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的手微微用力,抓緊了謝夫人的手:“娘親,你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其實方才已經(jīng)將所有話都聽在了耳朵里,而若是換做以前,謝七絕對不會讓身邊之人受這樣的氣。
可她現(xiàn)如今只是個又聾又瞎之人。
謝七的唇微微泛白,這讓她極為不舒服。
她裝作殘廢,本意是遠離是非,現(xiàn)如今是非倒是沒遠離,反倒?fàn)窟B了身邊的人。
“我沒事,蠻蠻,我沒事,”謝夫人溫和地笑了笑,只是眼角泛出了一點淡淡的紅,她摸著謝七的頭發(fā),未在她的手心寫字,只是讓湯圓去寫。
湯圓癟著嘴,她年紀(jì)雖小,但也明白是非。
謝夫人是為了謝七才如此,而整個謝家,除了謝父謝母對謝七是抱有善意的,其他人,都不喜歡謝七。
忍著淚在謝七的手心寫謝夫人沒事,湯圓知道謝七心中都明白,故此胡亂地寫了兩下,便退了開。
謝七的掌心蜷縮了一下,她沉默地和謝夫人回了房間之內(nèi)。
謝夫人坐在了椅子上面,想了想覺得自己應(yīng)該找些事情來做。
她現(xiàn)如今心中心煩氣躁,必須靜下來才成,否則怕是會讓蠻蠻感知到不對勁。
可是謝夫人才從椅子上站起來,袖子就被人抓住了。
謝夫人一驚。
蠻蠻怎的,仿佛看得見一樣?
謝七抓住了謝夫人的袖子,而后抬起頭,白綾縛住的雙眼看向了謝夫人的方向:“娘親,二哥當(dāng)初告訴我,師父已經(jīng)研制出了治療我聽覺的藥,您去煎給我好不好?”
她的神情,孱弱而乖巧。
謝夫人心中方才的疑慮消失的一干二凈。
她這才想起,因為謝七落水,外加一回家就和謝老太太生了這么大的氣,差點忘記了此事。
“我的孩子,幸好你提醒了娘親,”謝夫人的眉眼之間染上喜色,這樣重大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忘記?連忙吩咐道,“湯圓,你過來照顧蠻蠻,我去煎藥?!?p> 湯圓點點頭,認(rèn)真地道:“好的夫人,您去吧?!?p> 有湯圓照顧謝七,謝夫人也是放心的,她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而謝夫人一走,謝七臉上的笑意便消失地干干凈凈。
湯圓是明白謝七的,她小心地到了門口,看了看外面沒有人,再掩上門,對謝七道:“小姐,咱們要怎么做???”
因為外人都喊謝七喊小姐,故此湯圓也慢慢改了口。
謝七坐在了椅子上沒有動,只是渾身的氣息冷冽,讓人可以分明地感覺到,她現(xiàn)在的心情并不愉快。
房間之中擺放的熏香味一陣一陣地飄過來,然后又隱沒在房間之內(nèi),絲絲縷縷,扣人心弦。
湯圓等謝七的話等的抓耳撓腮,只覺得自己的心跟著那熏香味飄。
良久之后,謝七方才開口。
“湯圓,我想了很久,一直在想,我所處的處境?!敝x七的聲音很輕,身上冷冽的氣息也慢慢消失。
湯圓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問道:“什么處境啊?”
“大抵是,離我原來期盼的平靜的人生,越來越遠的處境吧。”謝七輕嘆了一聲。
且危機四伏,不得不步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