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拂過他的紅唇,剛剛下巴處傳來的柔軟觸覺便是出之于此,若是。。。傅硯的眸子不禁暗了暗。
低下頭鳳邪便瞧到傅硯手掌處有殷紅色慢慢盛開在白色的紗布上,不禁微微蹙眉,“傅相負傷在身也不忘風流肆意,這精神叫本王甘拜下風??!”
“本相左不過是全了閑王的心思?!彼?,“本相都委屈自己在下了,閑王還有什么不滿意,說出來咱們可以商量?”
鳳邪心頭腹誹:你還委屈?本王才不稀罕你的委屈呢!
內(nèi)心將傅硯罵了個遍,面上卻不動聲色,“本王倒不是不滿意,只是這軟轎外面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傅相臉皮厚不介意當眾表演,本王還要名聲?!?p> 傅硯眼底泛著光,右手手掌環(huán)著鳳邪的后頸,將鳳邪的頭往下壓了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頸脖處,清冷的聲音在鳳邪耳邊響起,“若是本相沒有理解錯,閑王的意思是夜深人靜之時就可以了是么?”
鳳邪看他雖然笑的邪妄,嘴角帶笑,但是眼底沒有一絲溫色,無情如何也裝不了深情,嘴巴上說的好聽,眼睛卻掩藏不了,嘴巴上討得便宜,鳳邪他有何懼?左右隨口一說又不用負責人,鳳邪亦是含笑,“那夜深人靜之時本王等傅相來赴約!”
靠的越近看越發(fā)覺得傅相的美貌不負盛名,纖長的睫毛半磕著,鳳眸微微上揚,這簡直是上帝任性時的杰作,獨得他的恩寵,真是不公平的很!鳳邪唇角微揚,“本王從未聽人提及過你雙親?”
傅硯似乎一下子失了性志,凝眉不語,而后笑的涼涼的,“閑王很好奇?”
鳳邪見傅硯臉變了顏色,雖然他一瞬間就恢復(fù)了原先的淡然,知道這中間估計不是什么好事,也許是傅硯的痛處,戳敵人的痛處,這事鳳邪愛干?!白匀唬迪嗳绱私^色,雙親必定也是一副好容顏吧!”
“閑王這是要提前打聽公婆?”傅硯雙手回放在鳳邪的腰間,他就這么平躺著,摟著鳳邪,傅硯笑的意味深長,“等閑王入了本相的塌,自然會帶閑王過去敬酒的。”
兩人一路上說著違心的話,轉(zhuǎn)眼就到了大岐山腳下,觀音廟坐落在大岐山西面的半山腰,地勢陡峭,路也不平坦,以前來拜祭的人少,所以道路未修,不是最近的傳聞,估摸著京城的人都不知道這還有這么一個觀音廟。
行至山下,轎子就停了下來,鳳邪連忙直起身準備下去,卻被傅硯一把拉住。
他自己慢條斯理的起身,然后極其細致的開始為鳳邪整理衣衫,動作溫柔的幫鳳邪撫平衣袍上的褶皺,“總不能教百官看見閑王殿下就這么衣衫不整的從軟榻上出去吧,那閑王殿下家的宋大人估計要淹死在醋缸了?!?p> 鳳邪笑的溫潤,亦是學(xué)著傅硯,奈何身高不夠只能踮起腳尖為傅硯整理頭發(fā),“本王家只有一位,但是傅相要是傳出什么謠言來,全京城的閨秀都得喝醋了,本王擔不起這個責任?!?p> 語罷,鳳邪轉(zhuǎn)身抬步下了軟轎。
墨竹連忙過來摻著鳳邪往山上走,皇帝已經(jīng)提前往上去了,看著前面明黃色的身影身邊環(huán)著一群鶯鶯燕燕,鳳邪眸光微涼,最后還是斂下了所有的神情,歸于平淡。
“公子,剛剛您沒吃虧吧?”墨竹不放心的打量鳳邪,在轎外她幾次聽到不同尋常的聲音都想上前查看,無奈被某人拉著,她半點不能掙脫,“傅相身邊的人都不容小覷,我學(xué)藝不精,給公子丟臉了?!?p> 鳳邪冷哼,能孤身一人坐上丞相一職的人怎會簡單,而且那廝滿身的秘密,很多鳳邪也只是知道些皮毛?!斑@不怪你,咱們裕王府的人是時候該換換血了,一些底細不明的暗中處理了,留著始終是個隱患?!?p> “是!”墨竹蹙眉,裕王府的下人鳳邪就沒特意清理過,如今突然清理怕是發(fā)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
鳳邪頭也不回的往山上走,墨竹蹙眉,連忙追上去。
跟在后頭的傅硯見著鳳邪漸行漸遠的背影,眸子閃了閃,望著又被鮮血浸染的左掌,溫潤的眸子漸漸的瞇起來,臉上的笑意斂去,只剩下薄涼。
微微合上眉眼,他覺得他有必要徹底徹查一下鳳邪這個人了,他到底藏了多少勢力,一個失寵的妃子的孩子到底有什么底牌,不定因素往往才更能影響大局,而傅硯不希望任何意外。
“人安排好了么?”傅硯問。
落清羽上前,“爺,慕錦帶了兩千人守著觀音廟呢,廟里除了幾個尼姑沒有其他可疑人物?!?p> 傅硯倒想看看,鳳邪到底玩什么花樣,大岐山到底有什么,讓鳳邪千方百計誆騙大家來大岐山,大岐山到底藏著什么玄機呢?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上了山,大岐山并不出名,風景也沒有很好,廟宇也沒有修建的豪華精致,觀音廟的主持,早就收到通傳皇帝今日親臨,是以早早的率領(lǐng)弟子在門口侯著,見到皇帝連忙跪迎,眾弟子皆是低著頭。
皇帝見著有些殘破的廟宇大門,眉頭一皺,跨過門檻,進門入眼的是一個二米高的鼎,上面還插著稀稀拉拉未燃盡的煙火。
廟內(nèi)放著一排整整齊齊的觀音像,神態(tài)各異,最主要的是每個觀音身邊都刻有精致憨厚的小童,精致的男童像倒是讓皇帝自動忽略了廟宇的敗落,“上仙可看出來了什么?”
跟隨在皇帝左右的老者,一邊撫著白須,高深莫測的環(huán)視著觀音菩薩,“信則有,不信則無,我瞧這廟宇靈氣濃郁,是個好地方啊?!?p> 皇帝一聽頓時覺得有戲啊,靈氣濃郁,可不就是修仙的好地方,那他的子嗣也是有望,以他現(xiàn)在的年紀再撫養(yǎng)出來一個孩子才是正好的。
等傅硯進來,皇帝坐在廟內(nèi)觀音面前的蒲團上,神情虔誠,整個人如同入定一般,一動不動。國師大人帶著廟里的尼姑正環(huán)著皇上誦經(jīng)。
文武百官都侯著廟外的走廊處,或坐或站,人多略顯得有些擁擠。
唯獨閑王一襲青衣站在廟外的一顆許愿樹下,單薄的身子立在五人環(huán)抱的大樹下,猶如乘風而去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