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天字匠鋪生意如火,訂單無數(shù),甚至還申請了加礦,消息傳到柳騰蛟耳中,原本賞花飲茶的閑情逸致都蕩然無存,他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案幾上,面色陰沉如水。
“聽說光是礦車都連續(xù)送了三天,一天一車,可就是三車啊,每車都是滿載于頂,車轍留痕啊,大哥,你說他們生意咋一下這么好了!”柳騰言也在邊上喋喋不休,添油加醋,言語中說不盡的酸澀之意。
柳騰蛟眼眸閃動,低沉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柳騰言搖搖頭,“消息剛傳回來,還未查探到具體緣由!”繼而他猜測道,“大哥,難不成是天字匠鋪的老客人?”
“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蠶食,天字匠鋪能用到的資源人脈都被我們搬空,哪還有什么老客人!”
“那……莫不是家族內(nèi)部有人幫忙,是柳騰云的……余孽?!”
柳騰蛟起身,面對窗前,搖頭否決,“不是,這些年我以錢籠之,以勢壓之,對其頑固不化者更是以力除之,家族內(nèi)部早已被我清除得差不多了,即便有也幫不了他們!”
“老長老?”
“老長老已不管事多年,就算其威信仍在,主事的還是我,他還插不進手!”
柳騰蛟摩挲了下手指,眼中閃過陰沉的光,“我等不用在這妄加猜測,一查便知!”
柳騰言點點頭,起身出了門,只留下柳騰蛟一個人在那深思。
他喃喃自語,“平安啊平安,非是我不饒你,實乃情勢所迫矣!你若起來,我將置于何地?!”
……
很快,事情就被柳騰言查清楚了,回報到柳騰蛟處。
“超三十鍛的裝備只要三十鍛的價?!”
柳騰言點頭,兀自在那恨恨不平,“可不是,難怪他們生意這么好!”跟著柳騰言又有所疑惑,“不過,他們是怎么找到能煉制超三十鍛武器的大師傅的,除了各大家族內(nèi)部,在望龍城內(nèi)可不好找,而且價格也不菲,他們就算做了這么多生意也劃不來??!”
“是鐘常!”柳騰蛟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
“對,一定是鐘常!”柳騰言也反應(yīng)過來,“超三十鍛的大師傅難找,我們柳家內(nèi)部的器匠沒有大哥的命令也根本沒人敢過去,那一定就是那可惡的鐘常了!”
柳騰蛟冷哼一聲,“沒想到這鐘常不僅武藝了得,煉器鍛造也是把好手,想來是得了我那好二弟的真?zhèn)髁耍∥以疽詾閿嗥淇驮?,抽其大師傅,定讓他掙扎不了,沒曾想?yún)s忽略了這個鐘常!”
柳騰言憤然點頭,“沒錯,就是這鐘常,若不是他從中作梗,如何會起這般風波!”顯然柳騰言此時依然記恨鐘伯在祠堂將他打倒的事。
“不過,超三十鍛的武器只要三十鍛的價,這不是變相降價嗎!”柳騰言罵道,“這鐘??烧娌皇侨耍@般破壞行業(yè)規(guī)則!”
柳騰蛟沒有回答柳騰言,只是默默思忖了下,很快他便在心中做了決定,低聲道,“沒想到一個疏忽就讓他死灰復燃了,也罷,既然他們低價出售,那我們降價,超三十鍛的價格我們還降得起!”說到這里,柳騰蛟想了想,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不,我們降更低的價!把他的生意全部搶過來,讓他無生意可做!”
柳騰言一拍大腦,興奮道,“大哥說的對,就讓他們無生意可做!我馬上去通知各大匠鋪降價,把他們的客源全部拉過來,甚至還要把他們下單客戶也搶過來!”
柳騰蛟臉上閃過一抹陰鷙,低沉的笑道,“去吧!”
……
“砰,砰,砰……”
清晨,街邊行人寥寥無幾之時,東城天字匠鋪已然開工,此起彼伏的煉器之聲,伴隨著一陣陣白霧,縈繞在整個匠鋪四周,充斥著一絲繁忙之意。
早在三車礦石到位,鐘伯召足了人手,便早早開門營業(yè),升火煉器。
鐘伯雖是接近半百的老者,此時赤著半邊身子,古銅色的膚色泛著油光,因為常年練武的緣故,鐘伯并未顯出老態(tài),反而更見其強健,他揮舞著鐵錘,指揮著匠徒錘煉鐵胚,催促著新招來的器匠入位,在整個匠鋪里走來走去,忙上忙下。
街邊的行人越來越多了,匠鋪的工作也步入正軌,鐘伯終于有閑余的時間將那些煉制好的超二十鍛武器收集起來,準備進行二次錘煉。
此時整條大街的生意開始忙碌,進出匠鋪的人流卻也不多。不知什么時候,外面逐漸響起陣陣喧嘩,人流慢慢聚集移動,漸漸匯攏一起,都往一個方向涌去。
忙于匠鋪工作的鐘伯并未有所在意,直到他停下來擦汗休息的時候,往匠鋪外張望方才發(fā)現(xiàn)街邊的人不增反減,至于進入匠鋪的人便是更少了。
鐘伯嘀咕了一句,繼續(xù)一頭扎入錘煉之中。
……
就在東城天字匠鋪的不遠處,便是柳家東城地字、玄字、赤字匠鋪,此時這幾個匠鋪卻人滿為患,雖平時生意也不錯,卻也沒有這般盛事。
不知何時這些匠鋪掛出了諸如“十年店慶,價格從優(yōu)!”、“老客新客皆有優(yōu)惠!”、“超三十鍛裝備比三十鍛裝備更低!”等紅色的橫幅,就是這些橫幅吸引了眾多的人流。
有人起哄道,“這么好,是不是真的??!”
“柳家金字招牌,童叟無欺!”早有匠鋪管事負責解釋。
一傳十十傳百,于是越來越多人相信,也越來越多人蜂擁而至。
天字匠鋪門外的行人便越來越少。
有人聽聞了這個消息,暗自嘀咕,“超三十鍛裝備竟然比三十鍛裝備更低的價格,可是我已經(jīng)在天字匠鋪下了單,豈不是虧了!”也有人暗自思量得失,更有起了其他心思的人。
而這些,埋頭煉器的鐘伯還不得而知,也是正在小院打拳修煉的柳存所不知道的。
……
“匠鋪剛剛看到些起色,就收到柳家其他匠鋪開始降價的消息。堂伯父還真是……不讓我清閑下來??!”——《平安日記》卷一、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