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籠罩在天空之下,一副凄凄慘慘的態(tài)勢。春寒尚料峭,李埔楹的心思也沉甸甸的。
回程路上,周博士突然約李埔楹去博卡區(qū)游覽,李埔楹自是十分樂意。一到家,周博士就趕緊從李埔楹家離開,他生怕打擾兩人休息。
畢竟旅行,也是一項體力活兒。
楊鵬把購物袋遞給李埔楹,向她使個眼色。李埔楹下意識拿著紙袋沖出門去,她好像想起來什么似得,突然頓住腳步,正想轉(zhuǎn)身離去,卻早已被周博士發(fā)現(xiàn)。
“什么事兒呀,還不回去休息嗎?”
“師父,我給您買了個帽子,您看看喜歡嗎?”李埔楹笑嘻嘻地說,她硬著頭皮把棕色紙袋遞到周博士手上。她看著自己的手,黑瘦黑瘦的,真丑。周博士的臉上生出笑意,他把手上的東西塞進背包里,溫柔地從李埔楹地手中接過紙袋,拿出帽子來左右翻看,當(dāng)看到帽子正前方赫然印著“Iguazú(伊瓜蘇)”時,他斂起笑容,把帽子塞進紙袋推到李埔楹懷里,“我非常討厭戴帽子,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是怕壓壞您飄逸的發(fā)型嗎?”李埔楹心里很輕松似得,把購物袋拎在手上。
“戴著難受。我還想和你解釋一下不去你家吃飯,不讓你在辦公室叫我?guī)煾傅脑颉!敝懿┦坑X得這是一個時機,他不想和李埔楹產(chǎn)生任何誤解。“任總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他之所以愿意把我從墨西哥喊過來干活,完全是因為我不和任何子公司瞎扯,他很忌諱這種事,所以我不能再去你家吃飯了,你也不要再在辦公室叫我‘師父’了,不利于辦公室和諧。”李埔楹點點頭,“師父,我知道了,以前是我考慮得太不周全,給您添麻煩了?!薄澳堑箾]什么麻煩的,你理解我就太開心了。我走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p> 外面的云烏壓壓一片連著一片,阿根廷就是這樣,每次陰天烏云都好像要墜落到樓頂上。李埔楹站在窗邊,想起第一天到阿根廷時楊鵬和老翻譯叮囑的話:和總公司的人打交道要多注意一些,尤其是任總。在仁總面前,能少說話便少說話。我們公司之前的一位女翻譯被調(diào)離阿根廷就是因為謠傳任總的女翻譯辭職了。她想到任總那張總是掛滿笑意的圓臉,小小的眼睛里閃爍著精光,來去皆是風(fēng)火之勢。李埔楹搓搓打個寒顫,對著窗玻璃在臉上捏出無可奈何的表情,慢悠悠地向家門走去。
“楊總,師父他不收?!?p> “那你放在那里吧!”說完楊鵬在客廳坐下。
不明確反對便是默許。楊鵬并未對二人一同出去游玩發(fā)表任何意見,只是說:“這個博卡區(qū)我去過,沒什么好看的,就是一排排彩色房子。而且那是貧民區(qū),平時要是去貧民窟,肯定被搶得衣服都不剩。不過我是趁節(jié)假日去的,游客很多,還比較安全,看完那排房子我就趕緊打車走了,那個地區(qū),危險指數(shù)很高。”
“沒事兒,我和師父一起去,自己去我也不敢去。”李埔楹毫無察覺楊鵬的深意。
楊鵬一句話也沒應(yīng),轉(zhuǎn)身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