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荀缺的信
回到熟悉的街道,因為已是深夜、餐廳早就關門。
走到后廚小門前,用手指一戳鎖芯、整塊門鎖便脫落下來。
推開木門,從廚房進入到自己的辦公室內。
大廳里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氣,在自己昏迷的這些天、餐廳應該仍在營業(yè)。
打開電燈開關,辦公室被收拾的十分干凈、桌面上甚至沒有一絲灰塵。
原本被撞碎的房門已經(jīng)重新安裝上,款式還是和原本一樣。碎裂的墻壁也已經(jīng)被修補好,仔細觀察、還能看出新漆的痕跡。
每天訂閱的報紙,都被整齊地擺放在書架最底層;荀缺拿起今天的報紙,查看一番發(fā)布日期。
“我昏迷了將近一個月嗎?”將報紙放回原位,走到辦公桌前;從一本記事簿中撕下一頁紙、再從抽屜里找出鋼筆和墨水。
將那張線格紙平鋪在桌上,略微思考一番后、荀缺落筆道:
“C·H郵政公司的各位,還有餐廳的雇員,我的朋友們:
在我離開之后,希望將這家餐廳的全部股份、轉讓給餐廳經(jīng)理亞爾維斯·伯利亞。至于儲存于辦公室地下的黃金,則由餐廳其他員工平分;許久以來、真是辛苦你們了。
馬爾博羅應該已經(jīng)接受完假肢更換手術了吧?很抱歉,你欠我的那筆錢、應該是來不及收回了;希望你們兄妹兩人以后可以和睦相處。
亞爾維斯和芙洛拉,很抱歉、你們的婚禮看來我是無法參加了;祝你們白頭偕老。順便吐槽一句:終于不用再吃你們兩個的狗糧!對了,你們可能不知道“狗糧”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就不告訴你們。
愛麗絲、嘉德麗雅、艾莉卡、以及C·H郵政公司的各位;能認識你們是我的幸運。我還有10%的C·H股份在你們的社長霍金斯那里、如果喜歡就拿去平分了吧;畢竟員工持有股份,干活才能更賣力啊。
不知不覺、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束三個多月了,薇爾莉特。相信你已經(jīng)開始明白、自己想要理解的是什么;繼續(xù)尋找下去吧,在道路盡頭、會有人手捧紫羅蘭等待某個少女的到來。
作為我來過這個世界的證明:儲存于餐廳二樓雜物室的一百多幅畫,我的友人們可以隨意拿去當做紀念。
雖然這些畫的作者現(xiàn)在還不出名,但是再過幾十年、他絕對會讓你們大吃一驚。
最后,我必須要強調:即使這封信寫得像遺書,但我絕對會好好活著;請勿掛念。
——by·某個不屬于這里的家伙”
蓋上墨水瓶蓋、將鋼筆放在寫滿密密麻麻單詞的紙上,荀缺轉身走出餐廳。
寫下這封告別信后,仿佛卸去一副重擔、他不由地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只差最后一步?!?p> 深夜,警署大門緊閉;門衛(wèi)亭內的燈光依舊亮著。
輕松躍入墻院內,將側門門鎖捏斷。
荀缺不是第一次來警署,對這棟建筑的結構也早有了解;認準檔案室的位置,徑直走上二樓。
依舊是捏斷門鎖,進入到檔案室內。
一排排木架上,按照首字母單詞、整齊排放著罪犯的檔案信息。
找到“E”開頭的檔案架,一份份找過去、終于找到了寫有“伊麗莎白”姓名的檔案袋。
解開封繩、取出其中的A4紙,借著月色瀏覽起來。
也許是事關畫展受賄丑聞的緣故,警署對這名嫌疑犯的搜查十分詳盡;甚至就連最近的動向都有說明。
“德羅賽市,居然還和當?shù)貏萘唇Y上了嗎?”大致看完檔案內容后、荀缺將檔案袋放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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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氣已經(jīng)有些悶熱。
飛馳而過的蒸汽火車上,玻璃車窗被打開、略帶暖意的春風灌入車廂內。
棕黑色的短發(fā)被吹得有些散亂,荀缺靠在椅背上、微闔雙眼,似乎是在閉目養(yǎng)神。
因為是早班車的緣故,車廂內乘客并不多;除了荀缺之外,也只有兩名青年男性和一位帶著孩子的中年婦女。
雖然看似是在休息,但車廂內其他人的交流聲、也被荀缺一字不漏地聽在耳里。
那兩名青年一路都很亢奮,似乎是在期待著什么——
“你叔叔上個星期帶回來的土豆泥,德羅賽市真的有賣?”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自己也忍不住要再嘗一嘗那味道、還能騙你不成?”
“真是見鬼了,那些土豆泥怎么會這么好吃?我現(xiàn)在做夢都想再嘗一口……”
而帶著孩子的中年婦女則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只有在小女孩發(fā)出疑問時才會安慰兩句——
“媽媽,等我們到了德羅賽市、真的可以找到爸爸嗎?”
“一定會的。”中年婦女慈愛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頂:“到時候讓爸爸帶你去游樂場坐摩天輪?!?p> “哦——!要去坐摩天輪咯!……”
小女孩鬧騰了一陣,感到疲倦后、便靠在中年婦女的懷中睡著了。
大約下午兩點,火車靠站。
德羅賽市,與其說是一座城市,但與萊頓想比、更像是一個城鎮(zhèn)。
占地面積大概只有萊頓市的五分之一,市區(qū)內也沒有多少高大的建筑。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人口密度卻絲毫不低于萊頓。
早就下定決心結束這次旅程,荀缺也沒有必要低調:想要將那個穿越者揪出來、最快的方法便是從那種“特殊美食”上下手。
突然出現(xiàn)的極品美食,再怎么看、都是那個“日常抽獎系統(tǒng)”的杰作!
路過一條陰暗小巷時,其中傳來的對話聲吸引了荀缺的注意力。
一名穿著花襯衫的黑瘦男人、搖了搖手中的錫紙包:“這是今天的新鮮份,價格必須要再漲三成?!?p> “什么,又要漲價!”另一名地中海的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憤怒。
“我這邊的收貨價也在漲,這個價格已經(jīng)算是良心了。你去黑市買,還要再貴上一成。”
緊盯著花襯衫手中的錫紙包,地中海的氣勢漸漸軟弱下來:“可是……我只帶了三十里布爾?!?p> “我看你的手表還不錯,可以抵十里布爾?!?p> 地中海連忙捂住手腕:“不行,這是我和妻子的定情信物。”
“哦,是嗎?”花襯衫故意極為緩慢地將錫紙包揣入上衣口袋中:“那我去找下個買家了。”
“不!”心理防線終于崩潰,地中?;琶庀率直?、又從懷中取出三十里布爾的鈔票:“都給你、都給你!趕快把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