭來,蕭來的目光里掠過一絲詫異,隨即兜帽里的怪物立刻反擊,狠狠的一個拳頭朝著蕭來砸去,蕭來應聲倒地。
“蕭來——”
玖言失聲驚呼道。
蕭來的右額頭已經(jīng)被砸出了一個又大又黑的血窟窿。
兜帽怪物朝玖言的方向襲來,玖言很想去看看蕭來,可是迫于危險,只能朝相反的方向奔跑。
突然她的禮服后背的衣裳被一只腐爛的手拎起,而后那只手刺破了她的皮膚,用她聽不懂的外語,想要從她的身體里獲取什么。
“砰!”一個又粗又長的鋼棍從天而下,King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衣從天花板上跳下來。
棍子正好砸中怪物的頭,怪物頓時化成了一灘血水。
“莊醫(yī)生!”
玖言喜極而泣。
莊冥伸出一只手拉著她,“跟我走!”
玖言看了一眼暈在地上的蕭來,說:“蕭來暈倒了,我們不能丟下他!”
他們身后的怪物由以前的一只變成了兩只,現(xiàn)在兩只怪獸似乎都發(fā)現(xiàn)了墻壁其實是道暗門,而里面有人。
兩個怪物貼著墻壁,用他們血淋淋的手臂使勁地拍打著,突然一只手臂穿墻而入。
玖言驚叫一聲:“快!快點幫我救蕭來!”
莊冥明知道時間很緊,可是玖言的請求他卻不能不顧,于是他急忙之中給蕭來灌了一管藥劑下去,1秒鐘后,蕭來有了意識。
莊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問問題,然后帶著他和玖言走進了一團光圈之中。
光圈飛速地旋轉,玖言和蕭來在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失重之后,來到了機械庫的外面。
蕭來的額頭都是血,玖言嚇得眼淚婆娑,懇求King道:“莊醫(yī)生,可不可以帶我們去您的診所,我朋友傷得很重,需要立即就醫(yī)!”
莊冥看向玖言的目光柔和,他的上衣雪白,亞麻色的褲子在路燈的映照下閃著溫和的光。
“可以?!?p> 說著繼續(xù)拉著玖言和蕭來旋轉進入了四維空間。
迷糊中蕭來問道:“你是誰?我們在哪里?”
King不屑回答蕭來的問題。
到了三維空間的時候,金竹和金溪朝著他們狂奔而來。
看著自家英俊瀟灑的主子還拖了一個傷殘的男人回來。
金竹和金溪的臉色十分難看。
“King,我們什么時候變成了救死扶傷的醫(yī)生了?”
King深深地盯了金竹和金溪一眼。
她們立刻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她們現(xiàn)在明明就是救死扶傷的醫(yī)生嘛,醫(yī)院是他們開的,主治醫(yī)生叫莊冥,是他們的主子。
玖言道:“難道你們這是假醫(yī)院?你們都是假醫(yī)生?”
King看向玖言,眸子里彌漫著暗沉的陰云:“玖言小姐,不要忘了我們上次的交談內容?!?p> 是?。〔灰怂麄兩洗蔚慕徽剝热?,他這是在提醒她,關于他上次說的,他其實來自別的星球,而讓她跟他一起走的事。
玖言道:“莊先生,我好像記得,我已經(jīng)拒絕過你?!?p> 莊冥沒有吭聲,帶著蕭來進了醫(yī)療室。
莊冥用醫(yī)療器具對著蕭來的傷口消了個毒,又讓護士帶著他去做了一個CT。
“額頭破了一個小洞。幸虧消毒及時,現(xiàn)在換了藥,加上了紗布。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點,不要沾上水。”莊冥對蕭來說,眼睛里卻沒有一絲溫度。
蕭來嘴巴上說著謝謝,可是眼睛里卻滿是敵意,就好像他和莊冥不是一見如故,而是一見有仇一樣。
玖言覺得這種氣氛很怪異。
……
沉默了很久,玖言突然問道:“剛才你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
King的目光也饒有興致地盯向蕭來。
蕭來沉默了良久,有一點星芒在他的目光里閃過,他滿面哀痛地說:“玖言我不該欺騙你的。我知道我不該出現(xiàn)在那里,可是我得到機密消息,那群怪物手里有我需要的研究物質。我的母親已經(jīng)臥病在床多年了,我們需要治病的醚酰,可是國際上根本不允許出售這種物質。我聯(lián)系了整個科學界,沒有人可以幫助我搞到那種物質??墒侨烨耙粋€戴著兜帽的男人找到我,他說他可以幫我得到我要的東西,前提是幫他們提供一個機會進入機械庫。機械庫是很機密,可是我也只是以為他們需要的是某一種武器,我沒有想到她們是沖著你的基因來的……”
蕭來越說越傷心,玖言的心則是沉到了谷底。
“玖言,對不起,對不起……”
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居然淚如雨下,說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玖言知道這件事不能全怪蕭來,誰又會知道那個男人會突然反悔,明明說好要武器結果變成了要人?
可是,基因,又是基因,她的基因究竟有什么重要的?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在談論她的基因?
達克教授、丹尼斯,還有今天在宴會廳里那個差點就把她給殺了的紅發(fā)男人!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難道說就是因為她是地球稀有物種人魚,所以人人都想要她的基因?
不會吧……
半碗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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