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辰星圖琳篇(三)
破舊木倉房內(nèi)。
天色已近中午,屋外雖不至陽光明媚但也算透亮。可這小屋并沒有窗戶,就連墻壁上的破洞也是被補上了的。攔住了冷風(fēng),也同時阻隔了光線,使得屋內(nèi)有些昏暗,甚至還有幾分令人不適的陰濕。
在最偏僻的那個角落,小姑娘乖巧的靠墻而坐著。她此時身上精巧的衣服有些因為弄臟而失了光彩,就連手中抱著的小熊玩偶也是染上了一小塊的灰,就跟她的小鼻子一樣。
這些是因為她昨晚睡著的時候不太安穩(wěn),翻了個身,趴著睡了好半宿所導(dǎo)致的......使得她現(xiàn)在看上去與周圍環(huán)境少了些突兀,變得不起眼、也更接地氣了。
唯一沒變的,就是她那一雙始終如最無瑕水晶般的大眼眸了,澄澈又水靈,在暗處熠熠流彩。只不過此時,其中的神采除了懵懂純真,還有著些些畏懼和膽怯,仰頭看著自己身前圍來的兩道身影。
“那個新來的怎么回事?就這么把這小孩丟這,自己跑出去了?”其中一名較為瘦高的少年開口說道,聲音就跟他瘦削的身板一樣飄搖不穩(wěn)。
“他現(xiàn)在肯定忙著在外面干活吧!除了養(yǎng)活自己,再交一些給老大......還有眼下,這可不還有一張嘴呢!那傻子還真是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绷硪幻倌臧瞬簧?,倒也就不顯得那么瘦骨嶙峋了。正叉著腰,隨意瞥著小女孩,搖頭晃腦的說著。
“呵!他就是個傻子,才會帶回來這么個小傻子!”
這兩名也都不過十歲左右,可說起話來卻很是老成,帶著地痞流氓的那種不良惡氣。他們之前發(fā)現(xiàn)小姑娘一個人被留在了屋內(nèi),就好奇的上來問話,可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不論他們怎么發(fā)問,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孩也不開口說話,除了一雙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整個人一直都是呆呆懵懂的。
“喂!再問你一遍。你真是啞巴???快回答我!”
突然的惡言仍舊沒有得到回應(yīng),只是令得小姑娘的眼眸中少了好奇更多了畏懼,不禁往自己身后墻壁更靠了靠。
“靠!這就是個啞巴!”
“算了吧,有什么好氣的?就算她不是啞巴,我看也是智力有問題吧!哈哈!”
“靠!我哪能不氣?咱們每天忙死忙活的才能勉強找點吃的,而這個弱智小孩......居然穿得這么暖和!現(xiàn)在就算走丟到我們這了,也能不用動的坐在這里,等那個新來的大傻子給她找吃的!”
突然的心理不平衡令得少年滿是怨言,然后怒氣沖沖的一揮手,“上!把她的圍巾拽下來給我們自己用!”
言畢,一雙臟兮兮的小手就是探向女孩,在后者驚慌的大眼睛中仿佛吃人惡魔的爪子。小姑娘蹬著腿后退,可背后的墻壁讓她退無可退,她只能無助的搖著腦袋抗拒躲避。
但是,那雙滿是泥濘和油污的手絲毫不留情女孩的可憐,一把就抓住了她脖子上圍著的已經(jīng)變作灰粉色的圍巾,然后使勁一拽。
只不過并沒有如愿的拽走,因為小姑娘的雙手正努力的拉著,不讓自己的東西被搶走。面前的壞孩子微微一愣,沒想到一個這樣小的女孩竟能抵抗自己的力氣,氣哼一聲,就是惡狠狠的繼續(xù)加大力度。
小姑娘被拽得被迫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粉嫩小手死死拉住自己的圍巾。大眼睛中已經(jīng)被欺負得盈出了淚花,可小嘴巴始終緊緊抿著,面色掙扎。
壞孩子有些詫異了,因為他甚至都覺得小姑娘已經(jīng)有些被他拽得雙腳離地了??粗鴿q紅了的稚嫩小臉蛋,任誰也想象不到她竟然有著這般的能量。
不過詫異歸詫異,見到這樣一幕,瘦削少年心中怒火更甚,手上繼續(xù)使勁的同時,抬起了自己的腳就打算向女孩的小身體上踹去。
而就在這時,一團黑影不知何時從側(cè)面沖了過來,氣沖沖踏著步子,不顧三七二十一的就憤然頂頭撞上了瘦削少年。
小姑娘得救,跌坐在了地上。而那道冒出來的小身影則頓時就和壞孩子一起重重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然后撞在了墻壁上,響起了慘叫痛呼。
另外那名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幫忙也沒有阻止惡行的較矮少年,反應(yīng)貌似有些慢,并沒有看清黑影是怎么在自己面前沖過的,直到聽到摔地聲響后才是一驚,向后跳了一步。
扭頭一看,兩道滾滿干草雜灰的身形中,率先站起的那位較小,正是及時趕回來的男孩。
他雙手捂著腦袋搖晃,眼前發(fā)花,腳下踉蹌,因為身高的緣故,他剛才完全就是靠著自己頭硬撞出去的......而還在地上掙扎哀嚎的那位,則是痛苦的揉著他的腰間側(cè)肋。
“你,你小子......可惡!竟然敢偷襲......你完了,你完蛋了......上,給我揍他!往死里揍”
還沒完全從地上爬起的少年竟已是氣喘吁吁的口出惡言,狠狠瞪向男孩。
而男孩聞言,強忍著身上的酸痛站定,腰桿挺得筆直。先是迅速瞥了一眼坐在地上有些被嚇壞了的小姑娘,然后握緊拳頭,側(cè)目看向一旁完好站著的那名少年,知道瘦削少年是在向他吼道。
面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對手,男孩貌似絲毫不懼,側(cè)身挺拔而立,眼中燃著怒火,并不時隱隱閃過危險的銀光。大有一份俾睨天下的霸氣,只是這份不好惹放在他瘦小的身上,就變得很沒威懾力了......
“你們最好不要逼我!馬上離開,我可以假裝沒看到你們欺負我的人,否則的話......哼!”男孩冷冷的出聲,臉色陰沉,“別怪我動......哎呀!”
男孩握緊的雙拳還沒舉起,示威的話語也還沒說完,就是發(fā)出了一聲怪叫。因為,他身后的那名少年已經(jīng)是爬起身來,從后面一把就將他給重重撲倒了,然后面前的這位一愣之后也是大大的撲了上來。
較矮少年并不是特別想惹事,只是喜歡站在一旁看熱鬧而已。而且看見男孩假裝出來的氣勢,又恍惚瞥見他的星眸,心中也是有些躊躇??墒牵诒澈蟮哪敲蓻]對上男孩不同尋常的目光,站起身后也就徹底忘了自己剛說的話,從男孩身后還給他了一記“偷襲”......
就算男孩剛才裝得多么不好惹、多像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眼下還是被兩名比自己大五六歲的少年,撲倒在了地上,難以起身。
而兩名痞氣的壞孩子打起架來,就連流氓混混的招式也比不上了。沒有拳腳相接,更沒有一招一式,完完全全就是最簡單粗暴的孩子打架,推抓拉踹......
一時半刻,三道身影在枯草堆中徹底亂糟糟的滾成了一團。
都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男孩一只手被一邊控制著,但他也知道蠻干不過,從而選擇了翻滾轉(zhuǎn)圈,沒讓兩名壞孩子徹底制住自己。而兩名較大的少年也顯得很沒經(jīng)驗技術(shù),在混亂中努力的想將男孩亂纏的雙腿壓到身下,卻只能越搞越亂。
這一架足足折騰了將近二十分鐘,男孩在最開始的時候還能略微憑運氣胡亂抵抗,但是到了后面就只有抱頭被圍毆的份了......
終于,在兩名壞小子又使勁踢了縮成一團的男孩幾腳后,再沒了力氣,停下了手,坐在一旁。他們一人鼻子流出了血,一人則頭發(fā)明顯少了一塊,同時他們的雙臂上都或多或少的有著幾道被抓出來的血痕,邋遢的衣物滿是枯草。
男孩在下一刻也是搖晃的坐了起來,抬起頭從口中吐出了一小撮臟兮兮的頭發(fā)和干草,臉上沾滿了灰和一塊塊的青紫。身上倒是沒有什么出血的地方,因為兩名少年用的都是大力氣的拳頭。男孩本就破舊的衣服又被撕扯壞了幾處,但他沒有在乎,而是用手費勁撫著自己的背部,不知道自己放棄抵抗后,兩名可惡的壞小子又在之上踹了多少重腳......
舉起另一只手,男孩手中也抓著的一撮頭發(fā)枯草,反手將其甩向了一旁的那名少年,頓時又引起后者的怒視。而男孩貌似有些不知死活,僵硬吃力的咧咧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顯得一副還沒被打夠的樣子。
后者氣結(jié),直起身就要再沖上去,不過他卻突然眼前一晃,有什么甩在了他的頭上,遮住了他的視線。
憤怒的扯下一看,是那條沾了灰的淡粉色小圍巾。
壞小子微微一愣,然后扭頭就看見了已經(jīng)重新遠遠退開,怯怯站在后面的小女孩。她雙手緊張的垂在身前,低頭偷瞄著。
沉默半晌后,少年攥起了圍巾,啞著嗓子囂張出聲道,“哼!早點乖乖交出來不就好了嗎?非要我動手給你們顏色看!”
然后吃力的站起身,又踢了面前男孩的小腿一腳,有些搖頭晃腦,含糊不清的無奈道,“還有你啊!早點低頭認輸,我就不把你揍這么慘了嘛!”
表現(xiàn)的就像一個教育輸家的勝者一樣。只不過,他的鼻子上還掛著慘烈的血跡,兩人一同離開的背影也是有些一瘸一拐,不順溜的......
看著他們走遠后,男孩便頓時像漏了氣一般,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大大的仰躺在地,全身上下發(fā)痛著。
小姑娘則靠了過來,低頭看著脫力喘息的男孩,她的大眼睛中已經(jīng)散去了驚慌,只是還掛著水霧,有著些些欲言又止的關(guān)切神色。
......
高聳的屋檐由精致的大理石砌成,刷上漆后,象牙白中透露著些許深沉的灰色。整體顏色不算出眾顯眼,但其與周圍民宿截然不同檔次的優(yōu)秀裝葺水平,足以呈現(xiàn)出美輪美奐、非同一般了。
城堡屋內(nèi),主座上,酒紅色發(fā)的國王正一臉怒火,圓胖的面頰變得和他的大鼻子一樣紅。加上他同樣酒紅色的大胡腮,以及一身赤紅色的精美華服和身上佩戴的珍貴紅寶石飾品,他現(xiàn)在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團易爆的火堆。
在他面前下方,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匍匐跪著一道身影,牧師護衛(wèi)打扮,正是負責(zé)護送圖琳公主卻又失職的那位。
“我特地從王宮趕到這里來,難道就是聽你這個廢物認錯的嗎?!”國王嗓門很是粗大,憤怒的甚至震動了整個大廳,不過當(dāng)然沒人敢出言反對。
“對,對不起陛下!我已經(jīng)......”
“你已經(jīng)什么?已經(jīng)盡力保護公主了,還是已經(jīng)很努力尋找她了?”國王聲音雖然不算深沉,但氣勢十足,絕像一個被點燃的火藥桶,“現(xiàn)在馬上就要天黑了!結(jié)果你卻告訴我,人還沒有找到?。课?.....”
大大灌了一口面前銀杯中的酒,但沒有起到降溫的作用,反而像是火上澆油了般。壞脾氣的國王一把將酒杯砸向了跪著牧師的腦袋,額頭被砸出了一個大包,紅酒也灑了他一身。然后國王惡狠狠的伸出手指斥道,“我現(xiàn)在想明白我趕來這里是干什么的了......那就是親自來判你死刑的!”
牧師守衛(wèi)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嚇得有些說不出話,只能不顧額頭上的疼痛趕忙重新磕到了地上。
“國王陛下,”而就在這時,一道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從旁插了進來,冷靜道,“我想他說的都是實話。而且事情還并沒結(jié)束,不宜過早下定論。”
有著人類王國國師地位的圣徒堡教廷長瑪依大牧師,正肅然危坐在國王側(cè)旁下手位。這位優(yōu)秀出色足以名留青史的教廷長,是一貫的一身整潔無褶的銀藍色長袍,棱角分明的面龐與十五年后相去無幾,年輕俊逸、浮著冰霜。
“實話......”瑪依大牧師的話對國王還是有著不小作用的,但后者仍舊很是氣結(jié),一揮大手,“誰要聽這些沒用的實話!我寧愿聽一些安慰我的假話!”
“陛,陛下!我知道圖琳公主是您最疼愛的女兒,她一定能萬全的!我......我愿意接受任何的處罰,您......”匍匐牧師凄凄切切的出聲道。
“滾!這我還需要你來提醒?”但國王卻是勃然大怒,一拍桌案起身就是使勁一腳踹出,踹得牧師護衛(wèi)翻倒在地。
一旁的瑪依大牧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有些像是做出了一個捂臉拍額頭的無奈動作。也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后趕著暴躁國王之前向外命令道,“來人,先將這失職的家伙帶下去,嚴加看管!”
牧師護衛(wèi)基本算是在國王連踢帶踹加怒罵的情況下被帶出去的。留下后者圓滾滾的身體站在大廳中央不住喘息,插著水桶腰,又氣又累,活像一個煮熟冒煙的紅番榴......
“陛下請息怒,注意身體?!爆斠纴淼揭慌?,不卑不亢的沉聲道。
“息怒?怎么息怒!”國王回身,夸張的高揮舞著大手,向里面走去,“你也是知道的,我就小琳這么一個女兒,我對她的疼愛勝過任何人!她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p> 瑪依跟在國王背后,目光敏銳的瞥見了他腦后稀疏紅發(fā)叢中夾雜著的一些木屑,心中很是清楚,這位國王生命中最重要的恐怕應(yīng)該還是他的唯一興趣愛好——做木工了吧?如若不是如此,這位國王應(yīng)該在昨晚半夜就能收到公主出事的消息,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才這么急匆匆的,頭也不洗的,趕到這里來......
不過瑪依并沒有開口說什么,也當(dāng)然不會指出什么疑問。
國王重新在主位上大坐下,然后憂愁的撫了撫額頭,便向瑪依無力的揮揮手道,“好了瑪依,你還是快些說說你的分析吧!我都要愁死了......”
瑪依大牧師則并沒有繼續(xù)坐下,而是站在了國王身邊,敬聲道,“對于公主殿下的情況,說實話,我并不了解,所以無法做出什么理智的推斷?!?p> “哎呀,你就別在這來這一套了!要是你都沒主意了,你讓我怎么辦?”
“這是事實,陛下!除了在公主殿下剛出生之時我代表圣徒堡為她占卜祈福過,在接下來的這兩年多時間里,我甚至都沒有見過她。”
“盡是廢話!”國王又有些惱火起來,“要不是你這兩年多搞什么閉關(guān)潛修,我的女兒會被怪病困擾這么久么?現(xiàn)在可好,千等萬盼你終于有空了,我趕忙讓人將小琳從她母親那邊接過來,就是為了你能給她檢查治病,結(jié)果,人不見了!”
“陛下,其實王國內(nèi)優(yōu)秀的牧師法師并不少,您也沒必要一定等我給公主殿下治療呀!”面對國王的抱怨,瑪依依舊面色冷靜。
“你是教廷長!我不信任你還能信任誰?去找真理堡那個據(jù)傳和你不相上下的......”國王突然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有些支吾了幾分,“雖說,小琳的母親也是那邊的一位,但這情況不同......我問心沒有虧欠她絲毫......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允許巫......”
“確實如此!那些歪門邪道之術(shù),豈能與我圣徒堡的正統(tǒng)魔法相提并論!”瑪依直接打斷了國王有些越說越小聲的話,貌似在這個話題上,他比國王還要更加在乎,聲音洪亮嚴厲。
“......”國王沉默半晌,略微平穩(wěn)了情緒,然后抬頭看向瑪依,有些不解的問道,“提起當(dāng)初,你親自主持小琳的出生祈福儀式的時候,可沒有說她身體有什么不對,會生怪病的呀!可是......現(xiàn)在她都快要三歲了,為什么還是口不能言,甚至連基本聲音叫喊都越來越不愿意發(fā)出了?”
瑪依聞言,正了正神色,眼中閃爍過睿智的光芒,沉穩(wěn)道,“關(guān)于這個問題,陛下您剛才也已經(jīng)無意說出了。公主殿下的問題應(yīng)該不是‘不能’,而是‘不愿’。這是心理上的因素所導(dǎo)致,也就難怪一般的牧師醫(yī)師束手無策了......”
“不愿?為什么會不愿呢?她一個小娃娃,能有什么心理問題?”國王很是不解。
瑪依則是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國王一眼,緩緩道,“這個我還沒有有把握的猜測,不過想必應(yīng)該是受她日常所見的一些事的影響吧。比如說,您和她母親之間的一些矛盾爭執(zhí)......”
國王皺眉陷入了沉思,而瑪依則是有些微微搖頭。因為,在他所崇尚的教義禮法中,可是不會支持國王對自己的王后或者妃子做出什么逾越教條的事......
“其實國王不必太過擔(dān)心公主殿下的情況。”頓了頓后,瑪依重新將話題拉回正軌,有些回憶思索的沉聲道,“回想起當(dāng)初為殿下占卜祈福之時,我雖然沒預(yù)測到她會有眼下這般遭遇,但是卻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命中星宿的定位,那是大福大吉之相!小公主有著非同一般的氣運,面對危險更是能受女神眷顧而化險為夷的,她的天賦,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看透的。其實,從那時候我就有著一個想法,那就是等她稍長大之后,可以試著教導(dǎo)她學(xué)習(xí)魔法......”
瑪依說出這話的時候,表情認真,是真的如此打算的。只不過,他現(xiàn)在可想象不到十年后,自己的魔法學(xué)習(xí)室被初長成的刁蠻公主鬧得一團糟的情景......
國王陛下聽著瑪依的話,心中略微有底了一些,面對這位教廷長的實力,他可是絕對信任且信服的。
“但愿如此吧!”國王泄了口氣,仰頭癱靠在了椅背上,面上的怒色已經(jīng)散去,隱隱浮現(xiàn)的是一種幾乎沒人在這位國王身上見過的屬于老父親的擔(dān)憂愁苦,“可憐我的小琳性格乖巧,還不能說話。希望她在這段時間里不要吃虧、不要被壞人欺負可好......”
一旁的瑪依牧師看著這位脾氣暴躁的國王露出眼下這般有些蒼老的樣子,他冰冷的面龐略微松了松,有些猶豫要不要再說些什么來寬慰這位可憐的父親。
只不過,還不等瑪依做出選擇,前一刻還唉聲嘆氣的國王,下一刻就立馬從座椅上跳了起來,酒紅色的頭發(fā)貌似重新燃起了易爆的火苗。
“要是讓我知道了!一定要讓那些可惡的賤民付出慘痛的代價!本國王的女兒,豈是能欺負的?!”國王咬牙切齒,握緊拳頭,搖晃著矮胖的身體向外大步走去,同時放聲大喝,“來人吶!給我下令,調(diào)用事發(fā)附近的所有軍隊人馬,務(wù)必給我馬上找到公主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