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母親如此開心的樣子,魏昌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道怎么說出口,想到自己的大業(yè),最終還是下了決心,對著薛氏開口說道:“娘,彩兒,不用準(zhǔn)備了,我這次回來是來辭行的。陛下封我為永安太守,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fā)去永安郡上任了,回來看一眼你們馬上就要回去做準(zhǔn)備了?!?p> 話一出口,剛跑到門口的彩兒立即愣住了,母親薛氏眼中也閃過一絲落寞,隨后擠出一絲笑意,對著魏昌夸贊道:“好好,好??!我的兒子出息了,已經(jīng)當(dāng)上一郡太守了,母親開心??!”
魏昌看著自己的母親,又看向兒子魏明。很想上前再抱一抱他,卻有不敢,他害怕,害怕自己這一抱就會不舍,害怕這一抱會動搖自己的決心。
強(qiáng)忍著心中的萬分不舍,堅(jiān)毅的回過頭,然后背對薛氏緩緩開口說道:“孩兒這就走了,還請母親在家多多保重自己的身體,讓兒子在外可以放心的鎮(zhèn)守邊關(guān)!”
薛氏眼眶微紅,看著兒子高大強(qiáng)壯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她必須支持,自己不能成為兒子的羈絆。
魏昌重重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毅然決然的大踏步離去,然而剛走出幾步,身后卻突然傳來母親的聲音:“昌兒,出門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讓娘擔(dān)心……”
“夫君?。。℃淼饶慊貋恚。。 ?p> 魏昌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臉頰滑落。他飛快地跑出了薛氏的院子,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禁聲痛哭,釋放著心中的情緒……
大概是一刻鐘,大概是兩刻鐘,終于將心中積壓的情緒全部釋放。魏昌擦去臉頰淚痕,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向著二弟魏榮的院子走去。
魏榮反應(yīng)卻是與魏昌不同,似乎這貨的腦袋天生缺根筋,聽說要去鎮(zhèn)守南方門戶,只是顯露出無比的興奮。蹦著蹦著就跑去收拾行李去了。
辭別完母親與彩兒,又通知了魏榮之后,魏昌便立刻了征北大將軍府,由幾名親兵拱衛(wèi)著回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家——魏駙馬府。
魏昌一走到家門口,就立即有府中下人跑去通知劉貞。魏昌不緊不慢的向著內(nèi)院走去,剛剛走進(jìn)內(nèi)院,便看到妻子永安公主劉貞挺著個大肚子被婢女?dāng)v扶著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一見到自己就立即大聲喊道:“夫君,我聽說皇兄讓你去鎮(zhèn)守永安,是真的嗎?”
魏昌急忙上前扶住劉貞,眼神流露出一絲溫柔,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笑著說道:“這么大的肚子了,怎么不好好在房中休息,不是叫你別亂跑嗎?”
劉貞絲毫不理會魏昌的話,任然是眼神堅(jiān)定的看著魏昌,繼續(xù)說道:“我問你是真的嗎?”
魏昌知道是躲不過去了,苦笑著對面前的妻子說道:“是,是真的……”
“我這就去宮中見皇兄,讓他收回成命!”劉貞似乎是真的十分生氣,無比憤怒地吶喊道。
魏昌一把將她拉住,緊緊將她擁入懷中:“貞兒,你別這樣,我是自己愿意去的,和陛下無關(guān)!”
劉貞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萬分委屈地說道:“怎么可以這樣,我們才剛剛成親幾個月,我還沒有看夠你,我還想天天看到你,你怎么可以這樣?!?p> 魏昌心中無比沉重,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劉貞對自己的依賴已經(jīng)到了這樣的地步,正想開口安撫,劉貞卻是再次說道:“更何況,我如今身懷六甲,大著個肚子,你卻要外出鎮(zhèn)守邊關(guān)。我真的好怕,真的好怕,萬一你有一點(diǎn)閃失我該怎么辦,孩子還沒有見過你呢!我不要你走,你別去好不好,我去求皇兄換一個人,皇兄一定會答應(yīng)我的!”
聽貞兒這樣說,魏昌不由感到萬分頭疼,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其實(shí)也是這么個道理,新婚不到一年,媳婦兒身懷六甲,丈夫便要外出打仗,擱誰誰能接受?哪怕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可能也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從小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公主。
“貞兒,你聽我說,我身為臣子,身為一名將領(lǐng),必須要為國盡忠,只有如此才不算辜負(fù)陛下的信任,不辜負(fù)先帝辛苦打下的這片基業(yè),不辜負(fù)我大漢千千萬萬的百姓。此次前往永安鎮(zhèn)守,我會萬事小心,肯定不會有事的。更何況我身為三軍主帥,又不是什么小將士卒,根本不會親自上陣,是沒有危險(xiǎn)的!”
貞兒難過的抬起頭,可憐巴巴的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糯糯地對著魏昌說道:“可是,可是人家就是舍不得你,放心不下你嘛!”
說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閃過一抹俏皮的神色,再次對魏昌說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你在說什么胡話!先不說你身為堂堂大漢公主,身份尊貴無比,如今又身懷六甲,我如何能放心得下。而且陛下要是知道我?guī)е闳ミ吔芸啵€不得活剮了我!”
貞兒還想再說什么:“可是……”
魏昌見此卻是立即無比強(qiáng)硬地說道:“好了!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貞兒終于不再說話,而是將頭埋在魏昌懷中嚎啕大哭。魏昌就這樣抱著她,也不說話,不停地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任由她在自己懷中哭泣。
過了許久,貞兒終于哭累了,停住了哭聲,卻依舊在魏昌懷中不住的抽泣著。一起相處這么久以來,魏昌從未見過貞兒有過如此的姿態(tài)。一直以來每天都是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每天就粘著自己,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說也展現(xiàn)出無限的幸福。
今天見到如此姿態(tài)的貞兒,魏昌感到無比心疼,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懷中的這個玉人。甚至有一瞬間心中真的涌現(xiàn)出一陣想要留下來的的沖動,然而卻依舊無法動搖心中的決心。
自古欲成大事者!怎么能被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所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