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懾心鈴微弱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凝鴛望向了那聲音傳來的地方,卻什么都沒看到。直到懾心鈴又響了一聲。雖然那聲音微弱,卻能大致辨別是哪個地方傳來的聲音。
她漸漸的靠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著,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但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小鈴鐺是你嗎?你在哪里啊?”凝鴛問道。
那鈴鐺聲只是斷斷續(xù)續(xù)的響著,并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她停下了腳步,再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不過,這小鈴鐺的聲音,是什么意思呢?
它發(fā)出聲音,肯定是要表達些什么,凝鴛的腦子在不停的轉(zhuǎn)動,思索著這聲音是什么意思。
這懾心鈴,定是在這附近,不然不會在幻境中聽到它的聲音。
師傅的身上沒發(fā)現(xiàn),書架和桌子上也沒有,難道師傅把懾心鈴藏在院子里面或者其他的地方了嗎?
在幻境中,聲音傳來的地方,是在凝鴛的身后。
或許它在提示凝鴛,它被藏起來的地方,就在她身后的某一處。
師傅的寢屋后面,有一個小池子,那是蚩夢上神用來養(yǎng)魚的地方。
難道。。。師傅把懾心鈴埋在池子了嗎?
她想去池子一探究竟,悄悄出了師傅的寢屋,把門帶上了之后,直沖到小池子旁邊,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她又進行了冥想。
這次她聽見的是懾心鈴清脆的聲音。
看來,這池子下面,就是埋懾心鈴的地方。
凝鴛大概測了測這池子的水深,大約是沒到凝鴛半腰處,還可以接受。
為了上天,不就是一小小的池子嗎,我跳還不行嗎?
她穿著粉色仙服一口氣下到池子里,那水的冰冷一下子貼到她的皮膚上,渾身汗毛立了起來。
她心想不就是水冷了些嗎,忍一忍就好了,彎下腰去,在池子中的泥底摸來摸去。
找了好一會,她也沒見到懾心鈴的影子,身上的衣服都被水和泥浸染了,成了一個濕漉漉的小泥人。
焦躁的心都被這冷冰冰的水打潮了,她找了半天,有些垂頭喪氣。
正準備上岸回寢屋睡覺時,她的腳在水底踢到了一塊四四方方的硬物,把她的腳撞的生疼,差點哎呀一聲叫出來。
這討厭的石頭,我今天本來就心情不好,你還來惹我的腳,害的我腳生生的疼,走路都不順暢,我定要將你搬出來,看看你是個什么模樣的妖魔鬼怪。
她彎下腰把那四四方方的東西從腳邊搬了出來,原是一石頭做的盒子,凝鴛的腳剛好撞到那棱角處,自然痛的很。
此時已經(jīng)是四更天,月光變得有些稀疏了些,她就著這月光,只看到這石盒子上面布滿了淤泥,這盒子里面裝的是什么,她也拿不準主意。只想著萬一里面裝的是她想要的東西,那丟掉了豈不是太可惜?
趁著天還沒亮,她抱著這石盒子一路小跑回了寢屋。
燭火搖曳,她用一塊干凈的粗布擦干凈了這石盒,在微弱的光下認真的琢磨起這石盒來。
石盒四四方方,用的是普通的石料做成,并無其他特殊之處。
這盒子并沒有上鎖,凝鴛輕輕一碰,就打開了。
里面除了有凝鴛的懾心鈴以外,還有另外一個物件,也是一枚銅制的鈴鐺,但那鈴鐺是鏤空的,穿那鈴鐺的繩子上還帶著藍色的穗子。
鏤空的鈴鐺中心泛著青色的微弱光芒。
怎么會有兩枚鈴鐺?我的鈴鐺為什么會和這個青色的鈴鐺在一起被人放在湖底?
這鈴鐺是誰的,我怎么從未見過?
這也是懾心鈴嗎?但不論怎么樣,這鈴鐺是我撿到的,那就是我的。
算了,休息吧,準備偷個時間去天宮,鬧他的大婚。
凝鴛把盒子藏在床下,換下臟的衣服,換上了干凈的睡衣,視若珍寶一般抱著這兩枚鈴鐺沉沉的睡去。
這是她的鈴鐺,她不想再一次被沒收了。
翌日清晨,云山君站在她的門外,等著她的解釋。
原來,云山君在昨晚凝鴛進他屋子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醒來了,只是裝作睡著,他不想突然醒來嚇著她。
他在去凝鴛寢屋的必經(jīng)之路上,發(fā)現(xiàn)了一路的泥水。再一探池子中懾心鈴的仙氣,就知道凝鴛一定是跳了池子,找到了懾心鈴回了寢屋。
她昨晚忙碌了整整一晚,今日必定不會醒的太早。
他算準了她會起得比他晚,遂在她門外等候。
日上三竿,太陽的光芒映照到凝鴛的屋中,她才微微的醒過神來,一看這日光,便知道已經(jīng)是大中午了。
糟糕,今日要起床給師傅做糕點的,我怎得給忘記了?
她嗖的一聲從床上蹦起,看著那粉色的仙服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深色,再一看身邊并無其他衣服可以穿,只得硬著頭皮換上。
那嫁衣雖放在柜中,但那是她傷痛的記憶,她并不想穿上它。
推開門,就看見師傅站在門外,背對著她。
她的心中頓時慌了神,努力的定了一下心神之后,喏喏的喊了聲:“師傅。”
云山君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看著她是強裝鎮(zhèn)定,也不忍心責罰她。
畢竟,他懂的那種心境。
他知道那種,想要迫切讓一個人得到老天刑罰,可那個人卻一直逍遙法外的無奈。
他也懂得,想要親手血刃仇人的快感。
自己不能替心愛的人報仇,現(xiàn)在他還要阻止別人去終結(jié)這不公平的天道,是不是在違反這世間正道?
他有些迷惑了。他忽然在想,如果當時自己有勇氣,和梓青一死決戰(zhàn),凝鴛的悲劇是不是不會發(fā)生?
如果當時自己勇敢一點,魔界的人們也不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自己的軟弱,是對還是錯?
她的小手在不停的捏著著沾滿了泥巴的衣服??粗K兮兮的像一只流浪的小貓,想必應該是跳池子時弄臟了,沒有新的衣服換洗,只得繼續(xù)穿吧?
凝鴛見她喊了聲師傅,師傅卻一直只是望著她。
他沒有用嚴厲的目光看著她,卻也沒有平時的溫和感,她看著師傅,忽然之間感受到了一絲哀傷。
她不知道這種哀傷從何而來,只是忽然之間,看著云山君的銀發(fā),覺得他有些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