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這時候只想著快點離開星岸醫(yī)學(xué)中心，他讓司機(jī)帶他坐車返回酒店。
在車上，葉柯給洛心悅發(fā)了一條信息：“我從星岸醫(yī)學(xué)中心出來了，等一會我們就回去吧?！?p> 洛心悅的回復(fù)很快傳來：“我想去看看西湖，你能帶我去嗎？”
“今天下雨哦?！?p> “我想去，你愿意陪我嗎？”
不知道為什么，葉柯此時特別喜歡她的這種堅持：“好！我?guī)闳??！?p> 回到酒店后，葉柯直奔房間所在的樓層。
按動洛心悅所住那一間房間的門鈴后，來開門的竟然是一個穿白大褂身材高大的醫(yī)生。而醫(yī)生摘下口罩后更是驚到了葉柯。
“趙……趙醫(yī)生，怎么是你？”
趙思源點了點頭：“洛心悅早上覺得不舒服，我和幾個同事過來一起看一下，你稍等?！?p> 說完他便重新戴上口罩并關(guān)上了房門，將心急如焚的葉柯獨自留在門外。
洛心悅的病情……又加重了嗎？她帶了TERT的藥沒有。她為什么就在剛才還說要去西湖？一個個問題排著隊涌上來，讓葉柯著急到雙手都有些顫抖。
在大約十分鐘后，門重新打開了。葉柯看到房間里的洛心悅盡管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但是她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一副準(zhǔn)備出門的樣子。
除了趙思源，還有七八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女醫(yī)生站在一邊。葉柯沒顧得上和他們打招呼，就沖到洛心悅面的抓住了她的雙手：“你沒事吧？”
洛心悅呼吸依然有些急，但是她努力笑著搖了搖頭。
“TERT的藥你帶了嗎？”
洛心悅點點頭。
“葉柯?！壁w思源再次摘下了口罩，對他說道，“她已經(jīng)用過藥了，但是……”
洛心悅拉住趙思源的手示意他別說下去，又用手語比劃著表示想由自己來告訴葉柯。
趙思源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么。洛心悅則扶著葉柯，指了指門口。
“那我們走吧?！比~柯當(dāng)著這些醫(yī)生的面，直接抱起了洛心悅，并向趙思源告別，“謝謝你，趙醫(yī)生，我們先走了?！?p> 趙思源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的車是上海牌照，不方便。我現(xiàn)在打電話給Billy，他會開車帶你們?nèi)ノ骱??！?p> 葉柯給了他一個感激的微笑，抱著洛心悅走出房間。在門口側(cè)身時，他似乎看見有醫(yī)生在悄悄的抹眼淚。
坐電梯下了樓，在酒店門口葉柯和洛心悅坐上了那輛白色車的后排。司機(jī)沒有說什么，直接向著西湖的方向開了出去。
雨天的西湖比起平日里人少了很多。司機(jī)將車停在了白堤一頭的停車場里，然后下車抽煙去了。
洛心悅的呼吸也終于平緩了下來。她軟軟地靠在葉柯身上，看著窗外的雨景。
只是這個時候葉柯并沒有心情來觀賞風(fēng)景。
“洛心悅……是器官衰竭開始了嗎？”
洛心悅虛弱地點點頭。
“呼吸困難？……疼不疼？”
洛心悅拿出手機(jī)一邊微笑著一邊打字給葉柯看：“別擔(dān)心，衰竭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呢?！?p> 葉柯一點都不覺得好笑，他把洛心悅更緊地抱在了懷里。
洛心悅又打了字，戳了戳葉柯要他看：“我爸爸的那套設(shè)備，你看見了？有什么感覺？”
“那是一套很厲害的東西，就是有點可怕?！?p> “哪里可怕？”
“把沒有知覺的人像提線木偶一樣擺弄……即使是為了治療？復(fù)??？畫面還是讓我覺得有點恐怖。”
洛心悅輕輕嘆了一聲氣，繼續(xù)打字：“任何與人有關(guān)的科研，在被大眾接受之前都是看起來很恐怖的。解剖、輸血、移植、試藥，你說對不對？”
葉柯看著窗外零星的行人說道：“洛心悅你說得沒錯。但是星岸在杭州做的研究，應(yīng)該已經(jīng)超出了大多數(shù)人能接受的程度。從維度跨越、時空傳送，到人類克隆、壽命控制、大腦連接。還有那個從一出生就做了十幾年提線木偶的克隆體……你看外面這些人，他們在雨里悠閑地散著步，卻對就在身邊的這些科研項目一無所知?！?p> 今天明明是沉重的話題，洛心悅卻好像打定了主意，就是要笑著交流：“葉柯，你是開玩始心疼那些克隆體了嗎？”
“自從那次帶你去見小秦妍小吉栩之后，我就懂得心疼他們了。他們明明就是人……甚至不應(yīng)該用克隆體去稱呼。”
這時候雨完全停了，天色也明顯亮了起來。
“洛心悅，想近些看西湖嗎？”
點點頭。
“那我背著你去走一下白堤?！比~柯先下了車，告訴司機(jī)說，“麻煩您到白堤的那頭等我們吧，我背她走過去?！?p> “白堤很長的……”司機(jī)有些驚詫。
“沒關(guān)系，我一定能走完?！?p> 葉柯打開洛心悅那邊的車門，轉(zhuǎn)身蹲下，將她背了起來：“洛心悅，把手機(jī)拿好了，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想說什么就打字給我看?！?p> 起身，沿著白堤，葉柯走了起來。那是一條長長的，筆直的路，葉柯盡量用輕柔的腳步走著，讓洛心悅可以舒適地觀賞兩邊的西湖美景。
說起來洛心悅才是在杭州上大學(xué)，比葉柯對這里要熟悉得多。所有葉柯并不需要做什么介紹，只要讓腳步慢一些，穩(wěn)一些。
秋天的西湖，用五彩斑斕的顏色目送著這一對年輕人行走在白堤上。不時有一兩片樹葉捎來問候，也不時有一兩滴殘雨帶來叨擾。遠(yuǎn)處的車聲，近處的風(fēng)聲，和成了一種悠揚的音樂，就這樣一直陪伴葉柯向前走著。
“洛心悅?！比~柯輕輕停下了腳步，“我們結(jié)婚吧?！?p> 背上的洛心悅似乎把他抱得更緊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
這一下洛心悅有些著急了，她努力地發(fā)出了一些哼聲，拿手機(jī)在葉柯眼前打字給他看：“還不行，你還沒完全了解我所經(jīng)歷過的?！?p> “太難了。不能向人說出你和我在一起，而且星岸的科研項目我也都已經(jīng)了解了，剩下的真的只能靠猜了么？”
洛心悅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著他的脖子。
“?！钡囊宦晜鱽?，那是洛心悅手機(jī)收到的消息。因為正好就在葉柯眼前，他瞄到了信息的內(nèi)容：“洛：親他吧。”
洛？這里姓洛的只有洛心悅的爸爸洛雄，他難道正在附近看著？
于是趁著洛心悅看信息，葉柯向四周張望著。近處沒有像洛雄的人，遠(yuǎn)處的樹又太多，看不清……但是，這是一個好消息，不是么？
洛心悅拍了拍葉柯，從他身上下來，然后轉(zhuǎn)到他面前抬頭看著他的雙眼。
“洛心悅，我一定會把你希望我知道的東西都查清楚、猜清楚的?！?p> 洛心悅微笑著眨了幾下眼，慢慢踮起了腳尖。這一次，她的目標(biāo)不再是臉頰，她直接吻向了葉柯的唇。
葉柯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