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著一只半的雪原鷹,從七棵樹踉踉蹌蹌地跑向雪原。這里實在是太冷了,我沒有料到我會來到雪原,所以我的牛皮大衣并沒有跟隨我來到七棵樹。
我光著膀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全身都在發(fā)抖,我只求快點找到狼群,把它們叫回來。
雪地上密密麻麻的有許多狼腳印,這倒也讓我省了不少力氣。我一路順著腳印走去,在一塊巖石附近停了下來。我很好奇它們?yōu)槭裁丛谶@里停住了,是因為歇息了么?
我在雜亂無章的腳印中發(fā)現(xiàn)了巖石上面的蹊蹺。我爬上石頭,竟然驚愕地看到了一灘已經(jīng)凝固結(jié)冰的血液。我越來越感到事情的不妙,我看到血液滴滴點點地散在雪上,消失在了一塊很不自然的雪堆周圍。
我蹲下來挖開雪堆,果然看到了一只蜷縮著的狼崽。冰冷的體溫和僵硬的肢體說明早已死亡。
雪狼終究還是“撕票”了。
我小心地捧出狼崽,害怕打擾到它的靈魂。仔細觀察后,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被咬致死的,因為狼崽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更別說狼的牙印,而且狼崽身上的骨頭已經(jīng)錯位了,這明明是從高處摔落才會造成這種結(jié)果。
可是,難道狼是把嘴里的東西甩到半空去的嗎?它們又為何使用這種方法呢?那個高度真的可以摔死狼崽?
既然狼崽已經(jīng)死亡,那么狼們一定窮追不舍想要報仇雪恨。目前情況越來越糟了。我趕快順著狼們的腳印追去,看方向是跑去了平原方向。再向北估計就要到雪原洞窟了,那里的地形我還是比較熟悉的。
此時的雪原東北部。
僅僅八九條草原狼一路殺到了雪狼領(lǐng)地的邊界。領(lǐng)地內(nèi)的雪狼見來者不善,頓時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在雪狼的眼里,草原狼簡直不值一提,因為相同的數(shù)量下,草原狼的體型太小了。
憤怒的鈴鐺見到仇敵就想撲咬上去,但被黑條攔住,她知道冒昧地沖入敵狼的領(lǐng)地只會讓自己成為入侵者,那樣的話挑起事端的就是草原狼們了。
花斑用尾巴輕輕拍了一下鈴鐺的后腿。她的孩子灰耳曾經(jīng)也是被巨熊所殺,但是當時花斑并沒有失去理智,而是與狼群一起多次進行偵查追捕,最后一舉復(fù)仇。在花斑看來,鈴鐺還是太年輕了,她需要幫助鈴鐺穩(wěn)住心態(tài)。
雪狼王看起來好像已經(jīng)料到了草原狼會追過來,所以沒有一點驚訝之色,甚至臉上還有一絲不悅。黑條捺住眾狼,決定自己上前和雪狼王交涉。
雪狼王也后退一步,表示允許黑條進入領(lǐng)地。黑條邁著沉重的步子踏入敵方領(lǐng)地,往日這種事都是故狼王來做,她雖然有成為狼王的料子,但經(jīng)驗和心理素質(zhì)還是略低,畢竟她才上任幾個月而已。
黑條心虛地回頭看了看故狼王,故狼王動動耳朵,示意她可以。黑條鼓起勇氣,昂起頭面對雪狼王,幾乎與他鼻子碰鼻子。
……
“你們果然還是到這里來了?!?p> “怎么,你早就料到了是么?因為你殺掉了我們的幼崽?!?p> “什么?我們并沒有殺死它,我們只是把它帶出了神樹而已?!?p> “你覺得你說的話真的可信嗎?當著我們的面叼走我們的幼崽,再次看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了?!?p> “我說了它并不是我們殺死的,我們雖然有這個想法,但并不是事實。我們不知道怎么回事?!?p> “你知道它對于它的母親有多么重要嗎?那是她的第一窩幼……”
“這件事我們姑且不談,就算是我們動的手,不也是你們罪有應(yīng)得么?”
“你在說什么?。。俊?p> 黑條皺起鼻子,喉嚨里隱約發(fā)出嘶聲。
“是你們草原狼族先對我們雪原下的手,而恰好又被我們撞見了你們遺失的幼崽,所以我們才有這個想法!”
“別開玩笑了!我們根本沒有離開草原一步!更不可能碰到你們雪原的狼!”
“不是狼啊,如果碰到我們你覺得你們還有生還的余地了嗎?”
“你說什么?!”
黑條惱羞成怒,嘶吼一聲咬了上去。雪狼王伸出一爪子把黑條掀翻在地,草原狼群頓時全部撲了上來。
雪狼們又怎能示弱,也張開尖銳的狼牙撲咬上來。
草原狼的優(yōu)越之處在于追擊和協(xié)作能力,而已經(jīng)碰面硬碰硬的話,雪狼是完全占優(yōu)勢的,而且還是在它們的領(lǐng)地。草原狼后腿發(fā)力,卻覺得腳下一空的感覺,頓時冰雪開裂,整個后半身無力地陷下去,而雪狼寬大的腳掌完全發(fā)力,狠狠地將草原狼按倒在地。但草原狼體型自然較小,倒下的瞬間一下被雪埋沒,雪狼一時無從下口。
黑條極力想要展現(xiàn)出領(lǐng)袖風范,奮力翻身反咬雪狼王,可對方實在龐大,一只前爪就可以死死按住她的胸口。而不僅黑條,幾乎所有的草原狼都在體型和力量上吃了虧,屢次被掀翻,又難以撲倒對方。
只不過,有一匹狼不大相同。
在一團亂糟糟的雪堆中,一黑一白身影交錯撕咬,不可開交。黑夜大聲地咆哮著,瞪著滾圓的眼睛,每一口都咬在雪狼的要害上。感到疼痛的雪狼靈巧翻身,一口咬在黑夜按空的前爪,又在其縮爪時一頭撞翻黑夜。后者重重摔在地上,但要見對方的牙齒襲來,用力蹬出后腿,踢在它的腹部。雪狼慘叫一聲,后退一步,又被黑夜壓制過來,一口咬中喉嚨。落敗的雪狼倉皇逃竄。
恰好這一幕,被剛剛趕來的我看到了。
遠遠一看,黑夜居然要比一般的雪狼還要大!這不是草原狼所有的體型……
哦等等,黑夜本身就不是草原狼!只不過他的母親是花斑,但是他卻是唯一一匹完美地遺傳了巨狼王基因的狼!
據(jù)我所知,世界上最大的狼正是北美灰狼!那種站起來可以比人還要高、體長兩米的巨狼!比北極狼還要龐大兇猛!
因為每天都待在一起,我居然沒有注意到,黑夜已經(jīng)這么大了,一歲半的他幾乎長到了最大,是他的母親的1.7倍,我想就連巨狼王也沒有如此巨大的體態(tài)。他不幸逝世后,留了黑夜這樣的后代來替他保護自己的妻子。
黑夜咆哮著,低著頭向花斑身上的敵狼撞去,狠狠地把它撞倒,兇狠地一口咬在雪狼的胸脯。
“喂!”我大聲地喊叫,把手里的雪原鷹使勁扔在狼群之中。
所有的狼都停下來了爭斗,目光全部集中在地上的鷹尸上。我看著雪狼們驚愕的眼神,猜測下面雪狼可能會不顧一切地殺過來,我趕忙跑過去解釋。我站到雪原鷹旁邊,拎起半只鷹,指了指上面的牙印,然后思考應(yīng)該怎樣把信息告訴狼們。
然而雪狼已經(jīng)沖昏了頭腦,沒時間等我解釋,也看不懂我對草原狼使用的手語。雪狼王蹬腿就向我撲來,我嚇得連忙丟掉雪原鷹,一個趔趄坐在地上,頓時屁股冰涼。我見對方絲毫沒有停止的念頭,我連忙站起來逃命,雪狼王欲追擊上來,但被黑夜和銀鼻給攔住。
黑條下令撤退,可能是想要搞明白我突然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的含義,或者是我們真的打不過雪狼。總之,在黑條的帶領(lǐng)下,我們在雪地上狼狽地逃掉了。
雪狼王見我們突然撤退,并沒有選擇追擊,而是低頭嗅了嗅雪原鷹的尸體。這奇怪的味道,讓他難以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