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向我的唇逐漸接近,我正考慮要不要躲開,他就已經(jīng)錯開我的唇,來到我的耳邊,輕言道:“小灼姑娘很期待?”
我一臉黑線,推開他,不滿地扭過臉:“你想多了。”
我就知道這家伙又在耍我!
他笑了笑,璀璨奪目,我卻很想抽他,他知道我心里有氣,又自覺地收斂起來:“小灼姑娘,回去吧,這時候韶傾兄臺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他倒是提醒了我,我的心情可能是因?yàn)樗某霈F(xiàn)吧,也不再那么惆悵,又像平常一樣,沒心沒肺地把煩惱之事拋之腦后。
這次回來,韶傾找到了那三件稀世植物,他的任務(wù)也算完成得得心應(yīng)手。這段時間他也很少再刁難我,莫名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又疏遠(yuǎn)了不少,就連他得知我和奕非辰在一起后,他也只是說了句:“是嗎?少主如愿以償就好?!?p> 我是被他虐慣了嗎?他這么慷慨,我總覺得自己欠了他什么似的。
離考試結(jié)束已經(jīng)不到三天,我的任務(wù)卻完成得一塌糊涂,白蓮花早就跟夜澈北離開了,準(zhǔn)確來說是被我給逼走的,不過我也沒做什么太過分的事不是嗎?可奕非辰對白蓮花就是念念不忘,好多次我都看見他一人獨(dú)坐在一邊悶悶不樂,看得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至于知離,我把自己嘴上安培遺留下來的胭脂吻在了一塊絲巾上給了他,并撒謊是安培離去時親自吻的,這絲巾還是莫聞的,他一個大男人身上帶著女兒家的東西,讓我不免懷疑他和安培是不是同一類人。
知離接過絲巾反而一點(diǎn)也不高興,像他這種多愁善感的人,肯定是在替安蘿感到難過。
我當(dāng)時想也不想,就說:“知離,不如你還俗娶了安蘿吧?!?p> 換作以前,他早漲紅一張臉不停的解釋,現(xiàn)在他卻猶豫了,似乎還真有考慮過這件事。
“云灼師妹,這是你幫我完成任務(wù)提的要求嗎?”他認(rèn)真的模樣就像街邊耍雜技的。
“如果是,那你會答應(yīng)嗎?如果不是,你也會答應(yīng)嗎?”
我的問題讓他摸了好幾下自己光滑的腦袋,最后在痛苦的掙扎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會還俗的!”
嗯……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是真的會娶安蘿?
他見我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便紅著臉一溜煙地逃走了。
他剛走沒多久,真是命運(yùn)的相錯,安蘿就找上門來了,她比以前看上去沉著了不少,不再一見到我就羞羞噠噠,眼神更加堅(jiān)定了:“云灼師妹,我是來向你道別的,安培的事已經(jīng)過去,我也該回到自己隊(duì)伍中了?!?p>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我直接道。
“什么事?”
“安蘿……不,應(yīng)該是安雯才對,你這些年裝成另一個人,很累吧?”我看著她,眼神犀利。
她的反應(yīng)出乎意料的平淡:“我的確不是安蘿,當(dāng)初要嫁給賈茂富的人也是我,可安蘿為了救我卻代替了我的身份,當(dāng)時年少無知,只知道能夠逃離嫁給一個讓我討厭的人,我就興沖沖地和她互換了身份,安蘿替我穿上了嫁衣,我穿上了安蘿的衣服,由于我們是三胞胎,長得本就極為相似,哪怕變換了身份,除了最熟悉我們的安培,連爹娘也無法分清我和她?!?p> “只是……我沒想到,就因?yàn)槲乙粋€人的自私自利,而害死了自己的好姐妹安蘿,于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以安蘿的身份生活在這世上,她說過她想學(xué)習(xí)武功,我也就加入了青鳥派,我想替她好好活著,做她想做而沒有做的事,而那個叫安雯的女孩,就當(dāng)她已經(jīng)死了吧?!?p> “你這么想是你的事,只是安培在死之前,要我轉(zhuǎn)告你一件事?!蔽乙幌肫鹪谛苄苋紵牧一鹬?,安培深深地望著我,口中對我說的那最后一句話,內(nèi)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的眼中有了波瀾:“安培他說了什么?”
“愿來世,你成為他,他成為你?!蔽颐恳粋€字都說得很沉重。
“安培……”她捂住了嘴,淚水從眼中止不住地涌出,像是偽裝了許久的堅(jiān)強(qiáng)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這時正好知離從樓上下來,看見安蘿蹲在地上哭得悲傷不已,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為了幫這個呆瓜,我給了他一個很有內(nèi)涵的眼神就轉(zhuǎn)身走了,留給他一個很好的機(jī)會。
愿來世,我成為你,你成為我。安培的意思是想替安蘿和安雯一起承擔(dān)痛苦吧,他其實(shí)很善良,有時看似叛逆的人,誰人又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
我出門沒多久,就又碰見一熟人,今天的莫聞很不同,他仰著頭望著樹上飄飄落下的楓葉,清秀的側(cè)臉輪廓極其柔和,我差點(diǎn)看呆了。
不行!我得回神!我可是名草有主的人!
他轉(zhuǎn)過臉,那雙眼睛還真是秋波泛濫,還好我把持住了,語氣生硬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紅唇微啟:“在下是來告辭的。”
我心里明明揪了一下,嘴上卻說著很無情的話:“你要走關(guān)我什么事?”
“小灼姑娘和在下是朋友,自然走之前要通知一聲?!彼呓遥ρ塾?,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興些什么?
我裝作蠻不在乎的樣子:“哦,那你要去哪里?”
“海角天涯?!彼幕卮鹕跏悄:?p> 我也不再多問:“好吧,慢走不送。”
可他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主動向我要求道:“在在下走之前,小灼姑娘不表示點(diǎn)什么嗎?”
我捏了捏拳頭,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我在腰間的小囊里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一個玉石。
“小灼姑娘難道是想把它贈于在下?”他感興趣道。
“拿錯了,我換一個?!边@個玉石可是心上人給我唯一的東西,怎能說送就送?
我把它放了回去,又在小囊里摸了又摸,最后摸出了一個用木頭做的鴛鴦,本來是我前幾個晚上雕來準(zhǔn)備送給奕非辰的,可被管家婆嘲諷了一番,我就沒有送出去的勇氣了。
“吶,這個就給你了,我可是雕得很辛苦的!”我像施恩一樣把這木雕鴛鴦拿到他面前。
他雙手借過,中肯地評價:“小灼姑娘雕得這一對鴛鴦甚是好看?!?p> 我聽了激動不已:“果然只有你不會把它認(rèn)成鴨子,我突然有點(diǎn)舍不得你走了?!?p> “在下也舍不得,不過這分離只是暫時,小灼姑娘總有一天會再見到在下?!彼曋遥镲L(fēng)吹過他的發(fā)絲,輕輕揚(yáng)起,隨著飄過的落葉,他的微動的袖角被染上了那一抹枯黃。
曹烈死了,安培也死,現(xiàn)在,就連莫聞也要離開了,雖然不是死,我怎么覺得這個人即將要消失不見?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