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解,有人嘆息一聲,有人小聲嘀咕,都轉(zhuǎn)身準備散去。
此時衛(wèi)白楊放下卷宗站起來,用力一拍茶幾,茶幾上的茶杯差點都震歪了。
他大喝一聲,“偷金釵的小賊也敢走?。俊?p> 大家不明所以的望過來,卻瞧見彤兒雙腿打顫,摔倒在地。
路小滿胸口懸著的一口氣終于放下來,如果彤兒沒露餡,那她就慘了。
看來這心理戰(zhàn)術還是挺管用的,她做賊心虛,長時間的忐忑不安讓她一下子慌了神,所以衛(wèi)白楊這一聲怒喝才能嚇住她。
衛(wèi)白楊走出去,看著地上的彤兒問道,“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彤兒趕緊跪好,不停的磕頭,“奴婢知錯了,奴婢一時糊涂,老爺夫人,少爺小姐,你們都是心善之人,就原諒彤兒吧,彤兒再也不敢了。”
她哭著喊著求饒,見衛(wèi)白楊不為所動,膝行幾步,抓住衛(wèi)夫人的裙擺,求饒道,“夫人,我真的知道錯了,您救救我吧?!?p> 衛(wèi)夫人嘆了一口氣,“你向來乖巧懂事,為什么要這么做?”
衛(wèi)若雪也生氣道,“枉我那么相信你,還差點錯怪了路小滿?!?p> 一聽到路小滿的名字,彤兒就激動起來,“就是路小滿,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做出這等糊涂事?!?p> “這是何話?”衛(wèi)白楊蹙眉問道。
彤兒滿臉淚痕,咬牙道,“路小滿才來衛(wèi)府一天,就當上了小姐的丫鬟,這個機會原本是我的,她憑什么奪走?我不服氣?!?p> “所以你就偷我的金釵嫁禍給路小滿?你把我的金釵放哪去了?”衛(wèi)若雪問道。
“我不想偷東西的,我原本只是想教訓教訓路小滿,我沒想偷東西的,嗚嗚……金釵……”彤兒哽咽道,“金釵我埋在后院的桂花樹下了?!?p> 杜鵑聞言,就趕緊轉(zhuǎn)身走開了。
衛(wèi)夫人嘆息一聲,“你這樣衛(wèi)府也留不得你了,收拾東西走吧。”
“夫人,夫人,我知道錯了,我錯了……”彤兒仍舊苦苦哀求。
衛(wèi)白楊給了管家一個眼神,管家?guī)е撮T小童一起把彤兒拉下去了。
杜鵑這時回來,手中拿著金釵,上面還有些泥土末,她把金釵遞給衛(wèi)若雪,然后上前看了一眼圍觀看熱鬧的下人。
揚聲道,“今天彤兒的事也給大家一個教訓,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事,老爺夫人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但如果心術不正,做下有違規(guī)矩的事,同樣也不會輕饒。”
大家紛紛點頭,杜鵑揮了揮手,“都散了吧,回去干活?!?p> 回到前廳,衛(wèi)老爺嘆了一口氣,“真沒想到,彤兒竟然如此胸襟狹窄,虧得當初沒聽我的話?!?p> 衛(wèi)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人心難測,好在事情真相大白?!?p> 路小滿趕緊跪下,“都是小滿的不是,給老爺夫人惹麻煩了?!?p> 衛(wèi)夫人趕緊扶起路小滿,“是我們讓你受委屈了。”
衛(wèi)白楊上前一步,“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我就去衙門了。”
衛(wèi)白楊正欲轉(zhuǎn)身離開,聽到衛(wèi)若雪驚喜的一叫,“飛宇哥哥,你來啦!”
慕容飛宇走進來,抱手躬身,“老爺,夫人!”
繼而看向衛(wèi)白楊,“那小李村的李大娘又來衙門了,說是昨晚她家果園的桔子又被偷了很多,哭喊著讓我們早點抓到小偷?!?p> “這話聽來不是第一次被偷了?”衛(wèi)老爺問道。
慕容飛宇道,“三日前,李大娘就來報案,說是自家桔子被人偷了,可是齊州縣附近種植桔子的農(nóng)戶不止她一家,街市上賣桔子的小攤販更是有十幾處,沒憑沒據(jù)的,無法斷定是誰偷走的,這才拖了幾日?!?p> “農(nóng)戶種點果樹也是不容易,辛勤澆灌施肥,就想著成熟的時候拿去集市賣點錢補貼家用,你們可得快點幫人家找到小偷?!毙l(wèi)老爺?shù)馈?p> 衛(wèi)白楊點了點頭,“爹放心,我會盡早抓到的。”
慕容飛宇皺了皺眉頭,“可這從何查起?前兩日我們已經(jīng)把種植桔子的農(nóng)戶和販賣桔子的小販都審查了一遍,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那要不今晚,我安排幾個兄弟蹲守在李大娘的果園,這樣遇到小偷,就可當即拿下?!?p> 衛(wèi)白楊背著手,踱步走了走,似是在思量。
路小滿卻上前道,“這個方法不可行。”
眾人齊齊看向她,尤其是慕容飛宇,眉心一緊,“這是……”
“哦,她是我的丫鬟,新來的,叫路小滿?!毙l(wèi)若雪笑道,隨即瞪了一眼路小滿,“你不要自作聰明,我倒覺得飛宇哥哥的想法挺好。”
衛(wèi)白楊卻道,“你說來聽聽?!?p> 路小滿點頭,道,“小偷偷東西一般不會貿(mào)然行事。衙門的捕頭行事,動靜太大,萬一被小偷發(fā)現(xiàn),他們定然不會行動,這樣也就讓他們心生警戒,若是再不敢去偷,這豈不是不能給李大娘一個交代了?”
衛(wèi)白楊問道,“那你可有辦法?”
路小滿唇角微揚,“辦法嘛,自然是有的,但是需要李大娘的配合?!?p> “說來聽聽?!毙l(wèi)白楊深邃明澈的眼眸亮了亮。
“李大娘家果園的桔子是大面積被偷,所以小偷最大的可能性是街市上的小販,只要在這些小販的攤位上找到李大娘家的桔子,就知道是誰偷的了?!甭沸M道。
“桔子都長得差不多,誰知道哪個是李大娘家的?”衛(wèi)若雪白了路小滿一眼,不滿的說道。
“所以咱們就要讓李大娘給她家的桔子做一個記號?!甭沸M道。
“可是小偷又不是傻子,看到桔子有記號,肯定會覺得蹊蹺,他們怎么會上當呢?”慕容飛宇問道。
“就是,你別把別人都當傻子?!毙l(wèi)若雪冷聲道。
“那就做一個別人輕易看不出來的記號?!甭沸M并不在意衛(wèi)若雪的冷嘲熱諷。
“什么記號是不容易看出來,卻又能區(qū)別于其他桔子呢?”慕容飛宇問。
“你們在衙門做事,應該清楚,什么刑具用在罪犯身上很痛苦,卻又看不到痕跡?”路小滿挑眉一問。
慕容飛宇想了想,皺起了眉頭,這他還真不知道,于是看向衛(wèi)白楊。
衛(wèi)白楊輕笑一聲,“針?”
路小滿點了點頭,“就是針,在桔子上留下小針孔,小偷一般在夜里行動,他們根本發(fā)覺不了。”
“這個辦法我看行?!蹦饺蒿w宇道。
衛(wèi)白楊笑了笑,“不過我要聲明一點,我們齊州縣衙門,從來不濫用私刑,屈打成招,這種針刑,更是沒有?!?p> “不過,你倒是挺聰明的?!毙l(wèi)白楊補充一句,便帶著慕容飛宇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