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那么多廢話了。”從羽寒身上撤開的笙羅雙手交叉扭了扭,直起了懶散的背脊,“這么多天我也乏了”。
“速戰(zhàn)速決吧。”
整個空間好像突然凝固,片片雪花以極緩慢的速度向下落去,每一朵雪花周圍都附有淡淡的紅色。
笙羅右手手指四開,一把同樣附有淡紅色的長劍出現(xiàn)在她手中。
唰——
劍身發(fā)出興奮的擊鳴,淡黃色身影直直向前俯沖而去,而那落得孤寂的紅雪在這時仿佛受到號召似的圍繞在長劍四周。
“破?!睓逊鄣淖齑轿⑽埡?。
以長劍劍尖為中心,紅雪和無數(shù)像是幻影的小劍形成威力巨大的劍陣向君子月和燭息迅速逼近。
遼闊寬茫的雪地上一點顯眼的紅稍稍一動。萬劍幻影消跡于燭息單手一握之下。
他用手緊抓住劍刃,割破的皮膚下滲出縷縷鮮血。
一滴冰涼落在君子月的臉上。君子月仰起自己的頭,雙眼微微睜大,有點詫異的看著額頭上方這只救她于危急的手。再順著這只手看向側(cè)前方的那個人。
血......怎么是紫色?
來不及細想,又是一連翻的攻勢向他們襲來,燭息抱著君子月且戰(zhàn)且退。
不再耽擱,羽寒和漢淵也加入了戰(zhàn)斗,銀色鎧甲將軍持長槍劃過地面驚起一地雪花,與妻子相協(xié)左右夾攻閃躲快速的悲催二人組。
藍衣仙人隨意拿出腰側(cè)的扇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打開扇面向前一擲,原本精致秀雅的扇子變得比城墻還大,堵住了二人組后退的路。
陷入死局。
在慌亂中逐漸恢復(fù)理智的君子月眼神復(fù)雜的看了一眼擋在身前的燭息。
從君子月的角度望過去只能看見燭息緊抿的唇和纖長的睫羽。那張臉上遍布奇異的黑紅色花紋,絕對稱得上可怖。
若是平時,愛臭美的君子月必定會扭開頭順便在心底感慨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丑的人。
不過現(xiàn)在她只覺得對面的三個不知哪來的小仙實在是膽大妄為。
既然是仙,那她就不必怕了。
誰都知道我們鳳凰一族的孩子只能自家收拾,他們今天敢這么對我也是夠倒霉的。
君子月自信的覺得她的父君南梧上神一定會替她撐腰。
她自燭息身后款款走出,端足了架子,眉毛微揚,眼神傲慢的輕瞥正面的藍衣漢淵,“我乃梧桐鄉(xiāng)君子月,攜侍從一同游玩不慎落入此地,不知諸位有何貴干?”
“哈,哈哈,果然是南梧上神家的二小姐,還真是如傳聞一般又拽又臭屁。”藍色錦衣的清俊仙人搖搖頭如是說。
“大膽,既然你知道我是誰竟還敢對本仙無理。”君子月輕皺眉羽心道這人還真是不知好歹,竟然直接出言不遜。
和她的劇本不同啊,本來她以為對方聽得梧桐鄉(xiāng)后就會態(tài)度一轉(zhuǎn)上前討好她,然后她順便可以讓這三個仙人帶她回梧桐鄉(xiāng)......
一聲低啞輕笑又從那個膽大妄為的嘴里吐出“姑娘不就是那個千年來由仙入魔的第一人嗎,三界誰人不知曉您這位被關(guān)進無痕淵的族長之女。”
什么由仙入魔?這個人的話好奇怪,他真的認識她嗎?
......大概是擔心被鳳凰一族報復(fù)所以故意裝作認錯人了吧。
君子月這么想著眉毛皺了皺,但很快又拿定了主意,“本仙不認識什么由仙入魔的人”然后不再繞彎子,聲色微軟,說到“幾位仙友若是能將我?guī)Щ匚嗤┼l(xiāng),本仙一定記得各位的襄助?!?p> 話語點到為止,君子月覺得沒有人會拒絕梧桐鄉(xiāng)的人情。她想去離前面幾個擺出戰(zhàn)斗姿態(tài)的人更近一點的地方詳聊一番,但沒有成功。
燭息在她繼續(xù)向前走時一把將她重新拉到身后。那雙美得過分的眼睛戒備的看著三方的人。
歐?
漢淵一行人表示驚奇,魔王之子竟會這么在意仙界的人么。
一道銀光閃過,羽寒自君子月右側(cè)揮槍向她掃去。君子月快速做出反應(yīng)退后三步,再順著長槍朝向想用手拽住槍柄。
她當然是拽不住的,在她靠近長槍伸長手臂卻只抓住那抹殘影時,長槍又收了離勢向她心口刺去。
槍尖帶了雷霆之力而來,就算離君子月還有小段距離她仍感覺自己的胸膛好像被什么引力撕扯。
君子月努力的轉(zhuǎn)動自己的身子,可那槍尖好像長了眼睛讓她無論怎么躲都避不開。
她睜大眼,在槍尖冷冷的反光中看見黃色羅裙舉劍向這方奔來。
那女仙現(xiàn)在大概就在她身后吧,只要那彪悍女仙提起劍指向她的背部,她就會因為進退兩難被刺個透心涼。
好徹底的絕境。
君子月卻意外的感覺到似曾相識,她以前好像也遇到過這種事,君子月奇異的在腦海中勾畫了一個場景:
她向后仰著面快要滑倒,這時腰被一只手輕輕扶了一下,她抬頭,只看見一張模糊的面孔,一輪圓月在那張臉的后面皎皎發(fā)光。
月光亮得她忍不住閉眼。真是耀眼......
是誰救了她?
似乎是什么痛苦的回憶,她的頭一陣疼痛,反而清醒了過來。
來不及整理情緒,君子月矮身用手護住頭,雙腳彎曲到快跪在地上,她踉蹌在劍和長槍的夾擊下想要獲得一線生機。
這輩子頭一回這么狼狽,君子月哀哀的想。
一塊東西重重砸住她的膝蓋,左腿一個不穩(wěn),君子月背部朝上向前撲去。在撞入一個胸膛時君子月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然而胸膛的主人并沒有將冷刃插入她的身體。反而用手環(huán)抱住她。一個完整的擁抱在冰天雪地中完成。
雪簌簌下著,君子月陷在熟悉的懷抱里沒有掙扎,并不溫暖的懷抱卻讓她忍不住將臉更深的埋進對方的衣服里。
這個人的原身大概是個冷血動物吧,不然為什么身體總是透著冰涼呢。
是燭息。最近似乎都是他救了自己。
燭息感受到懷里小人的動靜,但并沒有分神去看那個似乎奄答答埋著頭的腦袋。他手掌不停的出招,拆解開一次次刁鉆的攻擊。
時間推移,雪地里的身影仍戰(zhàn)得酣暢。
值得慶幸的是,燭息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從開始的慌張出招躲避不同,現(xiàn)在的局面似乎由他一人主導(dǎo)。
君子月默不住聲的觀察著眼前的局面,有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浮出腦海:
這窮山僻壤的地方竟然藏了這么個高手,真是......有趣。
待我修為恢復(fù),一定要和他比試一場!
體內(nèi)愛打架的因子在寒冷的雪原里給了君子月無限熱能,讓她熱血沸騰。
君子月注視著燭息的眼里升騰起一簇簇跳躍的火焰!她不自知的瞇了瞇眼,突然覺得,燭息臉上的詭異圖案顏色似乎更艷麗了些。
此時魔氣縱橫四竄,燭息紅衣烈烈逐風(fēng),配上他肅殺詭譎的臉色,君子月覺得,燭息就像一個自地獄里逃出的惡鬼。
一身殺氣偏偏要來這世間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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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晨溪
我這月更的速度實在太看得起自己的記憶力了,改天得捋捋線 沒想到自己能寫出一章的打斗,總感覺以后這樣的戰(zhàn)斗場景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