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妧突然覺得有些冷,幽幽睜開眼睛,一愣,這是哪兒?
只見樹影在月下如鬼魅,山里的蟲鳴鳥叫也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息了聲。
她本睡在廂房,怎么會來到外面?
“喬姑娘可是醒了?”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喬妧下意識坐起身來,只見司玄背著雙手,亮如星光的眸子一片冰寒。
胭脂和綠屏被綁了雙手,就站在司玄的身邊,另外還有兩名不認識的男子押著二人。
“司統(tǒng)領怎么說也是個大男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卻學了采花賊做這半夜擄人的勾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眴虋€冷笑著站了起來。
只這一幕她就猜了個大概,她給胭脂下的命令是“盯緊王麗華、見機行事”,胭脂和綠屏大半夜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定是因為王麗華有異動,她二人跟了過來,這才給了司玄可趁之機。
至于會不會是司玄故意從廂房擄來兩個丫鬟威脅她,她倒是也想過,但很快就被她否決了。如果司玄真打算這么做,之前有太多的機會,沒必要等到今天。
司玄淡淡看著她,“嘴皮子倒是利索,希望你一會兒還有這么好的口才?!?p> 狂刀突然道:“喬三姑娘,你的兩個丫鬟意圖對喬夫人不軌,你這個主人不會不知情吧?”
“知情?!眴虋€倒是答得爽快,一點猶豫也無,反倒讓狂刀愣住了。
喬妧嘴角微勾,“我不僅知情,還是主謀?!?p> 所以,跟兩個丫鬟沒有關系。
司玄突然笑了,“想給兩個丫鬟求情就直說,這么拐彎抹角的,可不像你的性子?!?p> 喬妧臉色一沉。
司玄見她臉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由好笑,原來這個女人也是有弱點的,他還真當她是無心之人呢。
喬妧沉默了一會兒,道:“司統(tǒng)領,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實在不明白,你這么一再針對我,到底是為什么?”
“很簡單,”司玄淡淡道,“告訴我你的身份、你背后的主子、你們的目的?!?p> 喬妧無語望天。
她沒想到,不過因為她的一個身份問題,竟然讓司玄有了這么多的聯(lián)想,這人未免也太多疑了。
喬妧知道她現(xiàn)在沒資格跟司玄談條件,直接回道:“我的身份是喬家三姑娘,背后沒有主子,目的就是離開喬家?!?p> “你撒謊?!笨竦逗吆叩?,“如果你是喬家三姑娘,那你如何解釋你突然有了武功,而且還對你的親生母親狠下毒手?!?p> 喬妧聞言不由笑了,“我沒有武功,最多就是會些技巧罷了,至于對親生母親狠下毒手,這也很簡單,因為她擋了我的路?!?p> “擋了你什么路?”狂刀下意識問道,又被司玄止住,司玄問道:“喬夫人擋了你的路,你便要她的命,若是喬大人呢?”
“喬大人、喬夫人,二人的性命有區(qū)別嗎?”喬妧不答反問。
司玄只感覺心底涌上一股寒意,這個女人,在說到要別人的命時,竟然就跟說“今天天氣不錯”、“這頓飯味道很好”一樣稀松平常,她是真的沒把人命看在眼里。
他眼底驀然閃過一抹殺意,“看來,我是不能放你回去了。”
“你可以試試?!眴虋€驟然握緊了拳頭。她沒有武器,匕首放在她的枕頭下,可她是被擄來的,司玄自然不會那么好心,還把她的武器一起帶來。
但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司玄眼睛微微瞇起,緊緊盯著喬妧,半晌,驀然出手。
兩人的出手速度極快,但便是普通人也能看出來,喬妧根本不是司玄的對手,她連司玄的邊都碰不到,而司玄卻每每都能擊中她要害。
她是殺手,從小到大學的都是一擊斃命,實際上跟人作戰(zhàn)的能力并不強,她更擅長的是在暗處尋找機會。
“砰!”一聲悶響傳來,喬妧輕盈的飛了出去,又撞斷一顆櫻花樹才滾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咳!”一縷血跡順著嘴角流出,喬妧連眉頭也沒皺,像是不知痛般,只是站起來時顯得有些困難,讓人看得出她受了重傷。
“你不是我的對手?!彼拘呀?jīng)感覺到了,喬妧根本沒有戰(zhàn)斗技巧,她有的只是殺人技巧,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要不是他有內力護身,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在喬妧之上,怕也不是喬妧的對手。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肯定,喬妧是殺手,而且是非常厲害的殺手,只是卻不知是誰培養(yǎng)出來的,看喬妧這么硬氣,怕也問不出個結果來。
不過,喬妧似乎很在乎兩個丫頭,倒也不一定。
他朝狂刀開口道:“帶回去好好審問?!?p> 但他話剛一落,就聽狂刀和另一名男子突然驚呼,“主子!”
司玄下意識往后退,卻感覺一陣風飄過,再看去,卻只來得及見那一抹身影投身崖底,且無半點猶豫。
“嗚!”胭脂和綠屏使勁掙扎起來,被塞住的口中嗚咽叫著,淚水不自覺流了滿臉。
姑娘該逃的,雖然不一定逃得掉,但總有一線機會,可為了她們,她留了下來。
繩子綁得太緊,掙扎不過是無用功,她們放棄了掙扎,目光如刀般射向司玄。
別給她們機會,否則她們一定會手刃他為姑娘報仇。
司玄卻沒看她們,快速來到山崖邊朝下望去,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自殺,她真的會自殺嗎?
在發(fā)現(xiàn)無法逃脫之后,為了不淪為階下囚而選擇自殺,這不該是殺手的作風,難道是死士?
但他一向謹慎,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便朝狂刀開口道:“看好她們,我下去看看?!?p> “主子,還是我去吧?!蹦敲恢彰哪凶幼吡松蟻?。
“冷劍……”司玄剛要開口,綠屏突然“呸”了一聲,終于把塞在口中的手絹吐了出來,恨恨道:“司玄,你是傻子嗎?姑娘不過就是想要一個自由身而已,為什么你要處處為難她?”
“如果她真是別人派來喬府的奸細,為何還要離開喬家?為何非要被喬家逐出家族?難道還缺喬三姑娘這么一個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