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高速公路。
狂風(fēng)暴雨,電閃雷鳴。
一輛閃耀著刺眼大燈的轎車,刺破重重雨幕,迎風(fēng)飛馳。
忽然,一道巨大樹形閃電憑空而生,緊貼車身炸裂開來。
轟隆聲中,轎車?yán)^續(xù)沖出去百余米,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一只受到驚嚇的青蛙,向前蹦蹦跳跳著。
不過馬上它就被一股側(cè)風(fēng)狠狠一吹,翻滾著飛出了護(hù)欄。
緊接著,又一道巨大閃電驟然出現(xiàn),剛剛趴窩在河溝岸邊上的轎車,后備箱沖天而起,消失在風(fēng)雨中。
再一道閃電亮起的時候,一個看上去有點像是粽子的黑影,站在車前一動不動。
不過,黑影的雙眼,就像是劃破夜空的星辰一樣,閃爍著熠熠的光芒。
“要是再慢上一步,這副身體氣息斷絕,我就會失去重生的機會?!焙谟半p手一張,捆綁著手腳和嘴鼻處的膠帶,全部化作了飛灰。
“沒想到我荒天魔在前世遭受了背叛和伏擊,億萬分神僅存其一,僥幸重生此地,遇到的第一件事情,竟是如出一轍,時也?命也?”
“這位地球的兄弟,你放心!從現(xiàn)在這一刻起,我荒天魔就是黃天!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一切冤屈,就由我來替你做主!”
黃天雙臂一張,仰頭向天,長嘯一聲。
就見天空電閃雷鳴,接連不斷,跟炸了鍋一樣,風(fēng)聲雨勢卻是一下子減小了不少。
凱迪拉克轎車的兩側(cè)車門齊齊打開,四名男子走下車來。
他們看上去都是十七、八歲,其中兩人的臉上還流著血。
“難怪這大晚上的遇怪事,原來你個廢物還沒死透啊?”從副駕下來的一個人,身穿白色T恤,手里拎著個棒球棍,一股酒氣彌漫開來,“行啊,廢物,這一眨巴眼,就把膠帶整沒了???!”
其余的三人也是各持武器,呼啦一下將黃天圍在了中間。
“我記著就是你給我纏的膠帶,”黃天輕嘆了一口氣,在電光閃爍中,看了看還有些蒼白的雙手,“看來是白長了一個傻大個,嘴上的功夫還不錯,可手上的功夫嘛……就差了點?!?p> “嘿嘿,你倒是嘴巴厲害,手法也不錯,可能當(dāng)鳥用?”白衣男子將棒球棍扛在肩上,“到頭來,周萱還不是踹了你,跟著老子來享福?”
“那都是你逼的!我會救她出來的?!秉S天眼中寒芒一閃,冷笑一聲,心里卻是對這副身體的過去,暗自搖了搖頭。
“嘿嘿,你把我梁山當(dāng)成什么人?”
“來來來,瞅瞅,瞅瞅,看看老子的臉,再瞧瞧老子這胸,還有老子這雙大長腿。”
“就憑這山一樣的身板,還用逼?”
“全都特么的是逼上梁山好不好?”
白色T恤男子說完話后,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蕩笑,斜睨著看向了車內(nèi),隨即招了招手。
只見一名身穿粉紅超短裙的女孩走了下來,看上去裊裊婷婷,十分性感。
正巧遠(yuǎn)處有車輛經(jīng)過,車燈閃爍,又伴之以不斷出現(xiàn)的閃電,將女孩精致的小臉和妖嬈的身材勾勒得分外惹火。
“周萱?”黃天一臉意外之色,“你怎么也在車上?”
“梁哥,人家有點冷,辦完事早點回去嘛……”周萱看都沒看黃天,反倒是貼近了梁山的后背,嗲聲嗲氣道:
“人家都說了別喝太多酒,可梁哥你就是不聽,剛才都快把人嚇?biāo)懒搜?。?p> “怎么?寶貝你受傷了?不是系著安全帶嗎?”梁山一把摟住了周萱,順手一摸,“哎喲喲,快讓我看看,可千萬別給震歪嘍,明天的坦懷相見舞會還靠它添彩呢,金爺準(zhǔn)保喜歡。”
“討厭嘛……”周萱嬌羞之中躲閃著,小臉在梁山肩頭蹭了蹭,“車都出來了,怎么回去呀?”
“放心吧,這輛凱迪拉克是加強改裝版,壞不了,一會兒從省道繞上高速,很快的。”梁山借著閃電朝周圍一看,又笑瞇瞇說道:“這里的事一辦完,咱就回家辦正事,好不好啊,小貓咪?”
“不必了,”黃天的目光從周萱的身上挪開,看向了梁山,“告訴我,為什么要殺我?我會幫你們把車搬過去的。”
“什么?!”
“搬過去?!”
“哇靠!你特么以為自己是綠巨人?。?!”
“哈哈哈!”
現(xiàn)場的幾人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笑彎了腰。
“好吧,等等,哈哈,”梁山捂著肚子,“黃天,你剛才是說要把這個加強改裝后兩噸半重的凱迪拉克搬起來嗎?哈哈,好吧,我相信,我相信。”
“嘿嘿,我特么還相信你很強硬,能把小腳丫插入馬里亞納海溝,挑起整個地球,哈哈哈……”
“不過……不過……特么的……可笑死我了,我怎么記得你以前抱著個桶裝水還哼哧哼哧的,聽說還累尿過褲子,要不然也得不到揚城三中超級廢頭的稱號,對不啦?哈哈。”
梁山左手捂著肚子,右手拄著棒球棍,早已笑彎了腰。
其余幾人也跟著大笑了起來,周萱則是一臉鄙夷之色地哼哧了一聲,連看都不愿看上黃天一眼。
這個時候,夜色蒼茫的天空之中,風(fēng)停雨止,只是閃電此起彼伏,接連不斷,伴隨著轟轟隆隆的雷聲,帶給人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那是以前,”黃天笑了笑,“現(xiàn)在回答我的問題,我趕時間!”
“什么?!哈哈哈!你趕時間?”梁山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用棒球棍拄著地,笑岔了氣似地說道:“你特么倒是聰明,也知道哪哪都排隊,想早死早投胎是吧?”
“對,是有人在死路上拼死趕路,”黃天看著自己的一雙手,眼中熠熠生輝,接著嘴角一翹,“回答我的問題,這樣對大家來說,都好一些?!?p> 都好一些!
嘩!
現(xiàn)場一片哄堂大笑之聲。
梁山看了看己方的四男一女,又瞅了瞅孤身一人臉色蒼白的黃天,接著掐了自己腮幫子一下。
“我好怕啊,黃天,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梁山右手拿著棒球棍在左手的手心敲打了幾下,譏笑道:“呵呵,你剛才說殺你?誰殺你了?啊?你現(xiàn)在特么的不是還在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嗎?!”
黃天聞言之后,雙眼一瞇。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閃電在眾人頭頂炸裂開來,嚇得梁山五人抱頭彎腰,狼狽不堪。
黃天卻是一動不動,身形筆直。
“梁哥,我好害怕,咱們快回家吧?”周萱拉了拉梁山的衣服,臉色一片慘白。
“最后一次,回答我的問題,為什么要殺我?”黃天冰冰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你特么是說我用膠帶把你纏起來這件事?”梁山抖動著右腿,一臉不屑之意地斜瞅著黃天,“咱們都是一個學(xué)校的,就是跟你丫開個玩笑,瞧你小子認(rèn)真的?!?p> “浪費時間!”黃天雙臂一張,臉現(xiàn)冷峻之色。
“說得沒錯!”梁山嗤笑一聲,抬手向前一揮。
四名男子各自揮舞手中武器,向著黃天劈頭蓋臉招呼了過來。
同一時間,后者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兩臂隨即向下輕輕一揮,一道粗大閃電當(dāng)即在眾人頭頂炸裂開來。
緊接著到了下一刻,就見剛才還在張牙舞爪的四名男子,一個個身上電弧繚繞,杵在當(dāng)場,目光呆滯。
有意思的是,這四個人身上的衣物全部消失不見,看上去高矮胖瘦,大大小小,吊兒郎當(dāng),各有風(fēng)光。
稍遠(yuǎn)點的周萱,也沒能幸免。
在夜色電光繚繞之中,她看上去高低起伏,錯落有致,一雙媚眼更是秋波流轉(zhuǎn),含情脈脈,帶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美感。
黃天倒是衣著整齊,站在原地,看上去根本就沒有挪動過分毫。
只是他緊盯著周萱的眼睛中,明顯流露出了一股混合著痛苦、悲傷和決絕的復(fù)雜神色。
眼見著遠(yuǎn)處車燈搖曳,黃天上前一步,拉開了車門,隨后避開了周萱火熱的目光,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將她抱進(jìn)了車后排。
呢喃聲響之時,他的眼神一暗,終于沒再看上她一眼。
然后,他又提溜著梁山等人,一個一個地塞進(jìn)了車?yán)铩?p> 只是!
咔嚓!
咔嚓嚓!
在將這幾個人放進(jìn)車?yán)锏臅r候,他們的手腳被全部折斷。
黃天的嘴角泛起一抹邪邪的弧度,暗道:“今日老子重生,暫不殺生,手腳齊斷,以示慶賀!”
所幸這款凱迪拉克MAX本身就是定制版,車長5米7,寬1米9,高1米85,軸距3米3,又經(jīng)過了后期的改裝,車內(nèi)空間足夠大,四男一女?dāng)D作一團,尚有騰挪空間,往來伸縮自如。
接下來,黃天仰首向天,雙臂微張,念念有詞。
只見密密麻麻的金黃色電弧,就像是在虛空之中游動的飛蛇一般,爭先恐后,飛撲直下。
有意思的是,當(dāng)這些仿若有著靈性的電弧接近地面時,忽地一爆而開,化作了一股無形的氣體,彌漫開來。
同一時間,凱迪拉克輕輕一晃,開始緩緩向上升起,隨后慢慢地飄過了高速公路的護(hù)欄,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應(yīng)急車道上。
“梁山,金海洋的馬仔,在學(xué)校周圍晃蕩的唯一目的,就是物色女生,并設(shè)計誘騙到KTV當(dāng)三陪?!秉S天冷冷一笑,“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為什么對我下手,從這副身體前主人的記憶中,可以了解到,是因為我揭穿了你們的騙局,讓你們垂涎已久的三名女生逃過了一劫!”
“金海洋,揚城市的富二代,有著自己的娛樂產(chǎn)業(yè),在這座城市,也算是個有鼻子有眼的人物。”黃天沖著遠(yuǎn)處的黑暗笑了笑,“呵呵,等著我,金爺,希望你的錢能像你的名字那么多?!?p> 在一道人參形閃電劃過長空的一瞬間,可以看見一個有些落寞的身影一下子沒入了黑暗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