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老道
嘗試過幾次后，周大虎猛地想到某種可能、趕緊將荀缺放下:“你該不會在河里時就已經(jīng)被淹死了，現(xiàn)在是個鬼吧！”
荀缺也不由無語，不知該怎么接話。
“不對，鬼怎么可能會有心跳？”說著、又看了看被夕陽拉得細(xì)長的影子:“鬼也不可能有影子啊?！?p> “周大哥有沒有想過:這世界本就是虛幻的，生活于此之人、才是早就死去的‘鬼’呢？”
“你小子瞎說什么？倒是挺像廟里和尚的那一套?！敝艽蠡⒉灰詾橐獾钠擦似沧?“如今你是真的撞了邪，既然進(jìn)不去村里、那就只能在外面過夜了?！?p> 距離二十一村約架的時間越來越近。
這馬家莊應(yīng)該也是河?xùn)|的十二個村莊之一；遠(yuǎn)遠(yuǎn)看去，村中到處有青壯年村民走動、一幅戒備森嚴(yán)的樣子。
荀缺與周大虎兩人在村口徘徊許久，正在站崗的兩名青年村民大步上前喝到:“你們兩個是干什么的？晃晃悠悠這么久，難道是河?xùn)|派來的奸細(xì)？”
就在這時，與他一同站崗的人將其拉住、在耳邊悄悄說了些什么。
兩人立刻大笑起來，其中一人擦去眼角笑出的淚水:“原來你就是周家村那個偷看村長閨女洗澡、結(jié)果還被發(fā)現(xiàn)的周大虎！”
周大虎的一張臉立刻憋得通紅，連忙反駁道:“村長可答應(yīng)過我了，只要這次能干趴河?xùn)|、就讓我明媒正娶杏兒過門！”
“呦呵，沒想到還讓你因禍得福上了。”兩名站崗的村民撇了撇嘴，卻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羨慕的表情:“來咱們村有什么事？兩天后可就要和河?xùn)|開打了，從周家村到這里、怎么也要花上一天吧？”
“唉、別說了?！敝艽蠡⒀b模作樣地嘆一口氣，眼中的得意卻掩飾不住:“這家伙貌似中邪了，居然進(jìn)不去你們村?！?p> “中邪？”兩人上下打量一眼荀缺，臉色紅潤、腰背挺直:“這也不像是中邪的樣子啊?！?p> 周大虎剛要說些什么，便被荀缺攔下:“請問兩位，在村外、可有什么能過夜的地方？”
“村外？”守衛(wèi)思考一陣:“西北山頭上有個道觀，觀里應(yīng)該可以留宿?！?p> “多謝各位告知?！闭f完，荀缺便拉著一臉茫然的周大虎、快步離開此處。
走出一段距離后、周大虎不由道:“你中邪這件事，為什么不讓我說出來？”
“若是突然出現(xiàn)一個進(jìn)不了村的人，那些村民會怎樣想？”見他一幅無知無覺的模樣，荀缺無奈道:“他們會以為這是祖宗顯靈?！?p> 古代的農(nóng)村人本就迷信，如今發(fā)生如此等有違常理的事、多半會被當(dāng)做祖宗顯靈。
更糟糕的是，荀缺偏偏還真就進(jìn)不了那個村莊。
你看——祖宗顯靈，將惡人攔在村外；這人肯定是要來害咱們村啊！
又恰逢村斗前夕，就算是將荀缺拿去祭旗、也不是沒有可能。
周大虎本就有點機靈，聽荀缺這么一說、這才感到幾分后怕:“我的親娘唉，剛剛差點就害了你??！”
“唉，今晚先去道觀里過夜吧、明天一早再趕回去?！?p> 兩人又走出兩三里地，這才來到西北面的山頭上。
原以為會是一座廢棄道觀，來到跟前才發(fā)現(xiàn)——觀中燈火通明，居然還有不少婦女老人正在祈福！
三清像前的一片蒲團上，跪滿了村婦老嫗；這些人此時都雙手合十、嘴中也在低聲念叨著什么。
仔細(xì)傾聽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些人念叨的大多是:“保佑我家XXX平安。”一類的話語。
兩人跨入門檻內(nèi)，一名小道童迎面上前:“請隨我來，師父正在廂房中等候兩位?！?p> “唉？”周大虎怪叫一聲，引得周圍祈福的眾人紛紛投來責(zé)怪的目光、他只好連忙捂上嘴。
荀缺則是若有所思地跟在道童身后，向大殿后方的側(cè)門走去。
跨過四方院落，道童來到左廂房門前、指著荀缺道:“這位居士請進(jìn)?！?p> 周大虎有些不忿地跨出一步:“憑什么只有他能進(jìn)？”
“師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飯菜，這位居士請隨我去廚房。”
聽到有飯吃，周大虎這才心得意滿地隨小道童去廚房。
兩人走后，廂房木門緩緩打開、房間內(nèi)的燭火自動亮起。
原本正在蒲團上打坐的青衣道長睜開雙眼:“請進(jìn)?！?p> 荀缺面不改色地跨入房間內(nèi)，四處打量一翻。
“不用看了，此間除居士之外、皆為虛妄；無甚可看?！?p> 雖然已有猜測，但荀缺還是不免驚訝:“你知道自己是在幻境之中？”
“說來可笑，災(zāi)劫之前、貧道修行略有小成；方能在這畫中幻境保持清醒?！钡篱L從蒲團上站起，來到桌前，枯手一揮、便出現(xiàn)一盞清茶:“隨想即成，可惜是在幻境之中。”
將那盞茶遞到荀缺面前:“貧道的肉身、此時怕已是一具枯骨，也只能用此虛物招待居士了。”
荀缺接過茶盞，遲疑片刻后、還是仰頭飲下。
清茶入喉、只覺一陣清涼，等到茶水入胃、居然連頭腦都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這茶……”
話音未落，老道的身體漸漸虛幻：“此幻境以五日為一輪回，貧道已護住居士神魂、可抵擋幻境侵蝕?！?p> “只求居士可以在輪回之中，找到解救這數(shù)萬怨魂的契機?！?p> 老道的身體消散在虛無中，屋外天空驟然風(fēng)起云涌、無數(shù)閃電將這座道館圍繞。
一陣刺耳詭異的聲音響起：“哈哈哈哈，這煩人的老東西終于魂飛魄散了！”
視線之內(nèi)、頓時化作一片漆黑。
等到再次睜開雙眼，已是在一張硬木床上。
周大虎散發(fā)著陣陣酸臭味的大腳丫、直直地伸在自己面前。
荀缺閃電般坐起，迅速觀察四周——一間還算寬闊的磚房，打開房門、居然是在馬家莊內(nèi)！
周大虎也被這一陣響動吵醒，揉著眼睛坐起身：“一大清早你干什么呢？”
隱藏好心情，荀缺面色平常道：“昨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嗎？”
“啥?”周大虎被問得一臉懵逼：“昨天咱兩在馬獵戶家蹭完飯、不就在這睡下了嗎？”
昨晚那一陣詭異的聲音，應(yīng)該來自于幻境主導(dǎo)者。
那老道長身死道消后、幻境主導(dǎo)者的能力有所提升，如今幻境的面積、已經(jīng)可以將馬家村覆蓋在內(nèi)！
理清其中的緣由后，荀缺接著問到：“聽說馬家村附近有一座道觀、很是靈驗，周大哥可曾去過?”
“道觀?”周大虎一臉茫然地?fù)u頭道：“從來沒聽說過這附近有什么道觀，你小子該不會是又中邪了吧……唉，我為什么要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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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不在的紫羅蘭》——
一望無際的大洋之上、海風(fēng)吹起一道道波瀾，陽光照射在海面上、反射出奪目的光彩；四周皆是茫茫海水，就連海鳥都不見一只；仿佛真正的與世隔絕之地。
然而，下一秒、一道長度接近四十米的巨大陰影逐漸接近海面；即使是藍(lán)鯨、在它面前也要稍遜一籌。
首先探出水面的、是一根潛望鏡，確認(rèn)四周沒有異常后，一只漆黑巨物浮出水面——這是一艘潛艇！
世界大戰(zhàn)的地面戰(zhàn)場打得不可開交，同時、海洋之中也進(jìn)行著極為慘烈的較量；作為最新式的海洋作戰(zhàn)武器，潛艇已經(jīng)證明了它的價值、并為各國所重視。
即使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仍有許多潛艇活躍在大洋之中；當(dāng)然，它們現(xiàn)如今的任務(wù)并不是襲擊船只，而是進(jìn)行科學(xué)實驗、或是日常巡航。
目前剛剛起步的無線電通訊、海洋聲吶探測技術(shù)、以及海底地形測繪；總之，能用到潛艇的地方簡直多得是；并且都是一些極具技術(shù)含量的任務(wù)。
頂部艙門被打開，在海面下憋了一天的艇員們紛紛來到潛艇甲板上、稍微曬曬快要發(fā)霉的身體。甲板周圍設(shè)計了防止落水的鐵欄桿，甚至有兩挺經(jīng)過防水處理的雙聯(lián)88MM口徑近防炮。
因為空氣壓縮機容量限制，即使是目前最先進(jìn)的潛艇、最大潛航時間也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只有在進(jìn)入攻擊狀態(tài)時才會開始潛航、并且每隔一段時間必須上浮換氣；所以甲板炮是必不可少的防衛(wèi)武器。面對那些不值得動用魚雷的小型船只時，也可以用甲板炮來解決。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和平時期，雖然為了以防萬一、這艘潛艇是全副武裝地滿裝載出航；但并沒有動用炮彈和魚雷的機會。
滿載情況下，本該有二十四名艇員；但是為了留出空間搭載科學(xué)儀器、以及金貴的科學(xué)家們，隨行的海軍士兵只有十二人。
此時，大約有十名艇員在甲板上放松休息。畢竟空氣壓縮機也需要人員操控，更要保證緊急情況下的下潛速度；不可能所有人都有放松的時間。
某間擺滿儀器的艙室里，看不懂意義的指示燈似乎是在胡亂閃爍著、不時響起“滴滴、滴”的聲響。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正領(lǐng)著三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助手，不知在忙碌著什么。
原本的短發(fā)因為長時間沒有打理，鬢角已經(jīng)長到了與耳根平齊的位置；胡須則是依舊清理得干凈整潔?；鶢柌厣僮?，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中佐才對，輕輕敲了敲實驗室的艙門：“艾華德院士，潛艇上浮了、不出去透透氣嗎？”
“你在說什么呢？”這名來自皇家科學(xué)院的權(quán)威專家似乎有些不悅：“我的實驗剛剛做到關(guān)鍵部分，趕快讓這艘潛艇沉下去；運氣好的話、今天就能得到關(guān)鍵性數(shù)據(jù)了！”
“空氣壓縮機的工作速度、可不會因為有人催就能變得快一些。”無奈看向這名脾氣古怪的專家，基爾伯特只能盡量解釋道：“最快的話，大概能在半小時后下潛?！?p> “半小時嗎？”思考片刻后，艾華德院士轉(zhuǎn)了轉(zhuǎn)僵硬的脖子：“真是拿你們沒辦法，那就稍微出去放松放松吧。”說著，居然從儀器底部的空隙中、抽出一幅球拍和一罐羽毛球。
“這……”看向當(dāng)著自己面、取出違禁品的專家，基爾伯特的眉腳不由自主地顫抖了兩下。
院士直接向?qū)嶒炇彝庾呷?、甚至還挑釁似地?fù)]了揮球拍：“喲，看起來很有干勁嘛、年輕人。要不要和我這個老頭子比試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