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洛澤來說,查一個人并非難事,他爽快地把差事攬到自己頭上:“我馬上回去查?!?p> 齊昱景沒有參與二人的對話,合起折扇,拍了拍秦洛澤的肩膀:“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府了,改日再敘?!?p> 倪晚突然發(fā)現(xiàn)齊昱景在秦洛澤面前是不自稱本王的,而且比起在別人面前,姿態(tài)明顯要更加的放松。
齊昱景出來跟著二人辦事,自然是遣散了侍從,孤身一人,此刻他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轉身離去,看著背影,還是有一種帶了一大群侍從的氣勢。
秦洛澤也來不及多做告別,簡單交代幾句后就說要回刑部,轉身就匆忙離去。
靈芝看著天色漸漸變黑,想是宮門將閉:“我送你出宮去?!?p> 倪晚被靈芝送到宮門,然后一個人溜溜達達按照來時的記憶走向丐幫的巢穴。
她此刻已經(jīng)是十分疲憊了。
長達半日的奔波讓她腳底板發(fā)酸疼痛,每走一步都像走在灼人的碳火上,疼的發(fā)燙。
剛巧路邊有一家酒樓,倪晚掂了掂自己衣服腰間掛著的錢袋子,準備進去喝杯酒,順便歇歇腳。
酒樓內部裝飾簡單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簡陋破舊,但是在里面喝酒的人依舊不少,倪晚瞥見窗邊有一個衣著上等的男子在獨自飲酒,從背后看氣質挺清雅的,給人的感覺很熟悉,但還讓人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坦白說,她莫名奇妙來到這里,心里憋屈難受,突然毫無防備地離開熟悉的環(huán)境,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沒穿成后妃和小姐,反倒是從天而降到乞丐窩,而后面的機遇又來的那么快,讓她迫不及待去抓碰,短短一天里,她的情緒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幾次大起大落。
倪晚要了壺酒樓的招牌桃花酒,一邊喝,一邊分析案子。
案子到了這里,證據(jù)確鑿,可以定罪領賞,但她的良知不允許她這么做,因為事情仍然有疑點,還有很多人沒有被揪出來。
蕓妃與誰通信,與誰共謀,動機是什么,李蔓是誰,這都是未解的迷。
倪晚想,現(xiàn)在是時候運用丐幫的力量了。
丐幫人手眾多,成員足跡遍布京城,只要用心用力,沒有打聽不到的消息。
倪晚喝掉最后一滴酒,給跑堂小廝付了碎銀,收拾收拾思緒提腳就是要立即回到丐幫。
她沒注意到窗邊那個男子也很巧地開始結賬。
這桃花酒度數(shù)不低,量也不少,可倪晚酒量不錯,喝完了頭腦還很清醒。
她在現(xiàn)代的時候,可是警局里有名的千杯不醉,酒量比起很多男性也是不逞多讓。
倪晚伸了個懶腰,放松四肢,拐了個彎,進入中午來時的那個小巷子。
巷子黑漆漆。
走了幾步后,在巷子中間,長久在特殊環(huán)境工作而養(yǎng)成的警覺心理和感覺讓倪晚瞬間警惕起來,全身肌肉緊繃,呼吸的聲音也被刻意減輕。她聽到有不急不緩地腳步聲悠悠地從遠方傳來,更是握緊了雙拳,小心地向前試探行走。
下一秒,她就被人結結實實地一把推在墻上。
“這夜深人靜的,小娘子一個人出行可不安全啊……”
倪晚一個激靈。
這呼吸里帶著酒氣,這人好像是喝醉了,用一種霸道總裁抵著墻要壁咚的姿勢,把倪晚鎖死在這一小塊空間里。
溫熱的呼吸打在倪晚的側臉,酥酥癢癢的感覺順著倪晚的脊柱一路蔓延上來,雞皮疙瘩在倪晚身上此起彼伏地叫囂。
倪晚的第一反應不是把人推開,相反她愣了一下,甚至還覺得這人身上挺溫暖,給人一種安全感。
不過下一秒,清醒過來的倪晚直接一個嫻熟的膝撞,那人痛地嘶了一聲,搖晃后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呃!——怎么回事?”吃痛的一呼,這人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身體,整個人還是搖搖晃晃的。
酒氣熏天。
倪晚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對方的面部輪廓后,她震驚地難以置信地吐出三個字:“齊昱景?”
思維敏捷的她很快反應過來,窗邊那個坐著的男人應該就是齊昱景。
一個尊貴王爺?shù)狡茽€酒樓里溜達,還一個人不帶侍衛(wèi),還醉酒耍起了酒瘋?
這是什么世道,這個劇本不對,這不符合常理!他是喝酒喝斷片了吧他?
她竟然還覺得他懷抱溫暖?溫暖個什么啊溫暖!他分明就是個醉酒之后尋花問柳的京城浪蕩公子哥!一口一個“小娘子”的叫著,她算是看透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