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冉閔驚呼一聲,正好看見姬宮湦昏倒過去,連忙上前穩(wěn)穩(wěn)接住,將他的身體拉到戰(zhàn)馬上小心護著。
冉閔又匆匆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姬宮湦只是過度消耗以致虛脫暈倒,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不過下一刻,冉閔再現(xiàn)殺神本色。
哪怕他懷里多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姬宮湦,他仍以風卷殘云之勢,在不斷圍擁上來的敵軍陣中大殺四方。
凡其刃矛所涉,鉤戟縱橫之處,必然有慘叫聲起伏,一朵朵妖艷的血花噴灑綻放,一具具無力的尸體轟然倒下。
另外一邊,熊闊海和張定邊重啟了他們之間尚未完成的戰(zhàn)斗。
熊闊海雖然和姬宮湦沒有太深的感情,但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主公,眼見其親身赴險,戰(zhàn)至昏迷不醒、生死不知,他也不由得動容萬分。
或許對于向陳宮這樣的遠慮謀士,或是高長恭這樣的理智大將而言,姬宮湦身為一方之主,卻屢次將自己置身于險境當中,是極其不應該的行為。
但對于本就是江湖豪俠出身,最看重兄弟情義的熊闊海而言,姬宮湦能夠放下身份,和他們這些普通人同生共死,無疑是極其讓他震撼和信服的。
當下,他揮舞著熟銅棍無比強勢的欺壓而上,照著張定邊的腦袋就是連續(xù)幾棍砸下,巨大的力氣打得張定邊也有些招架不住。
不過張定邊畢竟也是有著105點武勇值的猛將,他的應變能力十分了得。
何況他和熊闊海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立刻揚長避短,憑借著靈活的長槊將熊闊海死死纏住。
熊闊海雖然咆哮連連,但也無濟于事,很難再取得什么突破性的進展。
像他和張定邊這等勢均力敵的戰(zhàn)斗,沒有個數(shù)百回合是難以分出高低的,更不要說將對方留下乃至殺死了。
縱觀整個戰(zhàn)局,依然是聯(lián)軍這邊占據(jù)著絕對的優(yōu)勢。
因為要圍剿姬宮湦的緣故,陳友諒和竇建德、孟海公放棄了對其他三門的圍堵,把所有的兵力都調(diào)集過來。
他們的大軍有近二十萬之多,哪怕姬宮湦這邊有冉閔、姜松、熊闊海等猛將,但是仍舊不能改變他們不到一萬兵馬的絕對兵力劣勢。
城墻上,陳宮已經(jīng)不能淡定地煮酒,他緊皺著眉頭不停地來回踱步。
在他的身后,則站著剛剛從其他三門趕回來的高長恭、杜覺、關勝等將。
“軍師,末將請求出戰(zhàn)!”
高長恭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神色急切道。
隨著他這么一跪,杜覺、關勝等將也都紛紛出言請戰(zhàn)。
陳宮見狀,不由得停了下來,嘆氣道:“難道你們以為我不想出城救援嗎?但是,我們現(xiàn)在所剩的力量,是左右戰(zhàn)場局勢的最后一點希望。任何輕舉妄動的行為,只會徹底害死主公!”
陳宮突然一改溫和的臉色,沉聲嚴肅道:“主公出城之前,將陽關所有的權力調(diào)度都托付給了我。爾等若是像冉閔他們那樣不曾回來過也就罷了,既然已經(jīng)回城,那么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得擅自行動!”
眾將聞言,都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們雖然很不甘心會是這么一個結果,但陳宮的話已經(jīng)說到那里,別無他法,只好應著喏站了起來。
高長恭則如若未聞,仍舊單膝跪地不起,堅定不移,只不過他朝面的方向,已經(jīng)由陳宮變成了城外的戰(zhàn)場。
陳宮見此一幕,當真是辛酸無比,但同時也為姬宮湦麾下有這么一員忠義大將而欣慰不已。
“希望我的選擇沒有錯,主公,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安全回來的。”
在陳宮備受煎熬之時,城外的戰(zhàn)局變得愈發(fā)的嚴峻,對于姬宮湦一方而言十分不利。
在陳友諒、竇建德和孟海公三方聯(lián)軍的重重包圍下,饒是神勇如冉閔等將要突圍,也有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
但他們畢竟是絕世猛將,就算是不計代價地用千軍萬馬去耗磨,也絕對不是短時間就可以成功的。
冉閔因為要護著姬宮湦的緣故,對戰(zhàn)沖殺的時候要謹慎了許多。
不過哪怕是這樣,在張定邊這個敵軍頭號猛將被熊闊海擋住的情況下,其他的人再多也不夠他殺的。
像是王伏寶、趙普勝、張必先等人,更是直接不敢上前和他交戰(zhàn),不是指揮讓部下沖鋒,就是躲得遠遠的去圍攻別人。
熊闊海和張定邊的大戰(zhàn)仍舊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兩人戰(zhàn)得勢均力敵,最是激烈膠著。
旁邊的王伏寶想要向前助陣,不想只一回合就被熊闊海打得吐血敗退。
甚至若不是張定邊替他擋了一棍,恐怕他的性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這也讓其他人膽寒不已,上到聯(lián)軍眾將,下至雙方士卒,沒有一個人再敢靠近他們的戰(zhàn)斗圈的。
而姜松,則一直都顯得十分的低調(diào)。
他雖然也十分勇猛,子母雙槍之下幾乎無人能擋。
但稍微細心一點的人都可以注意到,姜松殺的人大都是普通小兵,連尋常的裨將校尉什么的,都很少碰上過。
這并非是聯(lián)軍對他不夠重視,而是姜松避過大將追擊,主動向敵軍士卒殺去。
如此一來,倒讓不少人都對他心生不屑,暗道姜松當真言過其實,如此行徑,如此表現(xiàn),實在是配不上神槍大會頭名的稱號。
“哼,那姜松名不副實,當初朱虛之戰(zhàn),他就不顧身份地大肆屠殺我部士卒,不想如今死到臨頭了,他還在想著千人斬的名號,當真可笑!”
孟海公眼見勝局將定,不由得瞇著眼睛咧嘴一笑,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
竇建德看了他一眼,同樣笑了出來。
他笑的不是姜松,而是孟海公。
能夠?qū)⒆约旱膽K敗當作嘲諷別人的論據(jù),這世上恐怕也就他孟海公了。
孟海公對此毫不知情,還道竇建德是在附和自己,不由得笑得更歡了。
陳友諒將兩人間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本來還想提醒他們不要大意。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如今勝負將定,事后他們之間的聯(lián)盟必定會不攻自破,索性也就不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