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請講?!标愇膭P的面色好看了一些。
“陛下說,獵得獵物最多者為勝,這個最多,是指數(shù)量最多呢還是指重量最多呢?”她稍稍低了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剛才人太多了,我沒好意思問?!?p> 周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以往年的評判情況來看,乃是以數(shù)量定優(yōu)勝?!标愇膭P不愧是受過世家最正規(guī)而刻板教育的人,面對這樣一個沒什么水準(zhǔn)的問題,在周靖的笑聲影響中尚且能回答得一本正經(jīng)也真是為難他了。
“怪不得?!崩钛怎枰桓被腥淮笪虻哪樱种噶酥傅厣咸芍牟噬B羽,“怪不得他們連這么小的鳥都不放過?!庇州笭栆恍?,如釋重負(fù)般道:“如此,我大約就不會拖你們的后腿了。”
陳文凱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李言蹊是什么意思,她已經(jīng)伸手從馬身上一個布袋子里抓出了一把蠶豆大小的鵝卵石,凝神四下里聽了聽,突然出手將手里的石子都向空中擲了出去,伴隨著樹枝樹葉被碰撞發(fā)出的沙沙的聲音和鳥兒受驚后翅膀扇動的聲音,噼噼啪啪的落下來五六只還在撲騰翅膀的鳥。
周靖嘆了一聲佩服急忙下馬將那些鳥兒一一撿起來查看,發(fā)現(xiàn)皆是被李言蹊的石子打中了頭,大約因此失去平衡才掉下來的,不由得笑道:“怪不得郡主剛才要問是數(shù)量取勝還是重量取勝,如此看來,郡主不贏都難?!?p> 李言蹊還是沒理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陳文凱,“陳公子覺得,本郡主的這門功夫如何?”
在她的注視下,陳文凱只覺得似乎整個人都被她那雙通透的眼睛看透了,仿佛這個世界沒什么東西是能瞞住她的,一張臉慢慢的失了血色,一動不動的,炸一眼望過去慘白一片,倒像是個會騎馬的僵尸。
周靖已經(jīng)將所有的鳥兒都裝進(jìn)一個大袋子里,提著袋子往李言蹊身邊走了過來,似乎沒察覺到李言蹊和陳文凱之間氣氛有些不對,將袋子整個掛在李言蹊馬上,這才笑道:“一直都聽說郡主功夫不錯,今天好歹算是見識了?!庇中χc陳文凱道:“看來能與郡主分在一組,陳公子的運(yùn)氣倒是也不錯。這樣的機(jī)會的確難得,陳公子莫要辜負(fù)了……”他停了停,將李言蹊最先目光所及的那根彩色鳥羽遞給陳文凱,“莫要辜負(fù)了郡主對你的——手下留情?!睂ⅧB羽往僵立而坐的陳文凱手里一塞,重新上了他自己的馬,這才對李言蹊道:“郡主,這里沒什么好獵的了,咱們換個地方?!庇峙ゎ^對陳文凱道:“陳公子好自為之。”
陳文凱特意將他們,或者說特意將李言蹊引到這片安靜得過頭的林子里,連周靖都察覺到了不妥,李言蹊那只狐貍怎么可能沒發(fā)現(xiàn)。特意用石子將林間棲息的鳥兒打下來,就是在警告陳文凱,她連那些原本就該出現(xiàn)在林子里的鳥兒都能察覺,又怎么會察覺不到不該出現(xiàn)在林子里的那些人?
而她聽力過人,絕無虛發(fā),也是要陳文凱曉得,要想對她不利,并不如他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她已經(jīng)給陳文凱機(jī)會,他要是不知道珍惜,她也只好久違的大開殺戒。
然而,驚訝過后終于回過神來的陳文凱似乎并不體諒李言蹊的苦心,他只知道,今天這里埋伏了上百人若是都不能將李言蹊留下,而他又暴露了身份,等李言蹊出去了,安親王府一定會不遺余力的全力反撲,那時候,才是他的絕境。他也不相信,縱使李言蹊有些功夫,但他功夫也不弱,況且還有上百號人,難道還留不住一個小女子不成?唯一有些為難的乃是二皇子,他也知道了他的企圖,雖然和二皇子沒什么直接的利益沖突,但也只好對不住了,誰叫他不知死活的摻和進(jìn)來呢?
想明白這一點(diǎn),嘴角揚(yáng)起邪惡張揚(yáng)的笑意,抬起手來再狠狠揮下,不過眨眼的功夫,密密麻麻的箭雨從四面八方朝著李言蹊和周靖呼嘯而來,帶著冷冷的殺意,破空之聲此起彼伏,將李言蹊和周靖兩人的去路完全堵死。
“能出動這么多人要你的命,郡主你該感到榮幸才是。”陳文凱放肆的大笑,“只可惜,郡主如此天人之姿,文凱竟然不能先品一品郡主的滋味,就要眼看著你奔赴黃泉,實在是可惜?!彼涞南埋R,從地上撿起一顆剛才李言蹊擲出去的鵝卵石,放在鼻尖忘我的聞了聞,“真香……”又伸出舌頭舔了舔,陶醉道:“不過也沒什么,等郡主死了,我再一親芳澤也不錯……”
周靖在察覺到破空聲的第一時間已取下掛在馬身上的一個皮革口袋和他的佩劍,按住馬背一躍越到了李言蹊的馬上,倒騎著馬與李言蹊背靠著背,再飛速的旋轉(zhuǎn)皮革口袋,用它卷落了不少從身后射來的箭。
李言蹊也是在第一時間雙手從袋子里抓出了兩大把比剛才的鵝卵石還要小的石子,對著朝她面門而來的那些箭雨將石子全部打了出去,箭的攻勢頓緩,噼里啪啦的全掉在了地上,李言蹊乘勝追擊,朝著箭勢過來的方向又打出去不少石子,立時從遠(yuǎn)處的樹上掉下來幾個身著褐色衣衫黑巾覆面的男人。幾個男人一掉下來,前邊被包圍的去路就打開了一個缺口,李言蹊用力一夾馬腹,馬兒一聲嘶鳴以更快的速度向外奔去。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陳文凱一揮手,隱匿在林間的殺手們紛紛現(xiàn)身,對著李言蹊和周靖又射了一波箭,趁著箭勢極速的向他們靠近。皮革袋子上已經(jīng)釘了不少箭,周靖冷哼一聲將袋子隨手往馬背上一放,拔出佩劍繼續(xù)將飛馳而來的箭恪開,又一波箭眼看著就要刺到面前,被從其他地方射過來的箭給射落在地,不過眨眼的功夫,身后追擊的人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幾個青衣人給一劍穿心,連哼一聲的機(jī)會都沒有就去見了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