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梅效率極高,不出幾日大家都在傳京城東城商鋪的正妻多年不孕,一去拜了大岐山的送子觀音廟,回來便查出有孕兩月,大夫還說是個男丁,太守梁棟生的三姨娘進門不過一個月,去大岐山回來也被查出有孕。。。。如今京城的百姓官家們都在商量著要去大岐山拜拜,求觀音賜子,自然不出一日這個消息便有意傳入了皇帝的耳朵里了。
皇帝如今最大的心病便是子嗣,五皇子最近是越看越覺得沒有他的風范,犯蠢的厲害。
這個閑王么,看上去柔柔弱弱,沒有帝王的霸氣,多半是被裕王給養(yǎng)廢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深院閨秀還不如,如何能撐得起他的錦繡山河?
一出來就知道抗旨反駁他,若不是他前些日子舍命為他擋刀,早就允了他去那個鳥不拉屎的繞城。
如今偌大的后宮竟然沒有一個是能生的,真是豈有此理!所以這個消息正好戳中了皇帝的痛處,他本就修仙問道,自然是極為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說法的。
后宮里面因為這個消息也是炸開了鍋,子嗣不止是皇帝的心病也是后妃們的心病,如今誰不知道只要懷上了便是算飛上枝頭了。
所以大家牟足了勁打探消息,寧可信其有不是,這個消息算得上近日里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今日天氣大好,無風無雨無云,太陽當空,大抵是冬天里最舒適的天了。
皇帝的心情大好,準備著乘著這樣的天氣就該帶著美人去大岐山拜拜為皇家添嗣,所以早朝之時就宣布明日出發(fā)要去大岐山祈福,為邊關百姓將士祈福,為皇家子嗣祈福。
大臣們紛紛附和,畢竟皇帝求仙問道多年,大家不是不知道,雖然他們覺得邊關最主要的是派將領率兵支援,跟祈福關系不大,不過哪個不怕死的敢說出來?
這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第二日一早,墨竹一大早便來伺候鳳邪梳洗。
“公子醒了?”說著,伺候著鳳邪穿衣,梳洗。
待整理好衣衫鳳邪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總這么勒著鳳邪覺得遲早肋骨要變形。
“大岐山那邊安排妥當了的吧?”鳳邪再三確認。
“公子放心就是,鐘馨怡比咱們還上心,自然會把握的”說完,捏著濕毛巾遞給鳳邪。
鳳邪笑了笑,“她是個聰明的?!?p> “可不!”墨竹打趣道,“不過我看那姑娘眼神一直不敢看公子,視線對上還會臉紅,我覺得她對公子約摸是有好感的,公子真是好本事,以后不怕她背叛公子了,公子要多多使用美男計吊著才行?!?p> 鳳邪橫了墨竹一眼,“莫不是春天到了,你也思春了?”
“這次皇上去大岐山務必會帶上各宮的妃子一同前去求子,然妃必定在列,找個機會你也給她看看是不是中藥了,若是中藥了你那邊記得提點一下?!兵P邪抿唇。
“公子,這然妃已經投靠丞相那邊了?!蹦癫唤?,“若是然妃懷孕了豈不是對我們不利?”
然妃現(xiàn)在本就得寵,若是懷孕了,鐘馨怡的作用不就大打折扣?
“獨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若是只有鐘馨怡懷了子嗣你覺得我們保得住她們母子么?”鳳邪輕笑,“而且若是宮里多幾個懷孕的妃子才更能顯得她的作用不是?這樣她在宮里的安全才更有保障,沒準都不需要我們出手。這樣我們才能隱的更深?!?p> 是啊,若是都認定是因為鐘馨怡才懷孕的,大家沒準心里也不會太過敵視,沒有懷上的妃子估計巴結交好還來不及,鳳邪的人自然不用出手便,也不會有痕跡,公子果然好計策。
墨竹頷首,“墨竹明白?!?p> 鳳邪傷好了些,多虧了墨竹的良藥,只是尚且不能坐硬的板凳,多墊上幾層褥子倒也可以。
墨竹將鳳邪的眉加粗上揚,然后挽發(fā),他烏絲極其順滑,配上白玉冠,碧玉簪子,青衣加身,轉眼鏡中便是眉清目秀的俊俏少年郎。
鳳邪起身,朝著墨竹挑眉,“本王如何?”
墨竹含笑,點頭,“公子自然是一個字帥?!?p> “好了,時辰不早了,咱們出發(fā)吧!”鳳邪斂去笑,推開門,“去遲了不好?!?p> 臀部的傷,腹部的傷行走拉扯間還隱隱作痛,他八成是跟傅硯八字不合,遇上他身上的傷就沒離過。
其實這頭傅硯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在床榻對著自己左掌心的傷看了許久,被墨梅的箭洞穿可不比鳳邪的傷輕,而且這傷口難以愈合,反復發(fā)作,不時便裂開出血。
慕錦進來的時候看著傅硯對著傷口發(fā)呆,以為傅硯是擔心傷口愈合問題,皺著眉不敢多說什么,只能壓低聲音,“爺,巫山那邊說有西疆叛徒的蹤跡?!?p> 傅硯正色,臉冷了下來,凝視著慕錦,“派天一去,務必抓到活口?!?p> “是!”慕錦點頭。
慕錦知道邊關的事一日不解決傅硯也不能親自出手去查,京城的事拋不開,今日又陪著皇帝去祈福,所以傅硯只能派親衛(wèi)去了。
瞧著慕錦離開,傅硯眉頭皺著眉心,眼底劃過冷色。
若不是西疆那幫叛徒,北倉何至于滅國,北倉百姓何至于流離失所,他北倉皇族的冤魂又如何會不安。
傅硯壓下心底的暗涌,這么多年他的委曲求全,他的忍辱負重,絕不能毀于一旦,所以不論誰,他都不會手軟。
落清羽敲了敲門,“爺,該出發(fā)了,皇上那邊早早的就安排妥當了,看來皇上對大岐山很有興趣?!?p> “查出來是誰放出來的風聲么?”傅硯起身。
“未曾?!甭淝逵鸬皖^。
“本相看你們這些吃飯的家伙是掛著當擺設的么?這等廢物不殺是想留著過年么?”
落清羽汗顏,確實丞相府的眼線還沒出過岔子,最近連連失誤,傅硯不說,他自己也是臉上無光。“是,探子已經在徹查了,一有消息馬上來報?!?p> “閑王呢?”如今與鳳邪打過交道,越發(fā)覺得他深不可測。
“咱們的裕王府的探子還未曾深入閑王的寢殿,已經派人盯著了?!甭淝逵鸬?。
傅硯凝著臉,點頭,“順著閑王那邊查,本相直覺這次祈福的事與他有關?!?p> “明白,只是這事于閑王有什么好處?”落清羽不解。
“那就要看他出什么招了,盯緊點”傅硯凝眉。
“是!”落清羽跟在后頭。
傅硯深吸一口氣,疾步出門,不論皇帝如何荒唐,做臣子的應當順著,這是他這么多年爬到這個位置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