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妧和周王并肩而行,兩輛馬車跟在身后不遠(yuǎn)處,一輛是周王的,一輛卻是王府家眷乘坐的。
喬伊和周王妃坐在同一輛馬車中,臉色幾乎變形。來時她分明和王爺坐的一輛馬車,回去卻要她和王妃一輛,而他自己卻跑去勾搭女子了。
如果是別的女子也就算了,偏偏那個人還是她,喬妧,曾經(jīng)的三妹妹。她們在喬府已經(jīng)做了十幾年的姐妹,難道她都進(jìn)了王府還要做姐妹?
一想到這里,她就恨不得撕了喬妧的那張臉。
狐貍精,就知道勾搭男人,連姐夫都不放過,小心遭天打雷劈。
她在心里恨恨叫罵著,王妃只看了被她扭得變形的絲帕一眼,隨后就閉目養(yǎng)神起來。
蠢貨,這就受不了了?還沒到自食惡果的時候呢。
終于到了朱雀門,喬妧環(huán)視一圈,很快找到自己的馬車,跟周王告別。
待周王一走,她朝著老宋吩咐,“去蜀王府?!?p> 這里的人太多,她不想引起人注意,就只能去蜀王府堵人了。
就在她走后不久,一輛馬車緩緩駛了出來,正是喬妧要找的司玄。
冷劍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在車轅處停下,恭敬喚了一聲,“主子。”
“喬姑娘呢?”司玄的聲音隔著車簾從馬車內(nèi)傳出。
冷劍猶豫了片刻,才道:“已經(jīng)走了。”
喬妧吩咐老宋時的聲量小,他并沒有聽到,所以不知道喬妧已經(jīng)去了蜀王府。
司玄聽出他語氣有異,心下一緊,“出什么事了?”
冷劍頓了頓,“喬姑娘是和周王一起出來的?!?p> “一起?”司玄臉色頓沉,怎么個一起法?是一起坐周王的馬車出來,還是一起并肩而行?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無法接受,連他都還沒和妧妧一起并肩而行過,至于坐一輛馬車……
想到上次被毫不留情趕下馬車的經(jīng)歷,他就覺得悲傷,簡直不堪回首。
“去喬宅?!彼R夫吩咐了一聲。
喬妧不知道司玄居然會因此而去找她,硬是在蜀王府對面的茶館中坐了一個下午,直到天色近黑才緊趕慢趕的出城。
“司大人一定是心虛?!彪僦彩且欢亲踊?,任憑誰白等一個下午都不會有好心情。
喬妧對于胭脂的話深以為然,司玄今兒上午沒去巡邏,沒道理下午還去,整個下午沒有露面,只能說明他心虛。
胭脂憤憤道:“司大人肯定知道,今兒李丞相找你的麻煩讓你不高興了,知道姑娘要去催問他,這才躲了起來?!?p> “姑娘,我看咱們還是靠自己吧,司大人也忒不靠譜了?!?p> 喬妧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那就靠自己?!?p> 今天李騰遠(yuǎn)表現(xiàn)得十足謙遜禮貌,但她并不會因此就覺得李騰遠(yuǎn)是個老好人,更不會認(rèn)為他好對付,恰恰相反,兩人已經(jīng)兵戎相見過數(shù)次,對方卻還能對她笑得出來,更加說明他心思深沉、難以對付。
回到喬宅已經(jīng)是月上中天,夏天已經(jīng)過去,天也黑得越發(fā)的早了,倒是因?yàn)榕R近中秋,月色越發(fā)明亮。
還未至門前,老宋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自家大門口停著一輛陌生馬車,不由道:“姑娘,咱家好像來客人了?!?p> “是嗎?”胭脂打了簾子探出頭來,張望了片刻,縮回頭去,“姑娘,門口是停著一輛馬車?!?p> 說著話的功夫,老宋也駕著馬車到了門口,胭脂率先抱著焦尾琴跳了出來,等喬妧也跳下來后,沖著守門的小廝就問道:“家里誰來了?”
守門小廝恭敬道:“回胭脂姐姐,是蜀王?!?p> “蜀王?”胭脂揚(yáng)了揚(yáng)眉,面露古怪,姑娘在蜀王府門口等了一下午,他怎么跑家里來了?
“什么時候來的?”她再次問道。
小廝撓了撓頭,“我記得好像是不到申時。”
算一算時辰,差不多是從皇宮出來后,直接就來喬宅了。
胭脂臉色越發(fā)古怪,朝著自家姑娘看去,喬妧也蹙起了眉,似乎在疑惑司玄來這里干什么。
一路進(jìn)了屋,問過前院的小廝,得知司玄還在正堂喝茶,很快就趕到正堂。
喝了一個下午的茶,司玄臉上竟看不出半點(diǎn)不耐,倒是好耐心。
“司大人?!眴虋€喚了一聲。
司玄站了起來,“喬姑娘?!?p> 喬妧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自己也來到另一邊椅子上坐下,才道:“司大人找我有事?”
司玄復(fù)又坐下,很想問她這一下午去哪兒了,但理智告訴他,這不是他該問的問題。
“我是來跟你說李家的事的。”
喬妧眼眸一沉,很好,他還沒忘記這件事。
“司大人請說?!?p> 她的語氣和往常沒什么不同,但司玄還是聽出來一點(diǎn)異樣,她在生氣。
看來他這一次是來對了,如果他今天不來解釋清楚,還不知道妧妧心里怎么看他呢。
他暗暗松了口氣,沉默片刻,才道:“最遲不超過三日,李丞相就會辭官。”
喬妧眼神一凝,辭官,這可和罷官不同,罷官是犯了錯,被人罷免官職,而辭官卻是自己主動求去。
司玄做了什么,竟然能讓李騰遠(yuǎn)主動提出辭官?
司玄又道:“而且你放心,皇上一定會答應(yīng)?!?p> 喬妧秀眉微蹙,片刻后,“是因?yàn)槔罾戏蛉瞬≈???p> 她當(dāng)時在大殿上聽了,還真以為是李老夫人病重,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而是司玄的手筆?
司玄展顏笑開,“是?!?p> 喬妧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讓李老夫人“病重”的,也沒打算問,她要的只是結(jié)果。
司玄似乎也沒打算說,他臉上突然浮現(xiàn)歉意,“我知道,你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滿意,但赫巖和我是多年的好友,而且他武功不比我差,如果逼急了,只怕……”
只怕喬妧不是對方的對手。
他沒說完,喬妧卻聽得出來他的意思,無非就是狗逼急了還跳墻嘛,更何況她還打不過這只“狗”。
原諒她用這么粗俗的話去罵人,任憑誰在幾經(jīng)生死之后,都不可能對要?dú)⒆约旱臄橙擞泻媚樕?,而且司玄還告訴她,她拿敵人莫可奈何。
既然如此,心里邊罵一罵,至少不會讓自己憋得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