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禮就恭敬不如從命,冒犯吳王殿下了?!毖θ寿F自信一笑。
學(xué)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薛仁貴很清楚,他今后的命運已經(jīng)和吳王李恪緊密相連。太上皇提出的比試,吳王李恪欣然應(yīng)下,不僅是滿足長樂公主的興趣,也是要試試他的真本事。他明白,這個世界是冷漠的,沒有人會沒有緣由選擇幫助別人。
如果有,那么就壞的通透,或者好的發(fā)白。
“那恪兒你和薛禮一同前往某的住處,換上戎裝,一同前往校場比試?!崩顪Y笑道。
兩人現(xiàn)在穿的是常裝,寬袖長袍,有點不方便射箭。
“恪兒謝過皇爺爺?!崩钽∥⑽⒁恍Γ茏匀坏淖哌^去與太上皇攀談了起來,而薛仁貴也被茗煙領(lǐng)去弄竹閣換身衣裳。
待走到弄竹閣走廊的拐角處,太上皇讓隨行的宮人遠離了數(shù)十步,也讓李麗質(zhì)先行離開,前去找畫屏叫她一同觀看。
最終,只剩下了李恪和太上皇兩人。
“恪兒,明日便是突厥獻俘祭天大典。前些日子你父皇那里某早就勸過了,不然京城號稱’八斗之才’的馬周也不會做你的長史,你也不可能去絳州龍門縣找薛禮這個幫手?!崩顪Y踱了幾步,緩緩說道。
李恪嘴角微微勾起,會心一笑,對著太上皇恭敬道:“恪兒多謝皇爺爺鼎力相助,皇爺爺?shù)蟹愿溃?.....必定誓死而聽從。”
“誓死?”李淵詫異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雛鷹,雖還是少年英姿,但回到長安后,少了份純真,多了份虛假。
而他心里也多了份明白。
他微微一笑,看著李恪的眼睛明滅不定,寂靜了一會,才開口道:“薛禮和馬周你照某的吩咐,盡皆收復(fù),一個執(zhí)師禮,另一人則選擇認作兄弟。雖然你做得不錯,可是太過急躁了,不過這是少年人的通病,不能怪你。
明日的祭天大典,是你唯一一次領(lǐng)兵外出的機會,到時候某便會提出外放諸王鎮(zhèn)守邊疆的提議?!?p> “外放諸王?那就意味著從此就無緣皇位了,皇爺爺?shù)囊馑际且源藶闂l件,讓恪兒出京鎮(zhèn)守邊關(guān),最后......”李恪緊縮眉頭,心里十分不甘。
外放諸王,聽起來似乎對皇子美事一樁,實際上卻是潛藏在蜜糖下的蜂刺,好吃但是......蜇人。
皇子外出就藩,放出的政治信號就是從此.......絕緣于皇位。
吳王李恪心里當(dāng)然不甘。
歷史上,貞觀年間朝臣多次提出要皇子外出就藩,但是李世民心疼他的兒子,今天不是感冒,那么就是肚子疼,反正就是死活不愿出長安城。待在長安城,就有一份染指皇位的希望,而出去,那便真的一點也沒有了。
“不!”李淵高深一笑,他倚靠在雕紅欄桿上,隨手折下一朵白色月季,淡淡說道:“明日你非但不能提半點想要外出長安就藩的心思,反倒要哭,要哭的驚心動魄,不留在你父皇身邊決不罷休?!?p> “這......是為何?”李恪臉色一僵,接過太上皇遞過來的雪白月季,頓時心亂如麻。
“等到明日你自然明白。這人啊,想要做成一件事,死沖蠻撞是不頂用的,有時候你就需要向后退一步......
而有時候,你退的越多......有些人反倒越會推你前進。”李淵道。
“這是朝堂博弈?”李恪皺眉道。
“不,這是藝術(shù)!”李淵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他牽著吳王李恪的手,走到走廊拐角處,將宮人招了過來,談笑道:“恪兒,想成為這翱翔在天穹上的雄鷹,僅僅有堅硬的羽翅遠遠不夠,還要有老鷹腹中的溝壑!”
“恪兒......明白了?!崩钽∷朴兴迹吐暤?。
說到此,太上皇又轉(zhuǎn)了話題,談起了李恪前往絳州龍門縣的大半個月,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和薛仁貴結(jié)識的。太上皇先前在醫(yī)學(xué)院門口只是粗略了解到兩人結(jié)拜,倒是不曾知道其中發(fā)生的過程。
待太上皇走后,李恪自嘲的看了一眼西北方向的皇宮,心底已經(jīng)有了一份答案。他對著太上皇的背影,深深一拜道:“皇爺爺只知少年年少不自量力,可是不知少年自有傲氣,這份傲氣就是薛兄唾于小利,不受衣冠之美,仍然堅持布衣相交......
這份傲氣就是孤不愿,再也不甘屈服人下……孤是這世界上最尊貴的血脈啊?!?p> 他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臉龐,輕輕一笑道:“皇爺爺,你到底......還是老了。”
太上皇到底是老了,當(dāng)年能雀屏中選,萬里挑一的神射手,可是歲月蹉跎下,寶弓已經(jīng)多少年沒曾拿起。
一朵雪白的月季花憑空凋零,碾落成泥化歸土......
.......
烈陽高懸。
燥熱的太陽懸掛在看不見半點云彩的天空,空氣也干燥的似乎沒有蘊含半點水分。
可是,駐足在醫(yī)學(xué)院校場的觀眾卻絲毫沒有半分不適,反倒興趣昂昂的注視著校場最中間兩個騎著駿馬,英姿颯爽的少年郎。
“換草靶,百步的距離太短了,分不開勝負,孤要兩百步!”李恪勒緊韁繩,夾住馬匹向后跑了幾圈,左手舉著柘木弓喊道。
荀子曰: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跬步,便是半步,而一步大約是一點三米。兩百步,便是二百米左右的距離,這個距離,已經(jīng)不是弓箭的有效射程,只能依靠經(jīng)驗射中靶心。
正常來說,一個合格的軍中射手,要求七十步命中靶心,而對于將領(lǐng)的要求則更為苛刻,百步不能顯現(xiàn)其勇武。
百步穿楊便是對射手最大的贊頌。
“吳王還是太心急些了,他一個堂堂的殿下犯得著和那薛禮比嗎?”
在高處的看臺上,畫屏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弄竹閣只是太上皇的一處別院,他們在此地居住的時間也不久,要是再過幾天,就會回到翠華山,畢竟太上皇本來就不是教書先生。
正說著,惠日帶著一群倭人小心翼翼對著太上皇一拜,說道:“老師,惠日聽說此地有人比試武藝,于是過來看看,沒想到遇見了老師?!?p> 可在他還沒說完,又走過了吐蕃的外相向囊,還有吐谷渾等各個番邦的使臣,他們各自上前對著太上皇施禮后。
惠日悄悄的走到太上皇身邊,低聲說道:“老師,聽說明日我大唐舉辦突厥獻俘祭天盛典,鴻臚寺這些異族之人便坐不住,認為大唐此舉是在震懾邊疆。
他們想要暗中使壞啊,我倭國向來對大唐忠心耿耿,絕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
苦澀的柿子
感謝葉恒111的五百起點幣打賞。另外看到某位書友在書評區(qū)流言,說拆散李麗質(zhì)和長孫沖的婚禮哪有那么麻煩,只要說明近親結(jié)婚會提高遺傳病遺傳概率,柿子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現(xiàn)今的日本皇室依舊保持著族內(nèi)通婚,他們是與其他日本國民血統(tǒng)不染得,以此保持日本皇族血統(tǒng)純凈。難道日本人就不知道近親結(jié)婚的壞處嗎? 結(jié)婚永遠都是次要,柿子通篇表達的不是結(jié)婚,而是長孫家和皇室的聯(lián)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