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華扯了扯蕭然的衣袖,低聲說道:“陛下......不,公子,我們下午就出宮,不太好吧?”都不是在夜黑風高的晚上,怎么干傷風敗俗的事呀?
呸呸呸,趙其華,你在想什么?什么時候你變這么污了?
男色誤人,男色誤人。
呃,不對,不對。
應該是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蕭然敲敲她的腦袋,真不明白,為什么她有些時候會如此犯蠢?(陛下,因為有你呀!戀愛總讓人犯傻......)
蕭然聽著小販的吆喝聲,街邊逐漸開始熱鬧,慢慢說道:“下午出來才好觀察民風?!?p> 反手牽住她的手,邊走邊說:“這樣,你不可以玩得更久,不是嗎?我也想帶你看看長安城。”
其華此時已經(jīng)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滿腦袋都是,他主動牽著我的手了,太幸福了,這是要被幸福砸暈的節(jié)奏呀?。。?p> 蕭然看著她的神情,此刻只想扶額長嘆,怎么她自出宮以后,整個人都處在游離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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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風今天又出來看看長安的風俗民情。
想到,自己在長安的幾個月里,都在調(diào)查研究長安的商業(yè),守衛(wèi)這些情況,也暗自贊嘆大夏國的皇帝并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他能把一個瀕臨滅國的國家重新扶植起來,自有一番本事。
不過,說來也奇怪,明明自己在這里打探信息,本以為路途會很艱辛的,卻沒想到一路都順利,就好像那些人得到上級的命令一樣,一點都不阻難自己。
洛風看著這些人都在忙碌,看來元宵節(jié)的熱鬧要開始。
遠方眺望,望到街上兩個人的背影時,洛風手里的杯子掉了。
那個是公主,沒錯吧?
可是公主不是在宮里嗎?為什么會出宮?
還有她身邊的男子,是誰?
洛風管不了其它了,立刻放下銀兩,沖出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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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華看到遠處的來人,趕緊甩開了蕭然的手,就好像干了什么壞事一樣。
蕭然欲哭無淚,拜托,我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你這樣子,搞得好像偷情一樣。
洛風走到其華的面前,本想行禮,發(fā)現(xiàn)這里是街上,這樣做不好,便拱了拱手,說道:“小姐?!?p> 其華看到洛風也很驚訝,但是面上依然平靜,“洛將軍,好久不見?!?p> 洛風還是如以往一般笑著,“的確,上次一別,便已經(jīng)過三個月了?!?p> 停頓一下,聲音略有關(guān)切的問道:“可還好?”
其華笑道:“洛將軍多慮了,我很好?!?p> 蕭然很不喜歡其華對著其他人笑得那么開懷,便插口說話,“在大街上不好交談,還是去酒樓吧?!?p> 洛風轉(zhuǎn)頭看到他的臉時,大吃一驚。
其華納悶了,怎么洛風哥哥的表情,就好像見到鬼了一樣,蕭然有那么恐怖嗎?
其華抬頭看看蕭然,嗯,挺好的呀,無論從衣著,發(fā)型,還是外貌,都挺符合他的形象的,還是一樣的好看。
喂喂喂,趙其華,你又在發(fā)什么花癡?
其華暗自吐槽自己。
洛風吃驚的是,他不就是當年救公主的那個人。
洛風到現(xiàn)在還記得,斷崖上,殘陽似血都比不上他身上的血氣,那是一個從地獄上上來的人。
以及他為公主毫不猶豫的一跳,那個時候自己還在想,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怎么可以如此矛盾?
蕭然知道他已經(jīng)認出自己了,也毫不在意他的想法,直接往風露樓走。
其華趕緊跟上,還叫了一聲,“洛將軍,走了!”
洛風也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雖說不可思議,可是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原來他就是景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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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露樓的雅間內(nèi)
其華看著洛風不知道該不該坐下的樣子,只好伸手去扯洛風的衣袖,還沒摸著洛風的衣袖,蕭然一眼撇過去,其華感覺到蕭然的心情又不好了,只能把手改為請的姿勢,說道:“洛將軍,坐下吧,如今沒有君臣,只有朋友,對吧?”
說完,轉(zhuǎn)頭看向蕭然,長吁一口氣,沒不開心,就好。
蕭然點了點頭。
洛風也知道,此時不該講虛禮,可是萬一惹惱了他,公主在后宮的日子就未必好過了。
誰知道,洛風坐下去后,三個人都沉默了。
其華只能自己開頭,語氣親昵的說道:“洛風哥哥,我過得很好,叫哥哥不必擔憂?!?p> 剛說完這句話,其華桌下的手就被蕭然狠狠地捉住了。
其華又愣了,我又說錯了什么話?還是有什么舉動不對嗎?
洛風并沒注意到他們桌底的小動作,聽了這句話,眉頭展開,“公主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想陛下也會安心很多的。”
其華想甩開蕭然的手,奈何怎么都甩不開,只能對著洛風笑道:“嗯,我也很掛念哥哥?!?p> 洛風聽此話,覺得公主似乎腦子又不在線了。
這當著大夏國國君的面,直接說思念自己的親人,會不會很不好?
洛風此時也只能接著其華的話,“陛下也思念公主,他千叮囑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公主?!?p> 當然,后面還說了,若是華兒在那邊過得不好,朕會想辦法把華兒奪過來的。
只可惜,現(xiàn)在看樣子是奪不了了,公主已經(jīng)被這個皇帝制服得順順貼貼的。
洛風很想仰天長嘆一番,這都什么情景嗎?
大夏國國君是“故人”,公主在這三個月之間,就芳心暗許了。
蕭然看得出洛風的疑慮,便出口對其華說道:“茶水不好,你去叫店小二拿明前采摘的白毫銀針?!?p> 其華一聽這話,便知道他想支開自己,現(xiàn)在要明前白茶,最新鮮的也是去年產(chǎn)的。
不過,其華也知道,有些話,自己不適合聽,便離去了。
室內(nèi)只剩下蕭然和洛風,兩者都未說話。
蕭然打破了這份寧靜,漫不經(jīng)心的說:“文暄帝,可還好?”
洛風不再像剛才那般局促了,反而心有把握,話語中底氣十足,“陛下很好,還請景熙帝莫關(guān)心?!?p> 蕭然看著窗下,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淡淡的開口,“哼,你又何必給我裝,早就認出我了?!?p> 洛風抬眼看他,還是如記憶一樣,一身黑袍,唯有領(lǐng)口是白色的,臉部的輪廓卻不似少年時期的柔和,多了成年男子的硬朗。
若說少年時期他是初露鋒芒,那么如今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洛風心中嘆了口氣,無奈的說出一句,“你是不是從十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蕭然對著他笑,這笑里多了幾分真誠,“沒有那么遠。”
蕭然不理洛風的神情,繼續(xù)說道:“我當初只是在游歷南臨,并沒有想到會在建康遇到趙其華。至于,當初為什么要救她呢?我也想知道?!?p> 蕭然的手輕輕摸著茶杯的邊緣,有些東西,根本就不容許自己控制,就像自己不知道當年為什么要救她一樣,也不清楚為什么自己對她總有一種特別的情緒。
洛風卻反問道:“你敢說你沒在南臨國布下暗局?”
蕭然聽后,笑了,笑意未達眼底,“我也不相信文暄帝沒有在我大夏布下暗局。”
“你.......”
蕭然繼續(xù)說道:“既然是相互利用的關(guān)系,何必比誰更清高呢?”
洛風深呼吸一口氣,別在意,人家畢竟是帝王,沒兩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只能說道:“那公主那兩場婚約都是你在搗亂?”
蕭然眼看街上,并不在意他情緒的變化,“怎么可能?我的手可伸不到那么長,那探花郎是自作自受,與我無關(guān)。
至于那鎮(zhèn)國公世子,我只是順水推舟了一番。我只是沒想到,趙其華竟然氣到當眾打了他,還把自己的名聲搞臭?!?p> 蕭然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手中握的杯子卻是越來越緊,華兒竟然為了那個鎮(zhèn)國公世子,不惜搞臭自己的名聲。哼,就這么在乎他嗎?
洛風此刻也笑了,嘴角卻有一絲冷意,“怪不得,我就納悶了,陛下的眼光向來很準,為什么那次偏偏出現(xiàn)了差錯,原來是景熙帝你橫插了一手。”
洛風繼續(xù)追問,“那為什么你要過兩年才求娶公主?”
蕭然很自然的說道:“我在等?!碧ь^雙眼看向他,不再多言。
此刻,洛風癱坐在椅子上,他竟然什么都知道,知道陛下會奪位,才在帝位不穩(wěn)的時候出手。
洛風顫顫的說道:“那你為什么不.....”
“不趁你們內(nèi)亂,奪你國土嗎?”蕭然喝了口茶,漫不經(jīng)心的說:“我沒興趣。”
洛風一聽,目光不怯,抬眼看他,“那你什么時候?qū)饔信d趣?她那時候還那么小,我就不信,你那個時候就愛上公主。”
蕭然還是笑了,眼里卻是冷漠的,“這些事情,朕為什么要告訴你?”
洛風知道再掙扎已經(jīng)沒用,他已經(jīng)改自稱了。
洛風暗自嘲笑道:“我雖然不敢懇求你對公主能有愛戀之心,但希望你對公主能有幾分真心。我跟公主那么多年了,我也能看得出公主對你是真的動了男女之情。
還請你別傷害了公主,公主她.....其實很好的?!?p> “你多話了?!?p> 蕭然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兩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