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凱爾莉雅篇（四）
伊老穩(wěn)緩的舉起戒尺，正準備第二次揮下，綠影便是瞬間閃了過來。
莉雅雙手緊緊握住了伊老手中的尺子，瞪大眼睛尖聲向他罵道，“老頭，你敢用這東西打凱爾，你完蛋了！看我不折斷它——”
一雙小手繚繞上晶瑩的翠綠色能量，韌性十足的堅硬戒尺竟在莉雅雙手使勁下，迅速的被掰彎。伊老有些沒想到莉雅居然會這樣沖回來，此時聽著她一口一個“老頭”的怒罵，以及她的行為，頓時更是再次火冒三丈。
“滾開！”遭受冒犯的伊老一聲怒喝，周身蓬勃的氣場騰起。
手中尺子上瞬間就被一層深藍色的能量給包裹住了，而莉雅的翠綠能量眨眼便敗退消散。同時，在彎曲的尺子彈回原形時，莉雅也是感受到了強大的沖擊力，雙手一下子被彈開，身形不穩(wěn)的踉蹌倒退了好幾步。
一旁的凱爾及時扶住了莉雅，而莉雅站穩(wěn)身體后則是抖了抖發(fā)痛的雙手，攤開小手一看，便是瞧見白皙細嫩的掌心正有著兩道明顯的紅印，在火辣辣的隱隱作痛。要是換做平日，莉雅肯定會馬上轉身向凱爾展示傷口，可憐巴巴的向他請求安慰呵護。不過眼下，她卻是重新握緊了小拳頭，明亮雙眸中閃著堅毅與不服輸，并沒有轉身看凱爾，反倒很是老成的把身材高大的他擋在了自己身后...
“你想干什么！”
伊老甩了甩手中的戒尺，雖然它并沒有真的被莉雅折斷，可其上卻是明顯出現(xiàn)了幾道裂痕，顯然算是壞了一半了...他身為伊芙谷最有權威的長者之一，眼下竟被一個小女孩冒犯成這樣，讓他怎能不怒？大吼出聲甚至帶起了一陣狂風。
莉雅被伊老頭強大的氣場震得瞇了眼睛，不過卻沒退半步。而同時，她感受到一張大手輕輕擋住了自己的臉...正是身后凱爾蹲下了，將她護在了懷中。
“老師...”凱爾抬起頭看向伊老，聲音有些苦澀。
伊老對上凱爾眼底有些尷尬和請求的神色，頓了頓，然后才是收歇了周身強大的能量氣場，不過憤怒的情緒卻是難以緩解的。
“給你半分鐘，處理好她......”伊老瞥著凱爾，冷漠說道。
然而不等他說完，也不待凱爾有什么動作，莉雅便是一把拽開了凱爾的手，重新站了出來。伸出手指向伊老，毫無顧忌的就是仰頭放聲道，“糟老頭，不許命令凱爾！有我在，你也別想再欺負他！”
凱爾見狀，趕忙就是要制止莉雅，不過卻是被她強力掙脫了。
“我告訴你，我哥哥每天辛辛苦苦沒日沒夜的學習，不是來這看你臉色的！他已經有很大壓力了，昨晚熬夜寫你的作業(yè)，最后還是趴在書桌上睡著的...他這么努力認真，卻還要被你這老頭欺負！有問題你不弄清楚情況，也不想自己的原因，動不動就動手打人，你還算什么老師！？你簡直就是一個......”
莉雅如連珠炮的斥責話語怪異的停了住，因為臉色一變再變的凱爾見拉住不口無遮掩的她，所幸就直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莉雅“嗚嗚嗚”的掙扎著，但凱爾說什么也不會放開她了，臉色尷尬又歉然的望向伊老。
然而伊老此時的目光卻是有些滯了滯，似是在思考著什么，過了兩秒后才回過神來。輕嘆了口氣，掃視了一下其他同學，再看向凱爾，語氣輕緩許多，“我昨天布置的功課或許確實有些多，也知道有同學會完不成...但是，我想以凱爾你的能力，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而你今早遲到的行為，證明了你昨晚或許確實在熬夜寫作業(yè)，可為什么依舊沒有完成呢？我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那便是你放學后大部分的時間被浪費了！至于是自己荒廢的，還是受了某人的影響，我就不得而知了......”
伊老聲音低沉的說完話語，目光不經意的又瞥了眼凱爾身前的莉雅。
凱爾聽著伊老這段完全沒錯的分析，覺得有些羞赧，可被她抱著的莉雅卻是不同心緒。她趁著凱爾的這一瞬分心，一下子就掙脫了他的控制，大聲反駁道，“老頭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說是我害得凱爾沒完成作業(yè)啦？”
“你可真是霸道??！凱爾已經一整天都待在你這里學習了，你還要壓榨他放學后的時間...他是我的哥哥哎，我...我讓他放學后陪陪我，有錯嗎！”莉雅出現(xiàn)了一瞬的哭腔，滿是怒火的眼眶似乎也紅了幾分。
在場所有精靈，包括凱爾和伊老都是滯愣了一下，貌似在這一瞬間，他們才反應過來，在場大呼大鬧大報不平的，還是一個不到百歲的小女孩呀！
而莉雅此時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了，她在保持憤怒，同時還要忍住內心的委屈，這對于一個小女孩來說著實有些困難了...為了不讓眼淚流出來毀了自己強硬的氣場，莉雅繼續(xù)怒目瞪向伊老頭，向他破口大罵。
“你個是非不明的糟老頭！現(xiàn)在就讓我來告訴你真相...我就是看不慣你每天這樣欺負我哥哥，讓他學這學那，所以才要跟你作對！是我昨天故意把凱爾的這幾本作業(yè)藏起來了，讓他沒得可寫，然后今天再把空白的本子帶過來，就是要當眾甩你臉上！告訴你別再給我哥哥布置這么多任務了！他不只是你的學生，他還是我的家人，他還有自己的生活...你沒有權力、占據(jù)他的、全部時間！”
莉雅這番話幾乎就是嘶吼出來的，吼到最后徹底有些啞了嗓子、起了哭腔...令得在場的所有精靈都驚愕住了，就連凱爾也是想不到自己的妹妹竟會有說出這番話，一時間甚至都忘記阻攔她的失禮了。
而正是凱爾沒有攔住莉雅，莉雅接下來的動作使得她這番或多或少還有著一些道理的話，完全變成了無理取鬧......因為她說完，便當真從講臺上取過了那幾本空白本子，然后雙腿使勁一蹦，竟奮力的將其甩向了伊老的臉龐！
盡管被伊老周身強悍的能量氣場擋住了，并沒有真的砸到他的臉上，可伊老的怒火一下子就再無法阻止的被強行點燃了。彈開本子的同時，也毫不留手的連帶著將莉雅以及他身后的凱爾震退了好幾步，伊老花白的濃眉憤然倒立而起。
“你找死嗎！”伊老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面前的這個小孩會對自己出手，厲聲大喝的同時，使勁高舉起了手中包裹深藍能量的戒尺。
“你有本事就用那東西打我啊！”莉雅漲紅著小臉，絲毫不懼的放聲吼道，“凱爾的懲罰我替他接下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你真當我不敢？！”伊老原本淺藍色的眼眸此時卻是變得像名火精靈一樣，滿是赤紅，威嚴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失控的震顫，“這么多年，我還從未見過你這么沒家教的小精靈！我是凱爾的老師，也當是他的長輩...今天，我就要替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整個教室都徹底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就連窗外的清風也不敢鉆入了，唯有伊老低啞的厲喝，以及他周身不穩(wěn)定波動著的強大能量氣場散發(fā)出威壓。莉雅慍紅的臉蛋有些轉白，可她依舊緊繃著小身體沒有退讓。而在場其他比莉雅年長許多的精靈同學都已然被伊老師的這般反應嚇到了，大氣不敢出。
幾十雙眼睛緊緊盯著那高舉的尺子，都有種預感它馬上就會真的砸下來，而其上帶著的強大氣勁，別說小莉雅了，恐怕?lián)Q了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都不會太好受...凱爾也不例外，他近距離盯著戒尺，知道之前伊老打自己的那一下也僅僅只是施加了力道，而眼下這般的能量波動，證明了這位精靈長者是動了真怒了。
凱爾說不出什么話，只能蹲身伸手攬抱住身前僵硬的小莉雅，準備隨時轉身用自己的后背替她擋下這重重一擊......
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關頭——
一聲巨響從教室的后頭響起，打破了緊繃的壓抑局面。
大家回身一看，便是瞧見玫爾同學正一臉焦急的從座位上騰身站起來，不過巨響顯然不是她發(fā)出來的，因為同時她也是疑惑的轉頭看向了身后。
在教室最后一排，只見一頭火紅短發(fā)的庫里同學正連人帶椅子的，四仰八叉的向后摔倒在地上...是他吊兒郎當?shù)淖顺霈F(xiàn)失誤了。
下一刻，他便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屁股，再抬頭一看，便就是對上了一教室的目光注視。對此，他倒是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隨意的扶起了椅子，同時一臉自然不解的出聲道，“誒？都看我干嘛呢？”
“看前面呀！”庫里搭著一條腿在椅子上高坐著，然后用手使勁一指教室前頭，暗藏興奮的說道，“繼續(xù)繼續(xù)，別管我呀！”
同學們目光怪異的又瞥了幾眼庫里同學，不過倒也對他這種反應有些習以為常了，轉回了視線。而就在庫里側前方的玫爾，近距離看著搓著雙手表現(xiàn)出一臉八卦看好戲姿態(tài)的庫里，眉眼不經意的挑了挑，然后也是回身坐下，沒有說話。
這樣一個小插曲按理并沒有影響耽擱什么，但在教室前頭的伊老卻是頓了頓。
他目光一掃下面，發(fā)現(xiàn)幾十雙學生的視線都正注視著自己這邊，瞬間也便是明白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然后狠狠吐了一口氣，控制住了暴躁的情緒，也收起了周身的能量氣場，垂下手中尺，隨意的向凱爾揮揮手。
“算了...課后再說，別再耽擱時間?！?p> 僅僅簡單的一句話，語氣依舊冷漠僵硬，伊老說完便是甩袖轉身，從講桌上拿取教材。而凱爾頓時就有些如釋重負，仿佛死里逃生一般，急忙向伊老的背影點點頭，然后便是雙手抱起身前的小莉雅，略顯慌張的將她送出了教室。
凱爾在教室外面輕輕將莉雅放下，在她面前蹲下身，卻發(fā)現(xiàn)她小小臉蛋依舊緊繃著，有些蒼白，而眼眶則是紅紅的。然后還不等凱爾說什么，莉雅一對上凱爾的視線，大眼眸中就垂下了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如暴雨初降。
雖然前一刻還在教室里無畏對抗著年紀比自己大上幾百歲、實力也比自己強上很多倍的精靈長者，但此刻在凱爾面前的莉雅就徹底變回了正常的柔弱小女孩。
凱爾看著啜泣的莉雅，她并沒有哭喊出聲來，只是握著自己的小拳頭不停發(fā)抖，大滴大滴的晶瑩淚珠止不住的從她脆弱的紅眼眶中掉出來，摔在她身前的地上碎成一片......凱爾寧愿莉雅此刻抱住自己大哭大鬧、繼續(xù)大罵伊老讓自己替她做主，因為...那樣的話他的心或許還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疼。
或許一開始凱爾還會有責怪莉雅胡鬧的沖動，但是經過她一番的爭辯與駁論，他的心緒早就已經變得復雜無比了。此時再看著莉雅碎在身前的淚珠，凱爾猛然想起自己曾經多少次在心中發(fā)過誓，不能讓這個小家伙受一點委屈的...
凱爾一把將妹妹摟入了懷中，緊緊抱著她有些冰涼的小身體，心疼得都要裂開了，低啞的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不哭。”
輕拍莉雅纖小的肩背，凱爾放開她，大手小心翼翼為她拭去細嫩面頰上的淚痕，溫柔的輕聲說道，“哥哥知道你是為了我，哥哥不會怪你的...再哭眼睛可就要腫了...你先回家，好不好？哥哥放學了就回家陪你...”
“...嗯?！崩蜓劈c頭應了一聲，乖巧的沒有再說什么。
她小胳膊又摟抱了一下凱爾的脖子，緊抿著小嘴，然后就是一抽一搭的抹著眼淚，懂事的獨自轉身回家了......
凱爾目送著莉雅小小的背影走遠，深呼了口氣，在教室外面平穩(wěn)了情緒，然后才是走了進去。伊老已經開始講課，并有管回來的凱爾，但后者還是引起了不少同學們的注視。
低垂著腦袋，盡力不去理會那些目光，可縱使凱爾已經收拾好心情了，此時在諸多異樣的目光下，他自己心中還是有些波動?？觳交氐阶簧献?，雖然只是僅僅十幾步，可他的心跳卻加快了許多，感覺自己的耳垂都有些發(fā)燙。
并沒有回應身后的庫里或者一旁的玫爾投來的目光，凱爾面龐僵僵的將注意力放到講課的伊老身上，心中祈禱大家能快點把這件事翻篇吧...
終于熬到了放學。
或許其他同學早就已經忘懷，可作為當事人的凱爾卻是久久不能看開，總是覺得大家看自己的目光還是有些怪怪的...所以，他也依舊沒有向庫里或是玫爾打什么招呼，避開同學們，獨自率先出了教室。
拐過幾個彎，便是來到了伊老師的辦公房間。
這是一間只有上課教室四分之一的小房間，四面墻壁幾乎有三面半都是書架以及高高的儲物柜，擺放著書籍和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而在房間中央只有一張很大的辦公桌，上面也是滿滿當當?shù)亩逊帕藭?、紙張，或者其他工?..
伊老正坐在桌子后面，看見敲門進來的凱爾，隨意的揮手示意讓他關上門，再招他來到桌前坐下。
凱爾顯得有些緊張局促，坐得筆直，雙手放在大腿上。而伊老則是一臉的平靜，沒有了上課時嚴厲的氣場，更不見了之前那失控的暴躁。只見他隨性的靠在座椅上，甚至還掏出了一個陳舊的煙斗，上面掛著一個滿滿的水煙袋，毫不避諱的就當著凱爾的面嘬了一口，吐出濃白的煙圈。
這是許多年長精靈才有的消遣習慣，而伊老顯然也屬于這一類...
水煙袋的煙味并不濃，但依舊有些淡淡的刺鼻，讓凱爾聞得頭皮微微發(fā)麻，全身更加緊張的繃直了許多，胡亂想了半刻后，還是決定率先開口打破這讓他不適的情況，“老...老師，對不起?！?p> “哦？”伊老神神叨叨的挑挑眉，瞥著對面正襟危坐的凱爾同學，有些明知故問的說道，“為什么道歉？”
“為我自己犯的錯，也為...莉雅對您的冒犯。”凱爾微低著頭，認真說道，“她還只是個孩子，也確實是我沒管教好...還請您，不要計較。我雖然無法絕對保證，但我一定會盡全力以后不再犯這種錯誤，謹遵您的教導、嚴苛學業(yè)...并處理好家里的私事，不讓這種事再發(fā)生?！?p> 凱爾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不經意的握起了拳頭，而伊老看著凱爾恭敬低著的緊繃臉龐，不禁嘆了口氣，“哎！凱爾你一向就是如此，總能夠很好的承認自己的責任，同時還不會妄下海口、夸大其詞...讓我想挑毛病也沒辦法?！?p> “嗯？”凱爾一愣。
“你的優(yōu)秀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我更是一直關注著的?！币晾戏畔铝藷煷瑳]管凱爾的反應，繼續(xù)自顧自輕松說道，“做了你幾年的老師，我對你的了解或許你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日久見人心，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向遵紀守法的凱爾同學突然犯了錯，必定是有緣由的呢？而這緣由我現(xiàn)在也是已經知道了，所以我不會怪你，你也不必這么緊張了.....”
凱爾聞言，終于大松了口氣，只不過再仔細一想，卻又立馬不安了起來。
果然伊老接下來的話語，便證實了凱爾的不安。他看著凱爾，沉聲說道，“毫不夸張的說，你的優(yōu)秀程度在我?guī)装倌晁淌诘膶W生中，是足以排上前五的。我很看好你，真的，我能看出你身上的勤奮與天賦，十分清楚你的出色......只不過，相比于你的杰出，你那妹妹可就有些...頑劣至極了?！?p> 伊老突然的話鋒一轉使得凱爾的心都緊了緊，他看著無奈搖頭的伊老，心中有強烈想要辯解的沖動。十分想說——不是這樣的，莉雅雖然有時候調皮了一些，但是...她的天賦跟自己相比，從來都是只強不弱的呀！
不過他并沒有說出口，只是依舊垂著眼眉，低聲道，“我，會好好管她的...”
“唉！”伊老看著全然一副悉心認錯模樣的凱爾，又是無奈嘆了口氣，然后便是站起了身，從一旁亂糟糟的儲物柜頂上取下一個紙板箱子。
將它放到了凱爾的面前打開，后者疑惑的探頭一看，便是瞧見陳舊的紙箱子里零碎的放著幾件雜物。其中有三四根長長的戒尺，和伊老今天課上用得一模一樣，只不過是折斷了的，有折成兩段的也有三段的，但無例外顯然都是人為的...此外還有好幾本書籍，有的只是缺了幾頁，有的則是缺了整整一角，還有的則是不知被什么黏在了一起，一頁也翻不開，徹底變成一塊軟磚頭......
“這...”凱爾訝然。
“這些東西，都是某人趁我不注意搞的惡作劇?！币晾系坏恼f道，“說起來，我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手段靈巧...雖然我知道了她是誰，可卻竟然一次也沒被我抓到現(xiàn)行...我也就都沒有與你說了?！?p> “呃。”凱爾頓時明白了過來，尷尬之色浮現(xiàn)言表。
他看向眸光沉穩(wěn)的伊老，顯得慌亂的急忙躬身道歉，“這個...我一定會盡數(shù)賠償?shù)?，而且、而?.....”
伊老揮了揮手，止住了凱爾的話，“我并不是要你道歉或賠償，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那妹妹，當真留不得了！”
“??？”凱爾面色變化，倒退了一步。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币晾系f道，重新回到座椅上坐下，盯著凱爾，“從你當初跟我學習的時候，我就說過，不出十年必定讓你學有所成，收獲配得上你公爵身份的知識與技能！但現(xiàn)在我深入了解了你的潛力后，更是覺得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或許只要再靜下來鉆習兩年，你就足夠回永恒之樹了。再加以實踐磨礪，你必定會名副其實的成為精靈王國最年輕優(yōu)秀的公爵的呀！”
“能夠為王國培養(yǎng)出一名棟梁之才，本就是我教學的初心...”伊老語重心長的向凱爾說道，“但是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能真的靜下心來，專心投入學業(yè)，不被其他繁瑣無用的事情所干擾。若是...你一直留你那妹妹在身邊，因為她的一些小孩瑣事擾亂自己的精力心神，從而耽誤了你的前程...這不單有違你來此學習的初衷，也同樣是我不愿看到的呀！”
凱爾聽著伊老這番話，徹底陷入了沉默，垂下濃密的睫毛，藏住了復雜眸光。
伊老嘆息的起身，來到凱爾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輕和了許多，“我知道，你跟莉雅那丫頭之間的感情，她是你唯一的家人...可是，凡事都是需要抉擇的。聽我的建議，送她回永恒之樹吧！找個熟悉的朋友長輩照顧她，不會有問題的...你就暫先全身心投入學習，只要能徹底守住心，盡早有所成就了，日后也能更好的照顧她不是？”
凱爾坐在椅子上垂著腦袋，脊背不經意的已經彎曲下來，默了許久。
緊閉的窗外隱隱傳來同學們的嬉笑打鬧聲，但祥和的夕陽已經從角落漸漸退出，這間小屋內只剩沉重的呼吸聲，空氣似乎都有些變得渾濁了。凱爾甚至還能嗅到一絲伊老剛才還未散盡的水煙味，令他的頭腦微微發(fā)脹，感覺昏沉。
凱爾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兩張修長的大手內同樣空無一物。
他將它們一齊覆了過來，按在膝蓋上，然后給出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