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乃是三朝老臣,在朝中擁有極高的聲望,也是最先反對喬隱成為太子少師的人。
而喬隱的位置也是第一排,只是坐的略略靠后。
“聽說謝將軍將二女兒接了回來?從此雙壁合整,謝將軍的掌上明珠又多了一個!”有恭維的聲音自謝巒的右下方響起,這是一個小官,故此第一排的位置輪不到他。
對于謝巒他早就想巴結,只是苦于找不到話題。
現(xiàn)在謝家二千金回來,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其余的人心底皆是暗暗罵了一句:“蠢貨!”
全京城居然還有人不知道,謝二小姐并未治愈,接回來的還是個聽不見看不見的殘廢而已,這樣夸,謝將軍怎么可能高興?
“哈哈哈哈!不敢當不敢當,”熟料,受到賀喜的謝巒開心無比,大笑兩聲,“明珠談不上,只望日后能長伴左右,滿足我們父母的思念之苦,便是幸事了?!?p> 謝巒很愛這個二女兒!
所有人都聽出了言下之意,一時間,恭賀聲不絕于耳。
喬隱沒有說話,只是幽幽地喝了一口酒。
“看,女眷入場了!”
皇后與貴妃已經(jīng)入座,進來的依次都是各家女眷。
而每進入一家,都得向主座上的皇帝行禮。
事先謝夫人已經(jīng)打過招呼,等她拍一拍謝七的手,她便行禮。
所以,當謝七慢謝夫人一步,盈盈地朝著皇帝行禮的時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處在中間的少女,如一朵寂靜盛開的花,飄逸多變的裙擺被她完美地壓制住,讓這件千層白落華淪為了她的陪襯。
白綾縛住雙眼,眉心一點紅印,黑發(fā)如墨,膚白勝雪。
他們從未想過,一個傳言的殘廢,會美到了如此地步。
“子衿見過陛下?!敝x七遙遙下拜。
“平,平身。”皇帝愣了一下方才回應。
謝夫人又輕輕碰了碰謝七,謝七方才起身。
眾人這才注意到,謝二小姐果真是看不見聽不見的,都得靠著謝夫人的提示方可行動。
皇帝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謝七,又看向了一直低著頭的謝夫人,道:“頗有皇妹當年的風姿?!?p> 此話一出,謝夫人和謝素柔都白了臉。
只是兩人擔心的原因不一樣。
而謝夫人,手心也一片冰涼。
謝七心中疑慮頓生,上一次宮中傳令謝夫人入宮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手心忽然冰涼,說明她害怕。
如果按照傳言,皇帝應該對謝夫人這個唯一的皇妹榮寵到了極致,為什么她還會這樣怕他?
謝七微微抿了抿唇,反手抓緊了謝夫人的手。
謝夫人一愣,而后像是有了力量,回道:“那妾身就替子衿謝過陛下嘉賞了。”
“哈哈哈!快入座吧!來人,將前些日子南蠻進貢的綢緞月華賜給謝二小姐!”皇帝聽了謝夫人的話,無比開心,竟是一揮手就賞賜了一匹珍稀布匹。
謝夫人再度謝恩,而后帶著謝七落座。
以往出盡風頭的謝素柔,今日卻未曾得到絲毫的關注。
謝素柔嘴唇煞白,她今日精心打扮的一切,都沒有了絲毫的作用。
魂不守舍地坐到了位置上,謝素柔捏緊了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