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
敲門聲響起,李世榮收起了手中在寫的信件,“進(jìn)來?!?p> 來的人是李桓。
“二叔?!?p> “坐,找我有事?”
李桓靠在皮椅子上,雙腳發(fā)軟,眼圈隱隱發(fā)黑,手在太陽穴位置輕輕的按著,“二叔,我想帶著李知去省城,李英我想托付給您照顧?!?p> 看著原本高大俊朗的李桓被折磨的心力交瘁的樣子,李世榮有些心虛,幾乎是立刻就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的看著他,你和小知出門在外的也要小心?!?p> “多謝您了,出發(fā)之前我再通知您?!?p> “好,去吧?!?p> 說完話李桓就腳步虛浮的出去了。
李桓已經(jīng)出去半天了,李世榮還在盯著門發(fā)呆,思索再三,將那封沒寫完的信撕碎了。
李世榮的信是要寫給陸相庭的,老爺子的突然辭世使他的計劃提前了太多,他原來已經(jīng)不需要和陸相庭合作了,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如果單是李世華的死,謝榕應(yīng)該不會如此絕望,可以說李經(jīng)的意外,直接導(dǎo)致了謝榕自盡,對三兄妹的愧疚溢于言表,李世榮重新拿出信紙,又寫了一封。
李世華出事的第二天,在省城的陸相庭就得了消息。
劉景在一旁目瞪口呆,“這李家真是夠慘的,連三少爺都沒了?!?p> 陸相庭皺著眉,“李世榮還是動手了,竟是這樣急,只可惜了年輕人,這三少爺應(yīng)該是意外吧,李世榮雖然有仇必報這個人,但應(yīng)該還是個恩怨分明的人?!?p> “團(tuán)座,這李世榮這么心狠手辣,咱們和他合作能穩(wěn)妥嗎,他已經(jīng)能占了北城,他不會幫咱們了吧?!?p> “我也沒想到,老司令去世的太突然了,咱們的計劃全部被打亂,是該想想別的辦法了?!闭f著又仔細(xì)想了一下,“也許,還有別的機(jī)會,這李經(jīng)的死,或許是個轉(zhuǎn)機(jī)?!?p> 門口的衛(wèi)兵進(jìn)來報告,“團(tuán)座,副官說這是北城傳來的信?!?p> 劉景道,“北城?李世榮送來的?”
陸相庭打開信,看完了表情都松了許多,拿出火柴點(diǎn)燃了信,看著火苗跳躍著,眼里滿是志在必得的模樣。
看的劉景在旁邊直著急,“怎么樣啊,團(tuán)座,他怎么說?!?p> 陸相庭沒直接回答他的話。
“走吧,咱們?nèi)タ纯礈?zhǔn)備的怎么樣了?!?p> 帶著劉景就去了軍委會。
陸相庭正考慮著如何進(jìn)行下面的行動,程青冥進(jìn)來,連門都沒敲,在屋里轉(zhuǎn)悠了兩圈,道,“相庭,要不我給你出個主意?”
陸相庭放下手中的文件,似是習(xí)慣了程青冥的橫沖直撞,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問道,“怎么,程大少有何高見?”
程青冥瞧見他這副樣子,翻了個白眼,說道,“要不學(xué)我得了,先別整你的部隊什么的,先開心一陣嘛,哈哈哈。”話說的輕佻,眼睛里卻沒一點(diǎn)戲虐。
兩人相視一笑,似是達(dá)成某種共識。
陸相庭最近跟變了個人似的,整日事情也不處理了,文件也不看了,整日跟著程青冥廝混。
陸家二少陸浩東聽著手下報告了陸相庭的近況,狠厲的雙眼透出一絲輕蔑,“在這誆誰呢,當(dāng)爺是傻子呢?!?p> 指著手下的腦門,似是被手下人的蠢給氣著了,“我說你們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他那是在演戲給你們看,都瞧不出來嗎?”
副官看著呆頭呆腦的,“嗯?演什么戲?”
陸浩東氣的仰殼,看到那副呆樣都不想跟他說話。
走回辦公椅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
副官湊了上來,“二爺,這不是好事嗎,”
陸浩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你想想,他平時是個什么樣的人,”
那些支持陸浩東的將領(lǐng)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陸相庭倒不是那種人啊,這是怎么了,一些人覺得不對,便私下聯(lián)絡(luò)了商議對策。
省城有兩大舞場,全是比較高端的消遣的地方,其中云華舞場是程青冥開的,他跟程老爺子說是要做生意,老爺子還挺高興,兒子有正事了,誰知出了錢,沒一年,省城最豪華的燈紅酒綠的場所就起來了,在老爺子看來完全是不入流的地方,但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誰也沒法子了,只看著云華越來越火在省城越來越有名。
云華將古典風(fēng)格和新晉的現(xiàn)代風(fēng)格融為一體,程青冥請了專門的設(shè)計師設(shè)計藍(lán)圖,在省城見過世面的人看來也是極其時髦,玻璃銀光塔座,炫彩無比的霓虹燈,一層千人舞池,二三樓小舞池,包房應(yīng)有盡有,彩色燈光,晶瑩奪目。
在三樓位置,給程青冥留了個辦公室,配置一應(yīng)俱全,陸相庭正和程青冥喝著酒。
程青冥漂亮的桃花眼里都是譏諷,“這回可夠他們忙活的了,真是自作聰明,哎,這是從洋人那里搞到的酒,你嘗嘗?!?p> 陸相庭的表情倒沒那么輕松,晃著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我說,你就趁著這段時間放松放松嘛,他們還以為你這是假象,忙活半天結(jié)果你真的什么都沒干,就你那二哥的性子,都得氣死,想想就好笑,哈哈?!?p> 看陸相庭真是太木了,程青冥決定做弄他一下。
“我這新來個女人,還沒上臺,你有興趣,我先讓給你。”
陸相庭白了他一眼,不想理會。
程青冥偷樂了一下,走出去對手下耳語了幾句,不一會,就來了敲門聲,一個年輕女人走了進(jìn)來。
看起來十八九的年紀(jì),一身妃色帶花的旗袍,雪白毛絨的披肩搭在瘦弱的肩上,唇紅齒白,杏眼翹鼻,確實(shí)是個美人。
陸相庭看著這女人有一瞬間的失神,她的眼睛很像李知,仔細(xì)看起來又不像,李知的眼里有靈氣,有堅定,這個女人卻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柔弱,無緣無故的想起那只像小鹿一樣的女人,陸相庭有些無奈。
程青冥看陸相庭的樣子,真有些詫異,不會真的看中了吧,悄悄附到耳邊,“怎么,要不我送你家去?”
“別胡說?!标懴嗤ザ汩_了他的手,晃掉了腦子里的李知,對著這女人說道,“你先出去。”
盛亦晴伏了伏身子,就出去了,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男人,身上自帶一股冰涼的氣息,白色襯衣的袖口挽起,露出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深諳的眼底充滿平靜,但在看見她時卻閃過一絲溫柔,俊美的讓她心驚。
盛亦晴原本家庭環(huán)境不錯,知書達(dá)理,美貌過人,聲音空靈很好聽,奈何家道中落,為了生計來了云華,云華的經(jīng)理一聽覺得真是不錯,就著人找了好住處給她,還去報了程青冥。
經(jīng)理現(xiàn)在只叫人教了她些上臺必要的東西,大多數(shù)的時候她都能安安靜靜地呆在房里。
若不是為了母親和還年幼的弟弟,憑著盛亦晴高傲的性子斷不會來這里,原本對什么都不抱希望的人,看到陸相庭的時候,卻突然有了念想,如果看上自己,那是不是能帶她走,看他的氣質(zhì),定是身份地位高貴的人,想起了陸相庭失神的樣子,盛亦晴的心里有了自信,眼睛都亮了,滿心期待的等他來救自己。
“我說,你什么意思啊,我可看見你那眼神了,你要喜歡我就送你了嘛。”
看陸相庭好像真的生氣了,程青冥認(rèn)了慫,“好好,我錯了,當(dāng)我沒說。”陸相庭的臉還是黑的,程青冥咬咬牙,“三大箱軍火!”
“哼,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