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冬寒正站在考場外感嘆著自己的科舉之路的艱辛。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趙冬寒轉(zhuǎn)過身去。原來是之前考場里看見的那個胖子。
“不知你有什么事?”趙冬寒疑惑的問。
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冬寒,笑嘻嘻的說:“在下倪舸,見過兄臺。”
這小胖子一看就是個自來熟,和趙冬寒聊了沒幾句,就拉著趙冬寒去吃飯。正好趙冬寒也餓了,考籃里的兩個餅也沒吃,就和小胖子一起去找了個不錯的酒樓吃飯。
果然飯桌上交朋友是中國亙古不變的傳統(tǒng)。聊著聊著,趙冬寒也知道了這個倪舸為何來結(jié)識自己。
原來倪舸的父親是個商人,雖然商人有錢,但明面上的地位還是不高的,畢竟重農(nóng)輕商的政策擺在那。
以前家里都不怎么管他,但兩年來卻開始逼著他參加科舉考試,而倪舸已經(jīng)十七了卻連個縣試都沒有考過。
于是他父親也就破罐子破摔,讓他來考場結(jié)交一些朋友,日后也能有個照應(yīng)。但倪舸哪能和那些書呆子聊得來啊。
在考場里看熱鬧的時候和趙冬寒對視了一眼后,總感覺趙冬寒這個人很不錯,于是等趙冬寒交卷后,也跟著交卷追了出來。
兩人聊著也很投機,倪舸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不過趙兄,你這第一場感覺能過嗎?”倪舸小聲的問他。
趙冬寒想了想,雖然自己作弊失敗了,但自己的字再加上那首試貼詩,問題應(yīng)當不大。于是點了點頭。
倪舸這才說出,原來他父親已經(jīng)幫他打點好了,這次縣試他指定能過。趙冬寒也覺得沒什么,畢竟像這種低級的科舉考試,只要錢到位,還是有很多辦法的。
不過再聽下去,才知道,倪舸的父親居然是倪海,寧波府有名的富商。在漕運錢莊這些行業(yè)都有倪家的身影。
趙冬寒想了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地主家的傻兒子,對陌生人都這么坦誠的嗎?
“倪兄,家中可還有兄弟?”趙冬寒試探的問。
“沒有啊,我是家里的獨子,怎么了?”倪舸回答道。
趙冬寒在心里為倪父默哀了三秒。
一頓飯后,兩人就各回各家了,畢竟還有三場考試呢。
倪舸一邊回家一邊想,怎么今天自己這么怪呢。竟忍不住對趙冬寒這個初次見面的人吐露真心,但總感覺這個人好熟悉啊。撓了撓頭,不管了,反正這趙兄看樣子還是值得深交的。
回到家,倪舸在書房找到自己的老爹倪海。
“爹,我今天在考場交了個朋友?!蹦唪创蟠筮诌值恼f。
“哦?吾兒結(jié)交的是誰啊,給為父說說。”倪父表面笑呵呵的說。內(nèi)心卻在想:得派人查一下此人的來歷,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接近吾兒。
“他叫趙冬寒?!蹦唪凑f道。
倪父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神色,放下書,問道:“趙冬寒?”
“對啊,爹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只是聽到吾兒結(jié)交了良友,有幾分高興罷了。你回屋看書吧,明天還要考試呢?!蹦吒笓]了揮手,讓倪舸回房去了。
趙冬寒,居然是他!倪父站在窗邊思索著。
在寧波府最上面的那一小撮人,都已經(jīng)聽說了趙冬寒的大名。畢竟能帶著一群鄉(xiāng)野之民誅殺一百多個倭寇,不得不讓人注意。
“老李,你去給趙冬寒送一封請?zhí)?,邀他縣試結(jié)束后來府上一聚。以舸兒父親的名義。”倪父說道。
“是,老爺。”在桌上燭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里,一個聲音答道。
“唉”倪父發(fā)出了重重的嘆息。
倪家現(xiàn)在處于很危險的境地,都是錢帛動人心啊。過去的倪家之所以能順風順水,是因為倪舸的爺爺,也就是倪海的父親的緣故。倪舸的爺爺,年輕時結(jié)交了不少朋友,更是和首輔大學士劉健關(guān)系匪淺。
但前幾年倪舸的爺爺去世了,漸漸的和劉家的關(guān)系也淡了下來。這讓倪海產(chǎn)生了危機感,畢竟倪家家大業(yè)大,要是劉家日后真的不幫自己了,他得為倪家留條后路。
所以最近才催著倪舸去結(jié)交朋友,還花錢讓他過了縣試。
趙冬寒,這個人來歷神秘,又獲了大功,投資他,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夜深,書房的燈熄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考試在考院門前等著。趙冬寒和倪舸也在其中。
只聽見考官點到了趙冬寒的名字,趙冬寒這才長舒一口氣,對著倪舸一拱手,先進了考場。而沒點到名字的人,自然就是第一場沒過的了。
趙冬寒在考場里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倪舸也走了進來。兩人相視而笑。
第二場試四書文一篇,性理論或孝經(jīng)論一篇,默寫「圣諭廣訓」約百字,不得誤寫添改。趙冬寒直到下午才得以交卷,抬頭一看,倪舸早就走了。
才走出考場,就有一個仆人給趙冬寒送來了一張請?zhí)?。倪府?趙冬寒收下了,讓仆人轉(zhuǎn)告倪父,待縣試結(jié)束后再去拜訪。經(jīng)過與倪舸的幾次交流,趙冬寒也覺得這個人性情不錯,值得結(jié)交,畢竟自己也沒什么朋友。
第三天進行考試前。趙冬寒與倪舸聊了一會兒,相談甚歡,要不是考試要開始了,他們肯定會找個酒樓邊吃邊聊。第三場試四書文或經(jīng)文一篇,默寫前場「圣諭廣訓」首二句。趙冬寒寫得挺快的,畢竟寫了兩次也有幾分熟練了。
考試結(jié)束,他和倪舸一同去吃了頓飯。趙冬寒給他講了一些比較前衛(wèi)的想法,比如有關(guān)于錢莊的。趙冬寒的想法折服了倪舸,倪舸這人雖然不好讀書。但在經(jīng)商方面,卻具有不凡的天賦,從小也接觸了不少家族產(chǎn)業(yè),兩人聊得非常盡興。
第四天,縣試考試終于結(jié)束了,趙冬寒也摸不準自己能不能過,畢竟他的四書文答的都比較小白,只能看運氣了。離開考場,倪舸已經(jīng)在考場外等他了,兩人聊了一會兒就分開了,相約明日倪府再見。
趙冬寒回到客棧好好休整了一番,縣試結(jié)束,感覺整個人也輕松了不少。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
而在百里外,傳達圣旨的車隊,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紹興府,直奔寧波府而來。
在車隊后,還有幾個人悄悄的跟著。
想做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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