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蕓山頂。
離愿獨自一人。
四周,云海翻滾,猶如離愿此時的心境一般,起起伏伏,難以平靜。
中土,和尚,佛陀......
離愿想了很多,他想到了那尊頂天立地的巨人,想到了玄虎,想到了真龍。
也許,是時候去探尋自己的身世了。
離愿抬起手,心中念頭生出,整條手臂頓時化作一團黑氣,黑氣中充滿了未知的恐怖,充滿了無盡的怨氣。
“離愿。”
身后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長孫舞天走了過來,她對離愿的異常渾然不覺。
“公主?!?p> 離愿應了一聲,就不再出聲。
“給,這是果果的資料。”
長孫舞天遞給離愿一封密函,密函以特殊的手法封住,防止被人拆開。
“謝謝?!?p> 離愿拆開密函,仔細看了之后,手上用勁,密函頓時化作飛灰,消失在天蕓山頂。
長孫舞天看著離愿的動作,并沒有問什么,這封密函,她并沒有看過。
“我要去神隱族一趟?!彪x愿說道。
“據說神隱族高手如云,你此時去,不安全?!?p> 長孫舞天知道,果果的身世一定與神隱族有關,但她還是勸阻離愿,希望他不要沖動作出決定。
“不要緊,我現在已經鑄神成功,而且,我已經修成佛心夜寐,皇者不出,沒人能阻擋得了我?!彪x愿說道,渾身充滿了自信。
“也許,這正是某人想要你去的呢?”長孫舞天道。
“你說的是公孫爾辰嗎?”離愿問道。
長孫舞天點頭。
離愿沉默不語,這是陽謀,離愿卻不得不做。
幫果果找到家人之后,他就要去探尋自己的身世。
離愿有一種預感,他的身世牽扯著一個恐怖的秘密,這條路一旦踏上,就沒有回頭路了。
在這之前,他要把其他事情都做完。
山巔之上,大風呼呼的吹著,吹起長孫舞天烏黑的青絲,她聰慧,堅強,她雖然貴為一國公主,卻更像一位出征的女將軍,充滿威嚴和干練。
此時,她卻有些猶豫了,躊躇了許久,才顫聲開口問道:“離愿,我殺了曾小柔,你恨我嗎?”
離愿沉默良久,才開口道:“該恨你的是鄭耳然,而不是我,我與曾小柔沒有什么關系,就算有,也是小時候的執(zhí)念,早就已經放下了?!?p> “鄭耳然,那個死在況世才手中的女人?”
長孫舞天突然輕松了許多,問道。
“是,不過,她死得有些蹊蹺?!?p> “聽說鄭耳然修煉了七情訣?”
“嗯,應該是從趙東萊手上拿到的。”
“你聽過七情六欲功嗎?”
離愿搖頭,不過,他卻突然明白了,這“七情六欲功”估計與“七情訣”和“六欲功”有關。
“你這次去尋找神隱族,除了小心神隱族還得注意公孫爾辰,我估計他修煉了七情六欲功?!遍L孫舞天提醒道。
“這七情六欲功與別的功法有什么不同嗎?”
“不知道,我翻遍了皇宮的藏書,也沒有找到這門功法的具體描述,就知道一點,這是一門比大淚夢神通還要恐怖幾倍的功法?!?p>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p> 離愿心中記下了長孫舞天的提醒,不過,他也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畢竟,堪稱恐怖的功法,他自己就掌握了幾門。
不說其他,單說佛心夜寐,聽弄文墨說,修煉到最后,不但能夠輕易的逆轉生死,更能顛倒黑白,扭轉天地乾坤。
這哪里還是什么功法,簡直就是傳說之中神靈才能擁有的本領啊。
想到神靈,離愿突然又想到了那尊頂天立地的巨人。
那尊巨人俯視群山萬壑,矗立在大地之上,無數生靈都要膜拜,神靈,也莫過于此了吧。
“我一定要弄清楚,你是誰?”
離愿暗暗發(fā)誓。
傷好之后的離愿,在灰衣寨大擺宴席,款待了長孫舞天、江心梅、望陽、弄文墨、蔣半仙、長孫蓮語、許凌越等人。
把酒論道,品茶論英雄,一直持續(xù)了三天,才把這些兄弟朋友送下天蕓山。
清靜下來之后,離愿一邊鞏固自己的修為,一邊研讀長孫舞天命人送來的關于中土世界的各國風土人情,地理概貌方面的書籍。
玄境三重天的離愿,腦子格外好使,一天時間,他就從海量的書籍中找到了一些神隱族可能藏身的線索。
“出發(fā)!”
離愿帶上果果和鸚鵡,按照腦中的線索,離開了天蕓山,朝天秦的南方趕去。
而在天蕓山頂,執(zhí)劍師看著離愿離去的方向,一陣出神。
來灰衣寨多年,他從未對他人說過自己的來歷,而其他人也與離愿一樣,從來沒有深究過他的根底。
執(zhí)劍師知道離愿此行的目的,身為離愿的下屬,他不應該隱瞞,理應說出真相。
但是,他并沒有,他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幸,或者是期盼。
期盼著,離愿能解開果果的身世之謎,他也能因此而重回故土。
“在想些什么?”
一身白衣,與眾不同的東竹從山下慢慢爬了上來,他沒有動用修為,以普通人的體力爬上了天蕓山脈之中最高聳的山峰。
“沒想什么,只是擔心某人發(fā)現了真相,會不會回來殺了我?”
執(zhí)劍師看著面前白衣飄飄,臉不紅氣不喘的軍師,心中疑惑重重。
雖然自己也有些秘密,但是與面前的白衣軍師相比,執(zhí)劍師覺得自己的秘密根本無足輕重。
軍師東竹的秘密才是灰衣寨的大秘密,白衣瀟灑之下,隱藏著什么,執(zhí)劍師自問看不清楚。而且,他有預感,這個秘密,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也是因此,執(zhí)劍師才更加佩服離愿,如果換做他自己,他絕對做不到,讓一個渾身秘密,而又不知根知底的人成為自己門派的二號掌權者。
東竹走上山峰之巔,吹著蕭瑟的涼風,不再說話。
執(zhí)劍師的擔心不僅僅是執(zhí)劍師的擔心,也是他東竹的擔心。
相比于執(zhí)劍師,他的秘密牽扯的范圍更廣,也更大,更為重要的是,他的身世,他的秘密,涉及到安京那位與寨主有著千絲萬縷一般關系的存在。
“如果......有如果,他會幫誰?”
東竹心中自問,換作是他,他也不知道作何選擇。
“希望這一天不會來臨?!?p> 東竹微微笑道,暫時放下了心中的顧慮。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執(zhí)劍師黝黑的胡須在風中堅強的直立著,一如他此時的心,已經做好了不懼一切的準備。
“來得晚一些也行?!?p> 東竹說道,也不知道此話是說給執(zhí)劍師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