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斐跟莊鈺宸的差別有點大。
莊鈺宸長得很是俊美,雖然五官間距不像司玄那么完美,但一雙桃花眼和精致的五官卻絲毫不比司玄差,而且不會給人陰柔之感。
莊玉斐雖然也稱得上俊美,但比起他的大哥就差了一截了,手中拿著一把折扇,神色倨傲中帶著審視,明目張膽打量著喬妧。
莊家的生意遍布大錦朝,消息靈通,早就查出莊鈺宸得罪左相府的原因,正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
確實很美。
雖然見慣了美人兒,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眼前這個女子確實有讓大哥心動的資本,更何況大哥還本就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他微仰著下巴,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卻不見絲毫笑意,“你就是醉霄樓另一位東家?”
“是?!眴虋€任他打量,態(tài)度冷淡。
莊玉斐臉色陡然一沉,“既然是,難道你不知道我來京城?”
“知道?!眴虋€就是這樣的性子,軟硬不吃,但如果對方軟化一些,她倒也不會故意咄咄逼人,但對方明顯沒有這個打算,或者說,莊玉斐認(rèn)為以她的身份,還不至于讓他以禮相待。
莊玉斐臉色更加難看了,這個女子連表面功夫都不肯做,難道仗的是大哥的勢?
他冷哼,“喬姑娘,莫非你以為有大哥罩著你,我就拿你沒法子了?”
“莊公子想對付我?”喬妧挑眉,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寒光。她不喜麻煩,卻也絕對不懼麻煩,如果莊玉斐想對付她,她會讓他知道什么叫做“識人不明、有眼無珠?”
莊玉斐冷笑,“喬姑娘也太高估自己了。”
如果不是因為大哥,誰知道她是誰。
喬妧聽笑了,“不是最好?!?p> 只要不是來找麻煩的,言語上幾句諷刺她完全能夠接受。
她語氣里沒有松一口氣的感覺,亦沒有被人瞧不起的憤怒,反而像是莊玉斐逃過了一劫似的。
莊玉斐心下惱怒,陰測測看著喬妧,突然笑了,“不過嘛,醉霄樓的分成方式我卻有些想法,喬姑娘當(dāng)初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拿走三成利潤,不覺得自己太貪心了嗎?”
想到這里他就來氣,大哥果然是精蟲上腦,見到漂亮女子就走不動路,這么虧本的買賣也敢做,難道當(dāng)他莊家的銀子是大風(fēng)刮來的?
不過他很快就開心起來,要不是大哥有這一毛病,犯下這樣的蠢事,父親又怎么會讓他接手京城的生意?
喬妧眉心一動,淡淡開口,“我是和莊大公子談成的這筆生意,莫非當(dāng)時的莊大公子做不了這個主?”
不等對方回答,她又道:“就算他做不了這個主,那也是你們莊家的問題,如果你覺得虧了,也應(yīng)該找你大哥索要賠償?!?p> 莊玉斐冷冷一笑,“真是好伶俐的口齒,天下沒有白吃的飯,喬姑娘想空手套白狼,只怕還要問過官府答不答應(yīng)?!?p> “莊公子是想用官府嚇唬我?”喬妧臉色沉了下來,“如果你要見官府,那就見吧,白紙黑字簽下的文契,也不是我哄騙莊大公子簽下的,我倒要看看官府怎么斷。”
莊玉斐的臉色用難看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他完全沒料到,喬妧竟然會如此硬氣。女子不都是怕見官府的嗎,怎么她就不一樣?
他“嗖”地站了起來,“那就等著瞧吧?!?p> 他就不信了,憑他莊家在大錦朝的地位,那些官府中人會不賣他的面子?
一方是莊家,一方是被逐出家門的孤女,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待他一走,鈴鐺當(dāng)即擔(dān)憂道:“姑娘,怎么辦?”
喬妧淡淡看了她一眼,“他要告就去告,咱們等著就是了?!?p> 她又不理虧,怕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鈴鐺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害怕,怕姑娘斗不過人家。
喬妧這會兒已經(jīng)走了出去,鈴鐺連忙追上,“姑娘,你去哪里?”
“進城?!?p> 莊玉斐在理虧的情況下還去官府告她,仗的不過是家族的勢,但要說理卻是說不過她的。
不過,公堂上除了得會說“理”,還講究個“法”,她對大錦朝的律法還一無所知,自然要早做準(zhǔn)備。
帶著鈴鐺來到城里,喬妧直奔書肆而去,之前坐鎮(zhèn)醉霄樓分店時,為了打發(fā)時間,她專門去書肆買過書,知道那里有賣律法典籍。
這次的事為喬妧提了個醒兒,身在大錦朝,以后還不知道會遇上什么事,怎么能不知道大錦朝的律法?因此,她很是大采購了一番,把所有能買到的律法書籍都買了下來。
老宋幫著搬書,喬妧站在一側(cè)等著,就在此時,卻見一直隱在暗處保護她的狂刀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
“喬姑娘?!笨竦段Φ?,顯得有些心虛。
他之前留下來保護喬妧的理由是“以防恭親王狗急跳墻”,但恭親王的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他卻還沒回去。
喬妧沒有催他離開,他也當(dāng)忘了此事。
這次出現(xiàn)在喬妧面前,他心虛的不僅是這件事,還有……
“喬姑娘,主子請你過去一趟,說是有事相商?!?p> 主子怎么會知道喬妧來城里?
自然是他通知的。
喬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狂刀越發(fā)心虛了。
“帶路。”
喬妧清冷的聲音傳來,頓時讓狂刀松了一口大氣,忙道:“喬姑娘請跟我來?!?p> 他還真怕喬妧質(zhì)問他,怎么還留在這里?不過還好,許是上次臨危通知了主子,主子及時帶著人趕去救了喬宅一大家子人的性命,所以喬妧才沒有趕他走。
喬妧又朝著老宋吩咐了一聲,讓他帶著書先回去,這才跟上狂刀。
一盞茶的功夫,穿過幾條小巷,一行人在蜀王府的大門口停了下來,望著頗具威勢的蜀王府牌匾,喬妧皺起眉頭。
司玄約她是為了談事兒,她以為會在哪家酒樓中,實在沒想到竟是在他的家里。
不過來都來了,也只能如此。
跟著狂刀進門,各種名貴樹種迷花了人眼,富貴樹、紫荊樹、鳳凰木、羅漢松,還有許多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喬妧也叫不出名字。
鈴鐺更是看得驚嘆連連,她雖然不認(rèn)識這些樹,但并不妨礙她覺得這些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