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鴛聽見師父竟然說要陪自己一起去,臉上瞬間多了一抹驚訝之色。
她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從云山君口中說出來的話。
“師父,你說的,可否當(dāng)真?”
她又重新問了一遍,她怕師父說的話,只是一時糊涂才口出此言。
“你何時見過為師說過假話了?”他微微笑道。
昨日晚間,蚩夢房中。
蚩夢坐在臥榻之上,玩弄著自己的烏黑亮麗的秀發(fā)。
那一頭柔軟微微泛著光澤的黑發(fā),與云山君的銀發(f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溪藍死的那天,云山君一夜白了頭。
“你最近在教她習(xí)武,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她一個元神被封印之人,就算練就世界上最強的武功,也不能與神仙比上一番,她在我這里,你不必擔(dān)心。你這是多此一舉?!?p> 蚩夢緩緩的道著,他不知道云山君是怎么想的。
“天帝害死了溪藍,他又逼死了她的親娘,如此作惡多端的人,還能逍遙快樂,實在不是天道所在?!?p> 云山君低下了眼簾,憂傷浸染了心頭。
“那你教她習(xí)武,她一個人也報不了這深仇啊。”
蚩夢望向云山君,他明白他的恨,只是很可惜,對方是他們二人都得罪不起的人。
“我要陪她一起去?!?p> 云山君堅定的說出這句話,著實把蚩夢嚇的不輕,從臥榻上一下子蹦下來,走到云山君面前,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驚訝的問道:“此話當(dāng)真?”
“當(dāng)真?!?p> 堅定有力的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讓蚩夢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沖沖的直問道:“你,你,你確定?你要上那天宮報仇?你怕是還沒靠近天帝,就被那天兵給包圍了吧,你是想被推下噬神臺灰飛煙滅是嗎?”
蚩夢的眉頭微蹙,直盯盯的看著他,希望他能夠收回這話,而云山君只回復(fù)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這眼神讓蚩夢著急了起來,在他面前背著手晃來晃去的來回走動。
因為他的心焦躁的讓他無法安坐。
一邊走一邊勸他道:“你這是在找死啊,溪藍死了,你難道也要跟著死嗎?凝鴛沒有懾心鈴,壓根就離不開這個島。你們二人只要呆在這個地方,就不會有事,為什么她想去送死,你也要偏偏跟著去?”
他不想他們二人茫然的去送死。
云山君聽到此言,苦笑了一下,心事在他的胸腔中結(jié)成了淚珠,他從來不哭,可心中早已淚失了千行。
“溪藍死時,我總想著能夠報仇,可真的當(dāng)我面對梓青時,我變得膽怯了起來,現(xiàn)如今,我看到她一個元神被封印的人都要想盡辦法去終結(jié)這不公平的天道。突然覺得,我是懦弱了?!?p> 他深呼吸,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繼而道:
“她每次說要報仇的時候,我都說讓她放下仇恨,可我自己都無法放下我心中的仇恨,又要如何讓她放下呢?有時候,我覺得我自己配不上她叫的那聲師父?!?p> 蚩夢見到他開口,停在他面前,神色凝重的細細聽著。
“她總是要去終結(jié)這不公平的天道,我每次都阻攔她,可我忽然想起,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因他們而起,如果沒有他們,溪藍不會死,魔宮也不會覆滅,她的親娘也還會在世上,如果沒有了他,以后就不會有更多人陷入我們的悲劇?!?p> 云山君對當(dāng)年的膽怯,后悔不已。如果他當(dāng)時勇敢一些,那么后來的這些,都不會發(fā)生。
“那你就想著去陪著她去殺他?”蚩夢反問道。
“那不然讓那個天帝在繼續(xù)為害三界嗎?!”云山君有些咆哮的從臥榻上站起,蚩夢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憤怒和仇恨。
溪藍的死這些年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對天帝的恨,不亞于她對旭堯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