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入教宣言
而從蕾梅黛絲踏破這片濃密的霧到離去,提爾比茨都用摘星瞄準(zhǔn)蕾梅黛絲的心口,一直到文錦森被蕾梅黛絲扔了回來。盡管提爾比茨有種強烈的預(yù)感,即便是在這種極近的距離之下,摘星射出去的炮彈也絕對不可能打中她。
提爾比茨在蕾梅黛絲的身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與艦裝之力或者艦?zāi)镉嘘P(guān)的東西,這就顯得很沒有道理。
不是無法破甲,也是提爾比茨感覺到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命中蕾梅黛絲。
不過想來蕾梅黛絲能夠光憑借著手中的天下劍就孑然一身的穿梭在炮火連天的深海戰(zhàn)場之上,也肯定有她的原因所在。
這樣想著,提爾比茨將艦裝收了回來,把摘星仔細(xì)的放回了箱子里。
隨后提爾比茨小跑到被摔在海島之上昏死過去的文錦森身邊,先是翻開了文錦森的上眼皮,確認(rèn)他的瞳孔的是否還能聚焦,接著不客氣的用力拍了拍文錦森的臉皮說道:“喂,還活著嗎?提督。”
受到重?fù)艟従彵犻_眼睛的文錦森第一眼就看見提爾比茨正在掀開自己的上身衣服,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她要給自己做急救,趕忙一個激靈坐起來。
開玩笑,當(dāng)初跟著勝利號學(xué)習(xí)有關(guān)搶救的課程時,提爾比茨就幫文錦森做了一次心肺復(fù)蘇,當(dāng)時他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就要去見俾斯麥了。
而那次受到的重?fù)魧嵲谑翘^于猝不及防,文錦森的身體出于保護(hù)機制讓他昏迷了過去,但在記憶的最末端,他似乎聽見了勝利號了贊許的聲音。
里面似乎夾雜著‘很好’‘實例’‘人工呼吸’...之類的詞語。
不,那或許是只存在于文錦森瑣碎的夢中也說不定。
而看見有了前車之鑒的文錦森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提爾比茨不知道為什么臉上出現(xiàn)了遺憾的神情。
等等,你這個遺憾的表情作為一名看見提督轉(zhuǎn)醒過來的艦?zāi)?,反?yīng)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
接著提爾比茨看了一眼蕾梅黛絲離去的方向,問道:“是她吧?”
沒有定語,沒有修飾詞,但兩人心知肚明問的是誰。
于是文錦森活動了一下身體,輕輕吸了口涼氣,感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接著他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就是她。”
就是那個功勛榜的第一,手握著她自己打造出來,人間最鋒利的那柄名為天下的劍,大將軍,蕾梅黛絲。
不、在近距離看過了她那異乎常理甚至可以說不講道理的劍術(shù),文錦森突然有種想法,那柄劍實際上并不適合她,盡管是由她自己打造出來的。
那柄劍的名字叫天下,就容貌來說,蕾梅黛絲確實是冠絕天下,那些說她時刻會頭戴的黑色面紗是因為要遮住她的胎記的流言純粹是無稽之談,是出于嫉妒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但文錦森看到她眼睛那一瞬間,總感覺她動人的雙眸之中是在看著其他某種不可見更深不可測的東西,而絕非是在看著這個天下。
文錦森回憶起那極短的相遇瞬間,兩人甚至沒有過交談,文錦森就被蕾梅黛絲的美貌蠱惑了全部的身心。
這姑娘真是美的有些妖異。文錦森心想道。
當(dāng)然盡管在回憶文錦森確實神色如常,毫無破綻,不給提爾比茨一點發(fā)問的空間。
不知道為什么,文錦森總感覺見了蕾梅黛絲以后再和提爾比茨說話有些免不了心虛。
“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種感覺,”提爾比茨站起身,盯著霧氣的某種方向,眼神銳利,仿佛要看穿這片濃霧和里面可能隱藏的魑魅魍魎,說道,“總有一天,我要和她打一場?!?p> 說這話時,提爾比茨胸前一直佩戴的木質(zhì)十字架被風(fēng)輕輕的揚起,她的神情堅定而自信,就像她在盧塞恩賭場說出ALL IN時一般,而語氣中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文錦森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這句話內(nèi)涵中的恐怖后果,打了哈哈,想要把話題轉(zhuǎn)移過去,來打消提爾比茨這個可怕的念頭,忙不迭的說道:“和誰啊,哦,對了,你說和赤城是吧,挺好的,老師說過,艦?zāi)镏g進(jìn)行演習(xí)有助于經(jīng)驗的獲取。完事了我就和龍皓月打聲招呼,咱們特地跑過來救他,他肯定會同意演習(xí)申請的。”
“到時候你可得下手輕點啊,哈哈,雖然演習(xí)的彈藥都是用模擬彈的,不過打身上也挺疼。我可被你打過不少,真是,一開口就是老挨打了?!?p> 提爾比茨轉(zhuǎn)過身,看見慌不擇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的文錦森,忽然間笑了,笑的很是開心燦爛,笑的在跳飛機之前文錦森替她綁好的發(fā)卡都松開了,淡粉色極柔順的短發(fā)都爭先恐后從發(fā)卡中跳出來。
提爾比茨燦爛的笑容不由的讓文錦森想到了某次外出去石丹峰訓(xùn)練時,他在遍歷山腰找尋到的那朵盛開的最艷麗的桃花。
似乎是笑夠了,提爾比茨輕快的說道:“不是赤城,是和蕾梅黛絲打一場啦。”
在她輕描淡寫語氣之中,這件事仿佛就像賭牌要贏康妮一樣簡單。
“蕾什么梅,什么黛絲?”文錦森裝傻充愣,努力的想了會借口說道,“哦,你說溫泉街那個改名叫蕾梅黛絲以后天天逼問她老公是她蕾梅黛絲漂亮還是外面的狐貍精漂亮的悍婦是吧。嗨,多大點事?!?p> 文錦森絮絮叨叨的接著說道:“當(dāng)時我真沒想到我們訓(xùn)練任務(wù)里面居然包括要幫忙處理鄰里關(guān)系,那悍婦的水桶腰真是令人印象相當(dāng)深刻。不過她丈夫也是被逼的不行,康妮教我們的那叫什么來著,哦對,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還老拉著我說什么,這叫實戰(zhàn)利器我不會懂的。哈哈哈?!?p> 可惜的是,即便文錦森如此賣力的表演,提爾比茨似乎也不打算放過他,于是文錦森爽朗的笑聲愈來愈小,漸漸變成了尬笑。
提爾比茨帶著難掩的笑意和不可抗拒的力度抓住文錦森的臂膀,結(jié)束了這個單口相聲,以防止他再次臨陣脫逃。
然后提爾比茨輕輕踮起腳尖,伏在文錦森的耳邊大聲的說道:“是蕾梅黛絲·雷納塔。”
文錦森帶著滿眼的絕望,瘋狂搖晃自己的腦袋,表示自己根本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于是提爾比茨從抓住文錦森的臂膀到固定了文錦森的腦袋,大聲的說道:“不是蕾梅黛絲·XXX,就是那個剛剛一擊就擊沉了兩個深海的蕾梅黛絲,那個劍術(shù)天下第一的蕾梅黛絲?!?p> 被迫知道了一個完全不想知道的請戰(zhàn)書的文錦森顯得很是絕望,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認(rèn)清形勢,放棄抵抗的他嘆了口氣,輕輕的撥開提爾比茨的手說道:“你剛剛也看到了,人家是那個天下第一可是貨真價實的,一點包裝的水份都沒有?!?p> 盡管文錦森完全不理解為什么要這么做,和所有其他的事情一樣,他都會去遷就提爾比茨。
文錦森不知道從身上那里的口袋,神奇的掏出了一個梳子,提爾比茨熟練的轉(zhuǎn)過身去半蹲在他的身前。
“真的非打不可嗎?啥時候打啊,咱們要不要讓她放點水給咱們?”文錦森苦著臉問道。
在文錦森輕輕梳理她的粉色短發(fā)時,提爾比茨仿佛心滿意足了一般,乖巧無比的嗯了一聲。
而被問到約戰(zhàn)時間時,提爾比茨眼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迷茫的神色說道:“不知道,但我覺得應(yīng)該是在很多年后?!?p> 文錦森一邊拂過提爾比茨柔順的頭發(fā)一邊感嘆道:“蕾梅黛絲那姑娘那可真是漂亮的緊?!?p> “恩?”
“不是,我是說,她真的非常的詭異?!蔽腻\森意識到說錯話了,趕緊加快了上發(fā)卡的速度,“不過你的提督也不差,你看她用劍斬深海,我也用劍砍深海,也就是說我和蕾梅黛絲五五開,再加上你,我們倆打她一個,那不是隨便打。”
“那就再加上我一個吧?!蹦硞€溫婉的聲線在不遠(yuǎn)處響起。
一時間文錦森和提爾比茨都愣了愣,然后一同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出于某種不可知不可言的提督與艦?zāi)镏g的聯(lián)系,文錦森一下子認(rèn)出了她。
但文錦森張了張嘴,什么歡迎的話也沒有說出來,似乎被緩步走來的她所震懾到。
亞麻色的長發(fā)一直及至腰臀之間,似乎還沾染著的水珠,僅僅被一個簡單的公主辮結(jié)住,卻并不顯得散亂,反而平添了她的女性魅力。
她上身身著簡單的海軍風(fēng)格白色體閑服,和配套的海軍帽,由于吸水充分,衣服和她纖細(xì)的腰身和豐滿的前胸緊貼在一起,凸顯出無限美好。
下身,則是身著極富誘惑力想讓人一探究竟的黑色連褲襪。
而此時,在她的身后正是海邊的旭日初生,第一縷光線不折不撓的透過了重重的迷霧,隨后映在她的身上,將她窈窕纖細(xì)的身姿的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她就仿佛從畫中走出來一般,站在了文錦森面前。
她似乎因為文錦森直愣愣的目光感到有些窘迫,用沒佩戴手環(huán)的左手撩了撩耳邊的長發(fā)。
于是這幅靜止的畫便活了過來,接著她開口了,聲音讓人想起雪朗峰最悅耳的百靈鳥。
“列克星敦級航空母艦1號艦,列克星敦。”她湛藍(lán)的宛如最清澈的海水那般的眼睛勇敢的直視著文錦森的目光,帶著淺淺的笑容,有些頑皮的說道,“司令官,感受到海風(fēng)的氣息了么?”
文錦森忽然回憶起了很久之前,他在研究院的日子里,大師曾經(jīng)閑聊時跟他講起關(guān)于一個提督的笑話。
有個提督有幸建造出了名為列克星敦的艦?zāi)?,然后迅速陷入了愛河,和她結(jié)了婚,稱呼她為太太。
并且成立了一個列克星敦教,教條是‘我認(rèn)為列克星敦就是世界的主宰,所有人都應(yīng)該成為她忠心的奴仆’。
當(dāng)時文錦森聽完和大師一起哈哈大笑,笑怎么會有這么蠢的提督,成立教派就已經(jīng)蠢了,還配有一個更愚蠢的教條。
就在這一片刻,在初升的旭日里,在秀麗如畫一般的列克星敦的面前,在更加深遠(yuǎn)的寂靜之中,他理解了那名曾經(jīng)被他笑為蠢貨的提督的想法,以及成立列克星敦教的必要性。
“太棒了,我逐漸理解一切?!蔽腻\森如此想道。
默默的,文錦森在心中發(fā)表了自己的入教宣言。
我永遠(yuǎn)喜歡列克星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