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石,你知道我為什么叫柳存嗎?”
“不知!”
“因為我命里缺生,注定早死,所以才想取名要我留存?。 ?p> 躺在床榻上的柳存睜著星光般的眼,嘴角都帶著樂觀的笑。
木青石略微沉默,自從柳存回來之后倒頭便睡,他太累了,精氣神都耗盡了,他這一睡便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那你為什么叫木青石?”柳存又舊話重提。
“因為……”木青石抬頭,很是認(rèn)真的道,“我出生在朽木之上,救下我的是岸邊的一枚青石!”
“所以,我姓木,叫青石!”
柳存神色有些憐憫,而后笑了笑,“想來那朽木定是一株柳樹,所以你又回到了這里?!?p> “柳家,可不是你的家么!”
木青石沉默片刻。
柳存?zhèn)仁卓聪蚰厩嗍?,讓其略微慌亂。
“木青石!”
“嗯!”
“我餓了!”
……
等到柳存用過飯之后,在匠鋪忙上忙下的鐘伯急急忙忙回來,見到自家少爺精神不錯,始才放下心來。
“少爺,你這次可是嚇壞了老朽!下次可不能這么蠻干了?!?p> 柳存笑了笑,“知道了,鐘伯。就是可惜了,差那么一點點!”
“夠了,少爺,你是不知道你睡的這幾天,外面都熱鬧成什么樣了,有人把你在煉器之比的事情還編成了段子,傳得神乎其技,匠鋪生意就更別說了,門檻都快被踏破了!”鐘伯滿臉笑容,生動形象的為柳存展示因他那柄極限接近精品的武器對全城造成的震撼!
柳存點點頭,同樣高興,雖然當(dāng)時是由于丹粉不夠的緣故,不過想來要想做到那一步,丹粉用量只怕也是海量為記。
天字匠鋪名聲打響,其間盛況直追當(dāng)年,柳存在煉器之比上拼盡全力也無了遺憾。
倒是鐘伯似乎想起某事,“對了,少爺,今日那陳管家前來,給了我一份名刺,說是城主要召見你!”
“哦!”柳存略微坐直了身子,“城主要見我?”
鐘伯點頭,“想來應(yīng)是確定采購份額的,只是不知這次是因為什么,城主對此次采購都很是關(guān)心!”
柳存低頭想了想,問道,“匠鋪現(xiàn)在怎么樣?”
“雖然非常忙碌,不過我回來的時候交由柳匠打理,富貴少爺也在那里,想來可以應(yīng)付?!?p> 于是柳存留下木青石在小院,帶著鐘伯前往城主府。
閑庭、竹橋、花圃。
看得出主人家是個有品位的高雅之士。
而坐落的亭子,流水的竹橋,有侍女時常澆灌的花圃,也讓整個城主府少了幾分莊嚴(yán),多了幾分閑適。
“鐘伯,你之前有見過城主嗎?”柳存輕聲問道。
鐘伯輕微點頭,“曾跟隨家主見過幾面。”
柳存是在偏廳見到城主的。
城主復(fù)姓歐陽,單名一個達(dá)字!其人身材欣長,面白俊朗,頜下留有三寸胡須,保養(yǎng)很好,卻是看不出年齡。
“見過城主!”柳存施了一禮。
歐陽城主笑聲很是爽朗,他打量了下柳存,點點頭,“管家來報,這屆煉器頭籌是個年輕的小伙子,我心中好奇,引你來見。這一見,又豈止是年輕,分明是一翩翩少年郎!”
柳存輕笑,“城主繆贊了!”
歐陽城主問及柳存家世,柳存言及柳騰云。
“虎父無犬子!”歐陽城主感嘆一句,其間又與柳存交談了數(shù)語,柳存皆一一作答。
歐陽城主滿意的頷首,對于柳存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很是欣賞,他道,“當(dāng)年你父與我也有所來往,天字匠鋪與我城主府合作不少。也罷,我稍候派專人與你商議,敲定協(xié)議,確定相關(guān)采購額,一切事宜便按之前如何?”
柳存心頭略喜,拱手,“全聽城主之言!”
……
這次匠鋪張家失了魁首位置,名聲稍有降落,城主府那邊的關(guān)系也使不上力,他擔(dān)憂采購份額,于是找上陳管家,想尋其突破。
陳管家倒是寬慰了他,“這次采購數(shù)目不少,你張家雖失了魁首,但整體實力猶在,采購份額自會占大頭。”
張家主這才放心,言及這次采購的原因,這時候陳管家倒不在隱瞞,煉器之比結(jié)束,城主那邊也徹底拍板,他大大方方的說道,“有貴人自自州城而下,過郡府而來,不日便至,城主府衛(wèi),漢驛戍衛(wèi)都要替換裝備,以示迎接,護(hù)其左右,供其驅(qū)使!”
張家主訝異,“如此勞師動眾,此貴人得有多貴!”
陳管家一臉神秘,“貴不可言!”
……
而張家主回轉(zhuǎn)之后,便暫停了一切曾對天字匠鋪針對的行為,開始與其交好,至于之前要取消天字匠鋪經(jīng)營資格的計劃也徹底胎死腹中。
張家主一行動,王李二家本就是以其馬首為瞻,跟著向天字匠鋪釋放了善意。
這里面最郁悶的就是柳騰蛟了,前后當(dāng)真是吃雞不成蝕把米!
但面對柳存在煉器之比那般驚艷的表現(xiàn),那柄極限接近精品武器的長劍他又一陣無力。
而柳家內(nèi)部也因此再度動蕩!
在城主府敲定完采購份額后,柳存便和鐘伯出了城主府,回到天字匠鋪的時候,迎面就碰到柳尹博。
柳尹博笑面如風(fēng),似乎是專程等著柳存,“見過存少爺!”
柳存回了一禮,倒是好奇柳尹博此次的目的,“柳主事所為何來!”
“正為了送精鐵礦而來!”
“哦,此事還需要柳主事親自來!”
柳尹博笑了笑,“若是他人,自不需,既是存少爺,我當(dāng)親自登門?!?p> 而后柳尹博解釋道,“我來此一為送礦,二為恭喜存少爺在煉器之比拔得頭籌,揚(yáng)我柳家之名!另外,族老有言,存少爺匠鋪但有所需,奇里堡可供差遣!”
原來柳尹博到此是來給柳存釋放善意的,很顯然,柳存在煉器之比大放光彩,讓奇里堡意識到柳存即便不是當(dāng)年的柳騰云,憑借手中丹粉,相差也不遠(yuǎn),自然不介意和其交好。
當(dāng)然,這其中除了鐘伯等人外,也只有奇里堡清楚丹粉煉器的始末,越是如此,他們也越是佩服柳存。
柳存自然接受了奇里堡的好意,在鐘伯處也聽說了奇里堡雖然在望龍城也設(shè)有幾間匠鋪,卻幾乎不參加匠鋪商會,自然也就不參與煉器之比,但他們的消息卻很是靈通。
“奇里堡雖未曾在望龍城暫露頭角,但他們頂尖器匠不知凡幾,皆身在堡內(nèi)不為人所知,其底蘊(yùn)不可小覷!”
柳存心中明了,抬步進(jìn)鋪,陡然看見匠鋪內(nèi)升火煉器不知凡幾,他早在進(jìn)門之前就看到客戶來往不斷,此時倒是訝異了一聲,“鐘伯,怎多了這么多器匠?”
鐘伯笑得很是開懷,“還不是少爺?shù)墓?,煉器之比的結(jié)果傳開,少爺名聲響亮,柳家族人紛紛脫離柳騰蛟控制,因為少爺沉睡的緣故,老朽便擅做主張,將他們?nèi)拷邮樟诉^來!”
看到那或熟悉或陌生的器匠,柳存就徹底風(fēng)中凌亂了,這三天熟睡,到底發(fā)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啊!
不過,結(jié)果是喜人的,柳存笑了笑。
……
在望龍城天字匠鋪如日方升,熱火朝天之時,遠(yuǎn)在郡府之上,州城之中,有隊伍剛剛抵達(dá),當(dāng)前有一騎著白鶴的少女,輕聲問身邊之人,“這便是西州之地么?”
“自是西州之地,不過西州荒寂,少主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少女頷首,略微抬頭,看見西州之地,黃天漫云,輕聲言道,“吾師曾與我一份手札,言及此州有一郡府,其郡府之下有一城,名曰:望龍城,此城所處有我所需之物,卻不知此地所在何方!”
其身旁另一人道,“西州雖荒,但地域遼闊,城郡之間相隔數(shù)千里,我們此行路程定遠(yuǎn),怕是要盤桓數(shù)日,不如著人通知此州之主,由其派人帶領(lǐng),想來會少走不少彎路?!?p> 少女輕撫座下白鶴,“可!”
“直到城主府,我才知道,原來這次煉器之比,這場涉及全城匠鋪的裝備訂單,竟是源于一個貴人要來的消息!我很好奇,什么樣的貴人才能讓整座城為她的到來……而勞師動眾!”——《平安日記》卷二、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