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啊”一聲,從夢中驚醒。紙鳶趕緊起身點亮香燭,扶濯清坐起,拿手帕擦去他額頭上的汗。
濯清慢慢恢復清醒,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之所以做噩夢,也是心里有所擔憂。這幾年來,順風順水,自己似乎無所不能,實際情況卻是危機四伏。
義忠郡王的舊太子黨勢力一直不甘心失敗,聯(lián)絡(luò)應該不僅僅有四王八公里的人,應該還有馮唐、賀承疇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忠順親王等人亦是虎視眈眈,瞅準時機就會咬一塊肉下來。
濯清仔細想來,雖然不知道賈赦、賀承疇他們與塌天王有什么陰謀。但敵在明,自己在暗。下棋都講究先手,管他是把塌天王做幌子還是后手,先滅了塌天王這伙土匪。一力降十會,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土匪再刁,一磚撂倒。
濯清起來洗漱,讓小蚊子去找胤晝、秦關(guān)、戴亮、隋遠、張平五個人來。
不多久,五個人到了濯清的書房。
濯清說道:“皇上把御林軍交給我,我們就要把他們訓練好,練成強軍。我把你們幾個人要做的事重新確認一下?!?p> 眾人忍不住都身子坐直了。
濯清對胤晝說道:“五哥,虎禁尉已經(jīng)交接給了戴權(quán),這御林軍與虎禁尉的聯(lián)絡(luò)協(xié)調(diào)的事,自然五哥來做,其次是御林軍的具體訓練工作由五哥負責?!?p> 胤晝對濯清說道:“溶弟放心,我一定好好訓練這幫兔崽子。”
濯清對秦關(guān)說道:“與錫伯部的合作就由你來牽頭,派人去整訓不是件輕松的事。原則就是不分漢人錫伯人,所有人打亂重新編制。開始可能有些不適應,影響戰(zhàn)斗力,但后期效果更佳!所以你只談軍紀,不許分新部舊部,賞罰分明即可。”
秦關(guān)點頭遵命道:“王爺放心,必定讓錫伯部騎兵熟悉軍令,江南騎兵騎射更精!”
濯清繼續(xù)對秦關(guān)說道:“外圍用部落做掩護,慢慢向鐵網(wǎng)山移動,邊訓練邊遷移,多派斥候熟悉地形,繪制地圖。所有士卒都需要在盔甲外穿牧民的舊旗袍?!?p> 見秦關(guān)應允,濯清又對張平說:“你派斥候去塌天王老巢探聽情況,繪制地圖。把他來龍去脈全搞清楚,看有什么人和外面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方法是什么?必要時抓幾個喉舌。但一定要謹慎,不能打草驚蛇?!?p> 張平遵命道:“卑職一定把這幫土匪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清楚楚?!?p> 濯清點頭,然后又對戴亮說道:“你有幾個重要的任務:一是在我們原有的那種戰(zhàn)車基礎(chǔ)上進行改進,我需要它能適應長時間運輸,還能前后都可以連接,可以列陣阻擋敵方騎兵;二是裝士卒和裝糧草能通用,在特殊情況下能做帳篷使用,能抵擋箭弩,上面亦可以安裝小型火炮;三是可以四匹騾馬能拉動,兩邊都可以套馬,方便安置撤離,成本還不能太高。這個可以慢慢試,錯了也不要緊,不急于一時。”
戴亮還沒開口,濯清繼續(xù)說道:“西洋燧發(fā)槍,我們現(xiàn)在仿制沒問題,我想槍管內(nèi)刻上線膛,測試射程和穩(wěn)定性,這個也是長期的工作,不在乎一時得失?!?p> 戴亮答應道:“沒問題,只要王爺給錢給人,必定不耽誤西征之事。”
濯清最后對隋遠說道:“你帶些新兵,跟著戴百戶后面,熟悉槍炮。在什么情況下能保證一定時間里火力強、間隔短,槍管還不過熱。研究炮的射程火藥射角的關(guān)系,將來能不能打贏,就看你研究的透徹不透徹?我想到的你要做好,沒想到的你要想到?!?p> 隋遠當下保證道:“必不負王爺之托!”
濯清最后說道:“你們都去抓緊安排手頭的事。五哥做好準備,我們先拿塌天王這伙練練手,強軍都是打出來的。”
胤晝自然高興應下,眾人依次離開西府。
濯清的思路若用王者榮耀的五英雄劃分就是:上單肉(重步兵加長槍輕步兵); ADC輸出(火炮兵);打野(輕重騎兵);中單(火槍兵);輔助(輔兵加醫(yī)師)。
不幾日,張平來西府找濯清,匯報斥候所探得的情報。
張平說道:“塌天王已經(jīng)占山為王多年,朝廷多次圍剿,都未能擒獲。他建的山寨地形險要,易守難攻。手下有近兩萬之眾,只是分散在漢中周邊?!?p> 濯清摸摸鼻子道:“還是個硬骨頭啊?!?p> 張平繼續(xù)道:“我探聽到一個重要信息,塌天王在都中養(yǎng)了個外室,經(jīng)常派手下一個心腹叫龔福的送錢糧過來。龔福這人貪財好色,與錦香苑的小春香相好,每次下山都會去找她。昨兒聽說他剛進都中?!?p> 濯清笑道:“看來舌頭送上門來了,咱們正好去會會他?!?p> 濯清便派人約了薛蟠、蔣玉菡,晚上一起去錦香苑。
薛蟠高興壞了,人生四大鐵,一起分過臟、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上次在錦香苑,濯清喝了幾杯酒就閃人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拉著他,醉臥美人膝。
天色一暗,薛蟠自然是錦緞綢袍,挺著肥大的肚子,一副標準紈绔子弟的樣子。
濯清稍微化了下妝,畫得兩劍眉顏色更深,顯得更陽剛,皮膚弄得稍微黑了些,有點接近古銅色。一身白布衣,袖口是緊口勁裝的款式,上下沒有任何飾物,只是頭戴一個白玉小冠。
蔣玉菡一身青布衣,款式與濯清相似,頭戴金絲冠,與濯清兩人倒像是薛蟠的隨從。
進得錦香苑,張平與濯清擦肩而過時候輕聲道:“龔福還沒來?!?p> 濯清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
濯清便對薛蟠說:“我聽說錦香苑小春香,長得美艷嬌媚,就喊她作陪吧?!?p> 薛蟠哈哈大笑道:“原來二哥喜歡那樣風騷的,怪不得上次看不上云兒。”
薛蟠便叫來老鴇,讓小春香和云兒來作陪。
說著話,門簾子一響,就聽一聲柔媚發(fā)膩的聲音說道:“哪位公子如此想念奴家?”
接著進來兩個女子,一個就是上次所見的云兒,手拿琵琶,另外一個身材更高,身形豐滿,曲線畢露,身穿紅色石榴裙,手上拿著一只玉簫。
薛蟠一把過去抓住那女子的手道:“小心肝,是你薛大爺我。”
那女子便是小春香,伸手一打薛蟠的手假嗔道:“多時也不見薛大爺?shù)拿妫@才想起奴家來!”卻把眼神偷瞄濯清和蔣玉菡,最是那一媚眼的風情。
待兩人坐定,薛蟠就讓錦香苑的小丫頭斟上酒。
薛蟠壞笑道:“我這兩位兄長不常來,你們先唱幾個小曲暖暖場?!?p> 云兒便撥動琵琶唱道:“小園東,花共柳。紅紫又一齊開了。引將蜂蝶燕和鶯,成陣價、忙忙走?;ㄐ钠蚍鋬河?。鶯共燕、吃他拖逗。蜂兒卻入、花里藏身,胡蝶兒、你且退后?!?p> 接著小春香唱道:“曉起嬌慵力不勝,對鏡自松惺。淡描青黛,輕勻紅粉,約略妝成。檀郎含笑將人戲,悄地問芳名?;仡^斜眄,一聲低啐,你作么生!”
乘著她們唱曲,薛蟠問濯清道:“哥哥,如何才能算得上這眠花臥柳間第一流的男子?”
濯清笑道:“潘驢鄧小閑?!?p> 蔣玉菡忍不住問道:“這鄧小閑是誰?”
濯清哈哈一笑道:“一要有潘安般的貌,二似驢般的活兒,三像鄧公般多金,四體貼溫柔做小,五有的是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