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僅僅是兩個人,可不知為何卻讓整個朱雀門下的官員們都心寒起來,商九原二話不說拔箭就射,若說沒有謀反的意思誰會信?
可兩人撼動五千虎賁騎還有宇文政炎坐鎮(zhèn),商九原是何來的底氣?
“你想要什么?”李治廷問。
商九原這次沒有再用弓弩,因?yàn)樗簿蛶Я藘芍Ъ福恢в脕須W邮?,一支用來殺李治廷。不過他知曉要取李治廷的性命沒有那么容易,所以握上了顧西平送給他的短刀。
“皇叔沒聽到宇文將軍說什么么?”商九原笑了笑,“我要謀反!”
李治廷擺了擺手,示意宇文政炎退下,他直視著商九原,忽地發(fā)覺眼前的少年皮膚黝黑了許多,再不讓人覺得病入膏肓。
“只要我還握著五萬虎賁騎,我就還是天下的王!”李治廷冷哼道,“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你就別給我演戲了,你到底要什么?”
商九原笑瞇瞇地,手卻從刀柄上移開了,他望了一眼付含章,卻發(fā)覺對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動容,不由得暗罵了一聲老狐貍。天下想要付含章死的人不少,可到目前為止還是無人可以取得他的性命。
楚紅月掀開了車簾的一角,目光還未探出去,便被刀柄狠狠甩在了柔嫩的臉上,商九原的聲音低沉而又帶著威嚴(yán):“不想死就別露頭!”
她又只得把簾子放了下去,枯坐在車廂當(dāng)中。
遠(yuǎn)處顧九疆在嘿嘿笑,卻沒人知道他到底在笑些什么。
“倘若我要一處封扈呢?”商九原輕聲說。
付含章終于不笑了,看向商九原的眼中多了一絲警惕。商家本就是皇室外戚,封王也名正言順,商九原不過是把多年以前他的祖上放棄的東西重新奪了回來。就是付含章也想不出絲毫的理由拒絕,可他心中隱隱有那么一絲不安。這小子在京城他們還能掌握動向,可若是真封了王,這小子背地里在搞什么東西他們完全不知道。
是個兩難的決定,付含章把目光投向天空,放棄了思考。
商九原是在問李治廷,雖為太傅可他也沒有資格替李治廷回答。
“可以!”如同所有人想象的一般,李治廷輕而易舉地答應(yīng)了,到現(xiàn)在為止臣子們還從沒見過李治廷拒絕什么要求。
“那這人?”商九原笑著指了指顧九疆。
李治廷二話不說,對一邊握刀的殿前都指揮使道:“把人放了,從今天開始,商九原便是圣武王朝附屬國的國主,至于封號,便讓史官們?nèi)タ紤]吧?這樣你總該沒有意見了吧?”
“沒了,皆大歡喜!”商九原笑了笑,令顧西平把顧九疆扶上了馬車,隨后親自策動馬鞭,馬車?yán)@過了朱雀橋下,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向清運(yùn)商會的方向而去。
顧西平端坐在馬上,望著身后五千虎賁騎道:“你怎么就知道這場空城計(jì)能成?”
五千虎賁騎要兩個人死還不是簡簡單單,商九原并無什么后臺,甚至就連家里的哥哥們也和他過不去,要說殺了商九原,商家的人絕對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的。
清運(yùn)商會掌握天下一般的財(cái)富,誰不想要?
“別浪費(fèi)時間了,否則我的哥哥們大概要等著急了?!鄙叹旁]有回答,反而說著另外一件事。顧九疆望著他瘦弱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氣。
白虎橋下清運(yùn)商會,成排的馬車在院外等候,仆從們把大箱的金銀珠寶搬上了馬車,商繆指揮著扈從們把巨大的木箱鎖死,不斷用方巾擦著他額頭上的汗。
“公子那么急著走?”他身邊的美妾有些哀怨地說道,纖柔的細(xì)指在商繆的臉上輕輕拂過,猶如一道春風(fēng)。
不過此刻的商繆臉上卻沒有昔日的笑容,若是擱在以前,她這一挑逗兩人還不得在紅綢的大床上翻江倒海幾個時辰?
“我弟弟要回來了!不走就走不了了!”商繆含糊地回答,又讓扈從把繩子捆的緊了些。李浩然那家伙沒有半點(diǎn)誠信,說好讓商九原去了江南便沒辦法回來,他就可以動用清運(yùn)商會的特權(quán)幫李浩然把軍隊(duì)偷偷帶進(jìn)京城里來。
“那個病秧子么?”美妾不屑地說,“公子才是這清運(yùn)商會的繼承人,那小家伙的樣子能活的了幾天?”
商繆望著不知所謂的美妾,心里怒氣四起,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那張動人的俏臉上,望著摔倒在地上的美婦沒有半點(diǎn)同情的心,反而冷聲說道:“你要留便繼續(xù)留在這里,看看我那弟弟到底是會像我一樣在床上對你溫柔還是直接用白綾將你賜死?”
對他而言只要手里攥著金銀珠寶女人還不是大把大把的來?若不是這女人最近在床上把他伺候的不錯,他豈會浪費(fèi)那么多時間帶其一同離開?
馬蹄聲在街巷盡頭響起,商繆額頭上的冷汗唰地就下來了,自己弟弟的手段他自然是在清楚不過了。
商九原走進(jìn)巷子中,仆從們看到他走來都微微躬身,也不敢繼續(xù)往馬車上搬運(yùn)珠寶,都瑟瑟地跪在崎嶇不平的青石上。
“大哥這是要出去?”商九原一人獨(dú)自走來,身后并未跟著顧西平等人。
“快入春了,打算去北方避避暑,你也知道我的身體虛,氣溫一高便總是冒汗?!鄙炭姀?qiáng)裝鎮(zhèn)定地說。
商九原望見了地上抽泣的美婦,轉(zhuǎn)而對商繆道:“大哥每天都把時間浪費(fèi)在這紅粉骷髏上,身子虛也實(shí)屬正常?!?p> 商繆瞥了一眼街巷的盡頭,顧西平安然地站在巷子口,望著門口那顆槐樹出神,他咬緊了自己的牙齒,朱雀門的消息可都傳來了,商九原不久便是一方諸侯,他之前斗不過,以后又怎么斗得過?
逃是逃不了了,若是搏一搏的話......說不定還有生機(jī)!
他在袖子里的手握緊了一把短匕,還未做好出手的準(zhǔn)備,腹部便傳來了劇痛,商九原以刀柄狠狠砸在了他的肚子上,他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眼里滿是驚恐......商九原是何時學(xué)會用刀的?
“對親弟弟也想下死手,大哥還真是個畜生??!”商九原笑了笑,一刀把捆住木箱的繩子斬?cái)?,用其在商繆的脖頸處打了個死結(jié)。
商繆還想反抗,商九原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身上,頓時失去了全身力氣。
“你來!”商九原對那名美婦說,“把這根繩子拴到馬上去?!?p> 那名美婦怯生生地望著商九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這名少年為何如此狠戾?
商九原皺起了眉頭,手臂一用力,把她從地面拉了起來,望見后者臉上那道通紅的掌印砸了砸嘴道:“大哥也真是的,一點(diǎn)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張小臉可差點(diǎn)就毀了?。 ?p> 說著他低下頭去,兩唇相碰,肆無忌憚地輕吻著。
半晌他重新抬起頭來,把手中的繩子放在了女人的手中溫柔地說:“去吧,把繩子拴到馬上,今晚我便好好疼你?!?p> 女人顫抖了起來,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里淚光閃現(xiàn)。
“怎么就是不會聽話呢?”商九原嘆了口氣,然后猛地拔刀,一刀砍下了女人的頭!
青石巷里鮮血滿地,商繆捂著腹部哀嚎。
商九原一扯繩子,商繆在地上翻滾了起來,面色痛苦,繩子勒緊了他的咽喉,讓他沒辦法喘氣。商九原把繩子的另一頭在馬鞍上打了個死結(jié),然后狠狠在馬臀上砍了一刀!
那匹戰(zhàn)馬嘶嘯了起來,猛地撞倒了牽馬的扈從,朝青石巷外飛馳而去。
商繆被馬匹拖著走,繩子扼住了他的咽喉,無論他怎么掙扎也沒辦法把繩套取下來,一匹馬瘋狂起來的力量又豈是他一個每天風(fēng)花雪月的公子哥能夠抵抗的?
那匹戰(zhàn)馬足足繞著京城跑了三周!才因?yàn)槭а^多而倒下,馬蹄后的尸體則早就分辨不出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