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桃與億伶面對六個人的攻擊。綰桃大吼一聲,用盡全力將受傷的那名黑衣人刺落馬下。她盡量使用最凌厲的招式,也盡量在出招的同時大聲喝叫,她這么做只為吸引較多的黑衣人來攻擊自己,因為她知道億伶已體力不支,而在她背后還有一個柳韻之。果然綰桃的做法極為奏效,黑衣人見她較為兇狠,也更多地向她發(fā)起進攻。綰桃面對三人的輪番攻擊毫無懼色,這倒更激起了她的斗志,在三四十招內(nèi)她居然殺死了兩人。當她將余下一人刺傷之后,突然聽到了柳韻之的一聲慘叫,扭頭看時,只見柳韻之的后背之上已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她連忙退出圈外,驅(qū)馬過去與億伶并排而立,對億伶喊道:不要散開!億伶領會了她的用意,兩人就這樣并排互相護衛(wèi)著與三名黑衣人搏殺。億伶感覺自己受傷的大腿越來越疼痛,她漸漸地幾乎快坐立不穩(wěn),但她仍咬牙堅持著,不讓黑衣人的劍鋒傷害到身后的柳韻之。就在她架擋住面前黑衣人大力的凌空一劈時,用于用力過猛,右腿一陣鉆心的疼痛幾乎令她松脫了手中長劍,她用盡全力架住這一劍,但仍然阻擋不住黑衣人劍鋒的下落之勢。柳韻之在億伶身后就聽到耳旁“嗖”地一聲響,劍尖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一掠而過。當黑衣人收回長劍使出一招長蛇探洞直直刺來時,億伶橫擋的長劍終是由于力虛而喪失了效力,這一劍便擦著億伶的左肋挑中了后面柳韻之的腹部,柳韻之疼痛得“啊”地叫出聲來。這聲叫驚得一旁的綰桃渾身一震,她顧不上自己面前兩名黑衣人正對她刺出的劍鋒,而直接伸手將劍刺入了億伶面前黑衣人的喉嚨,與此同時,綰桃面前兩名黑衣人的劍也雙雙刺中了她的右腰和后背。綰桃回轉(zhuǎn)過身來,重重地向右斜砍而下,直將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手連劍齊齊削落在地,而在另一名黑衣人驚愣之際,她已將憤怒之劍刺入了他的胸膛。那名失去手的黑衣人嚎叫著欲策馬逃離,億伶將手中的劍向前拋出,他便應聲中劍落地,只有那匹馬獨自向前狂奔而去。
解決掉所有黑衣人后她們已是氣喘不止,且三人身上均帶上了傷,其中以綰桃所受的傷最甚。柳韻之后背受到劃傷,左腹也被挑中一劍,所幸均為皮上之傷并無大礙;綰桃的右腰與后背則是被兩名黑衣人實實在在地刺中,劍傷較深傷勢嚴重;億伶右腿的傷口也由于用力過猛而再次崩裂了。
“恐怕我們對付不了余下的黑衣人了?!本U桃喘著大氣說。
柳韻之憐惜地看著她,問:“你怎樣了?你是不能再戰(zhàn)了?!?p> 億伶道:“妹妹所受之傷甚是嚴重,讓我來阻擋余下的黑衣人吧。”
柳韻之皺皺眉,問:“哪一條路是最險惡的死路?”
億伶答道:“南面的第十條路,那里有沼澤濕地,過后便是懸崖?!?p> 柳韻之說:“我們?nèi)ツ抢?。即使黑衣人要搜尋,這條路也會被他們置于末位?!?p> “走吧?!本U桃贊同柳韻之的想法。
于是按照億伶的描述,在柳韻之的辨認之下三人向第十條死路跑去,途中綰桃在馬上左倒右伏,幾次似乎是要摔倒下來。柳韻之連忙喝停了她們,下了億伶的馬又上到綰桃的馬背,將她摟住才勉強跑到了沼澤地。
三人兩騎在沼澤地前停了下來,柳韻之看著面前這塊貌似平靜的濕地,知道其下暗藏著無盡殺機,心中不由萬分緊張。
億伶說:“不用怕,小時我們時常到這里玩耍,我知道如何走過這塊沼澤地。”
億伶便仔細察看了這片濕地,用心辨別了表面的水草和微微翻鼓的氣泡,最終選擇出一條七彎八曲的行走軌跡帶綰桃和柳韻之走過了沼澤地。
過了沼澤地便是一片矮石林,柳韻之見這里可以藏身就說:“且在這里歇息吧。”
柳韻之首先跨下馬來,他扶綰桃下到地面,綰桃已疼痛得直不起腰身來。柳韻之和億伶察看了綰桃的傷口,看到她的兩處劍傷仍在不斷向外涌出鮮血,兩人忙亂了,就急急地撕扯下衣物為綰桃按壓包扎傷口。
“唉!這都是我,都是我害你們進到這里來!”億伶重重地嘆氣說道,她為自己的錯誤引導而深深自責。
“如何能怨你呢?這是我選的路呀?!绷嵵f道。
“我知道,我便注定了是一個害人的。以前我害得你們那樣深,我也不敢奢望你們再原諒我,便是我自己也不能原諒我自己!”億伶轉(zhuǎn)過身去低頭道。
綰桃緩過了一陣子,說:“過去的事情,便都各自忘掉吧。”
億伶的眼中就閃過一絲亮光,聽綰桃這話的意思,是要原諒她了。可是僅僅只是一瞬,那亮光便又從她心頭熄滅了。她知道,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對柳韻之和綰桃造成了多大傷害,不僅如此,這些還傷及到許多無辜的源眾,現(xiàn)在就是柳韻之和綰桃能夠原諒她,她自己也無法抹去心頭的這份內(nèi)疚,而這份深沉的內(nèi)疚,已逐漸在她心中生出了一份謙意和羞愧,這份謙意與羞愧,將是她此生永遠都無法邁過的心坎。于是她說:“錯便是錯,自犯下錯的那一時起,就已在各人心中刻下印跡,又如何能輕易忘得掉呢?”
柳韻之聽著她們的對話,忍不住岔開話題道:“億伶你快去取些水來吧。”
億伶便去尋得山石上流下的一條水注,用衣服浸濕了捧回來。她將衣服絞出水滴到綰桃嘴中后,綰桃的唇色才緩和了許多。
她們就這樣藏身于石林之中喘息了約半個時辰,綰桃的傷口止住了血,但由于疼痛她的額上仍然不斷滲出汗珠。
柳韻之著急了:“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出去?!?p> 億伶看他這樣也焦躁起來,問:“可是我們?nèi)绾斡殖龅萌???p> 柳韻之就走到億伶面前,他拉過億伶的手,緊緊盯住了她的眼睛,說:“姐姐,綰桃交給你了,懇請你一定將她完好地帶回嫣桃源去。”
“你、你要做什么?”億伶被他盯得慌張,急忙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