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仙姥心狠手辣又記仇,剛才鄭元規(guī)和于湘竹罵她的話全被她深深地刻在腦子里,更被于湘竹后面的話激怒,下定了決心要殺掉兩人。
于湘竹護著鄭元規(guī)正加緊疾飛,被桑仙姥用一面三木靈光網(wǎng)遮天連海罩住,于湘竹急忙打出師傳至寶炸出一個窟窿。那網(wǎng)靈光倏散倏合,頗具變化,她是跑出去了,鄭元規(guī)被罩在網(wǎng)里。于湘竹回來營救,桑仙姥放出跟天癡上人同時練的六十四口古桑神木劍攔住。
鄭元規(guī)被無量發(fā)絲細的晶亮青光罩住,越掙扎網(wǎng)到身上的越多,在空中翻翻滾滾,成了一個巨大的青氣光球。錢萊和桓玉隨后追到,看到鄭元規(guī)被困住,樂得收著入了網(wǎng)的獵物,兩道劍光并排激射過去。
鄭元規(guī)望著撲面而來的兩道劍光嚇得驚叫失聲,眼看就要被砍死,忽然雙劍連他自己全被一股無形且有強大的力量吸住,通往空中升去。
錢萊和桓玉見飛劍失控,雙雙大吃一驚,待抬頭往空中看去,見傅則陽站在云端,一只手抓了兩只飛劍,一只手隔空拎著把鄭元規(guī)網(wǎng)成一團綠球。
錢萊沒了飛劍,還有遁法可用,桓玉年紀太小,遁法掌控不靈,跌跌撞撞,好在傅則陽等他們見著自己以后就把手松開,飛劍各自回到主人身側(cè)。
傅則陽的大諸天遁法速度奇快無比,終于在最后關(guān)頭救下鄭元規(guī)一命,不至于跟林幽結(jié)下死仇。他救下鄭元規(guī),又去分解桑仙姥和于湘竹,如今鄭元規(guī)被斬斷了雙臂,于湘竹還全須全尾地,如果林幽一心要為徒弟報仇做自己的敵人,那么余媧就將成為朋友,跟他一起去北極參與救災(zāi),所以不能讓桑仙姥傷了于湘竹。
于湘竹眼力頗好,看見傅則陽出現(xiàn),身法時隱時現(xiàn),如同鬼魅,吃驚之余料自己抵不過,急忙撇了桑仙姥,身劍合一繼續(xù)往綠華島飛去,邀戰(zhàn)的聲音再次響徹天海:“老樹精!你們以多欺少,姑奶奶不吃這眼前虧,你們可敢來綠華島討死么?”
桑仙姥看傅則陽阻止,并沒有繼續(xù)追趕于湘竹,只跟傅則陽笑:“那賤婢問你敢不敢去綠華島討死,你到底敢不敢呢?”
傅則陽原本就不是個脾氣特別大的人,凡事未想一分進,先思三分退,修道多年,尤其跟魔類打交道,更是如履薄冰,時刻小心嗔心火熾,被魔神所乘,像于湘竹這種叫陣的話,并不能讓他生氣:“這件事是她們?nèi)鞘掠懘蛟谙?,以咱們的身份直接跟他舞刀弄槍太過掉價,現(xiàn)在已經(jīng)擒住一個,還斬斷了兩條胳膊,懲戒已經(jīng)足夠。咱們這就把他帶回去,再調(diào)轉(zhuǎn)船頭,開去她的綠華島,等兩人師門長輩到了,再跟他們的師父講道理。”
桑仙姥分出兩個眼睛望于湘竹逃跑的方向瞪了瞪,干笑兩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率眾回到船上,傅則陽把鄭元規(guī)扔到甲板上,桑仙姥收去三木靈光網(wǎng),鄭元規(guī)已經(jīng)失血過多,昏死過去,傅則陽讓甄艮和甄兌給他雙臂止血,喂下一粒丹藥,將人喚醒。
鄭元規(guī)醒來之后,沒有睜眼,聽周圍的動靜知道已經(jīng)落入敵人之手,心中又恨又怕。
傅則陽說:“你已經(jīng)醒了,還裝什么?趕緊回話,不然把你雙腿也斬了!”
鄭元規(guī)睜開眼睛,望了望周圍一群敵人,心驚膽顫,趕忙雙膝跪倒,轉(zhuǎn)圈磕頭:“小人錯了!小人該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認的諸位前輩真仙,瞎了眼睛,跟于湘竹那個殘廢賤婢來搶奪諸位的寶船……”不用別人問,他便自報家門,“我是東北兩海交界冰瑚島仙人林幽的弟子,他老人家雖然深居簡出,不怎么出來交集,但已經(jīng)度過一重天劫,說的上是神通廣大,懇請諸位饒我性命,我?guī)煾溉蘸蟊赜袌蟠穑 ?p> 傅則陽問:“你說說,你為什么要來奪我們的船?”
仙家出行,要么駕馭飛劍,要么使用遁光,也有豢養(yǎng)仙禽乘坐飛行的,相比乘船,是又快捷用迅速,傅則陽這艘鎮(zhèn)海仙舟雖然精致奢華,但太過笨重,不搞大型運輸?shù)脑?,基本上沒什么用,除非對方?jīng)]有洞府,把這船當成修煉的道場。
他從先前兩人的談話中已經(jīng)得知,鄭元規(guī)是想把這船奪了送給于湘竹泡妞,故意有此一問,試探鄭元規(guī)的性情。
鄭元規(guī)趕忙道:“都是那于湘竹!她們師兄弟出師以后,各辟別府,有三座島嶼,相距數(shù)百里。她今日看見這船,便想奪過來,施法劃定路線,讓這船自行在三島之間往來,平素可以和同門登船飲宴,做一移動仙景!她知道我喜歡她,故意用言語激我出手,才驚擾了諸位真仙,實在是罪該萬死……”
從卦象上看,林幽和余媧只能交好一人,傅則陽心中偏向林幽,但鄭元規(guī)被砍掉雙臂,仇已經(jīng)結(jié)下,而這場事故曲又在彼,傅則陽不會自降身份,腆著臉去討好兩人。
他讓鄭元規(guī)想辦法通知他師父林幽過來,他要直接跟林幽談,如果能跟林幽化敵為友更好,若不能便先將鄭元規(guī)殺了,既然決定翻臉,對于妄想來殺人奪船的人必須殺一儆百,就好像他賭上身家性命去跟陳紫芹掰命,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現(xiàn)在雖然長眉真人不會來找他,天底下的正邪兩道不知有多少人覬覦血神經(jīng)呢。
鄭元規(guī)說:“師父在洞府中清修,甚少出門,我失了雙臂,也沒辦法通知他,真人如果信得過我,我可以自行以水遁回去跟師父講明今日的誤會,要不諸位就干脆到我們冰瑚島上去做客,我?guī)煾缸詈媒Y(jié)交有道真仙,必然盛情款待諸位?!?p> “不必了?!鼻懊嫣彀V上人說鄭元規(guī)一死,林幽就會趕來,傅則陽讓甄艮揪下鄭元規(guī)的一把頭發(fā),他從中指伸出一滴血,落在頭發(fā)上,迅速將頭發(fā)溶解,然后跟泡沫似地猛漲起來,變成三寸長的小人。傅則陽打了個響指,小人發(fā)出慘叫,爆散成血氣消散。
他使用蚩尤三盤經(jīng)中的法術(shù),滴血代身,讓鄭元規(guī)命數(shù)出現(xiàn)“假死”情況,相信林幽用不了多久就會趕過來。
鎮(zhèn)海神舟加速向綠華島進發(fā),傅則陽要去會會余媧,施法催動癸水雷珠在雷音室里面不停爆炸,推動龐大的船體像離弦的箭分水破浪向前急行。
傅則陽還下不夠快,讓桑仙姥把輕云連山障取出來。這寶貝是桑仙姥祭煉了三十多年,新近在船上傅則陽幫助她煉成的,連名字都是他起的。此寶放出來時是遮天連地的嫩青光氣,被桑仙姥設(shè)法操縱墊在船底,使其跟海水分離,這船下半截仍然在海面以下,跟跟海水之間隔著一層半米多厚的煙氣,阻力大減,船尾癸水雷珠成雙成對地爆炸,釋放出來的能量又讓大船行進速度提升了幾十倍不止。
還未到達綠華島,那于湘竹又回來了,身邊跟著四個青年,兩男一女,在海面上排開喝罵:“受死也趕不上好時候,死守著你們這木烏龜就能離死得生么?”
天癡上人看出傅則陽不愿意跟余媧結(jié)成生死大仇,給樓滄洲打眼色,樓滄洲領(lǐng)會師父意思,搶在眾人前面回話:“敢問你們可都是冷云仙子余媧的弟子么?”
于湘竹:“既然認得你家姑奶奶,還不跪地領(lǐng)死?求得姑奶奶心軟,饒你們狗命!”
樓滄洲強忍怒氣:“你想必是于湘竹于道友了?你可知這船上坐著的都有誰?這一位是南海紫云宮宮主天運神君,這位是我?guī)煾搞~椰島島主,道號上天下癡,這位是小南極金鐘島島島主錢真人,他老人家已經(jīng)修正地仙位業(yè),你們縱然修道多年,法力高深,也該稱呼一聲道友,如何先要施法奪船,惡言相向,不成以后又故意激我們到此?”
于湘竹冷笑:“我當是誰,原來是銅椰島的天癡老怪,紫云宮的天運老魔,方才還有個歲的人身,未具人性的老樹妖!你們這一群妖魔鬼怪在南海稱王稱霸也就算了,到了東海還敢如此放肆?這里風(fēng)大浪急,不比南海,須得先問過我們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這下就算是天癡上人和錢康夫婦都動了真怒,傅則陽正要設(shè)法給她點顏色看看,錢萊先開口罵上:“我家桑姥姥最差也具有了人形,你這丑八怪卻連人形都不具有,手腳上尚未長全,理應(yīng)回你的娘胎里重造!而且你那人性……”
于湘竹最恨別人拿她相貌取笑,被錢萊這樣當面指摘其短,按耐不住,大罵一聲:“小狗安敢如此欺我!”全力祭起分海鉞,起在空中,化作三十多米高的巨型斧頭,青光爆閃,對著鎮(zhèn)海舟船頭迎面劈砍下來。
錢萊一肚子話都憋會肚子里,見這分海鉞簡直似要開天辟地,慌忙間想要拔足逃奔,卻被鉞上兩顆似眼鏡般的明珠迸射出來的彩光攝住,黃光攝住身體,紅光攝住元神,錢萊全身被禁錮,不能動彈,元神也被封禁,大腦一片空白。
青色鉞芒剎那劈到眼前,在錢萊眼里,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刺目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