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慶醒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景祐,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是在景祐家里面。
他睡在沙發(fā)上,景祐坐在餐桌前面。因為景祐背對著趙元慶,趙元慶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怎么了?”趙元慶撓了撓頭發(fā),當(dāng)他的手觸碰到自己頭之后,才發(fā)覺到自己頭痛欲裂。
我不是往物業(yè)那邊走,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呢?
“你還要出門的話,讓白旋陪你一起,”景祐端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最近的天不太好?!?p> 天不太好?趙元慶通過窗戶看向外面,的確,外面霧霾很重。
他本想表示一下自己贊同的意思,但是他仰頭看景祐的神情,總覺得那句話里面飽含深意。
趙元慶也不好總待在景祐家里面,水喝的差不多,他就告辭離開。白旋沒有跟著他一起走,而是窩在景祐腳邊,蹭來蹭去很是乖巧。
景祐低頭看著白旋,彎腰下來撫摸它的脊背,“你跟在他身邊吧。”
話說到一半,他的眼神又有一點放空,白旋一直很耐心地等著他說話。
“總有人想下手?!本暗v揉了揉發(fā)抖的手,閉著眼睛說。
白旋歪了歪腦袋,沒有聽懂景祐的最后一句話,但是它很聽話地點頭,反正只要跟在那個傻蛋身邊就可以了。
白旋回去的時候,趙元慶正在翻箱倒柜地找口罩,白旋圍著他團團轉(zhuǎn),趙元慶推開它,“別鬧我,我在找口罩?!?p> 他天真地以為自己真的是因為霧霾才暈倒的,實際上是趙家的那些人開始不擇手段地奪權(quán),這其中自然少不了柯家的“幫助”。
要說這趙元慶運氣真好,恰好趕上景祐出門遇上了他,就順手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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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屬于廣照峰里面的弟子現(xiàn)在反而夾起尾巴做人,在自己家地盤里面這樣小心翼翼也是不多見了。
趙淳熙審問陳嵩,雖然不知道那個幕后黑手的模樣,但卻得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陳嵩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里。
于是等谷昱澤和一些谷雨峰弟子撤走之后,趙淳熙就準(zhǔn)備啟程去陳嵩口中的舟山。
谷昱澤帶著谷掌門尸體回去,臨走之前對趙淳熙深深地一鞠躬,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jīng)紅了眼眶,“前輩,我自知實力不夠,倘若您見到了易木,若是情況允許,能否留他一條命?”
趙淳熙點點頭,本想勸慰他幾句,可是逝者已逝,旁人如何勸說,也是在做無用功。
留下易木的命,對于谷昱澤來說,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憋了許久,趙淳熙還是說了出來:“心懷仇恨,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谷昱澤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點點頭,他轉(zhuǎn)身離開,手臂上的黑色布條平白地添了幾分悲壯。
和谷昱澤說完話,心情十分低落的趙淳熙轉(zhuǎn)過頭看著陳嵩,就覺得手癢癢,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帶路。”
陳嵩踉蹌了一下,敢怒不敢言。
到了所謂的舟山,這里陰冷的嚇人,整座山里面寸草不生,連樹木也沒有找到幾棵,到處都是沙石,荒涼的很。
腳下的石頭踩上去都有一種侵入骨髓的陰冷之感,沿著舟山往上走,像是走向地獄深處。
“這座山不像是有人的樣子,什么都沒有,是石頭山嗎?”馬楚陽實在沒有忍住,在他心里開始懷疑陳嵩帶的路到底對不對。
陳嵩被捆到現(xiàn)在,感到自己的手臂都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他由于懼怕這兩個人,忙不迭地說:“就是這里,這上面有一和個廣照峰一樣的結(jié)界。”
一路走過來,陳嵩還是挺老實的,趙淳熙有幾分相信他。
于是馬楚陽和趙淳熙就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著,這山也很奇怪,無論如何也動用不了靈力。
山頂處更加荒涼,放眼望去,周圍都是灰色的霧氣,氣味嗆人,和塵縷獸散發(fā)的那種味道很相似,看來是這里沒錯了。
周圍沒有路,只有一個山洞,趙淳熙小心地靠近,感覺到山洞口的靈力波動。
到了這里,陳嵩有些懼怕的神色,估計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大人的位置,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就從這里進去。”陳嵩指著山洞,隨即又扭動身體,“現(xiàn)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趙淳熙一放開他,他撒開了腿就往山下面跑去,馬楚陽看看到他離開的背影,有點擔(dān)心地說:“就這么輕易放他走,沒事嗎?”
“他現(xiàn)在也沒什么用了。”趙淳熙的眼睛盯著山洞口,“再說,他沒有幾天時間根本出不了這座山。”
這說的沒有錯,畢竟來的時候陳嵩是跟在趙淳熙的身后,不費吹灰之力,現(xiàn)在離開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兩個人也不去關(guān)注陳嵩,而是將目光全部轉(zhuǎn)向那個山洞。山洞如同古井一樣,波瀾不驚,馬楚陽一盯著這個山洞看,就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現(xiàn)在怎么進去?”馬楚陽覺得讓別人開門的可能性不大。
趙淳熙舉起宮闕,她拆遷隊隊長的名頭也不是白叫的,上去對著山洞口就是一劍。這一劍試探的意味頗多,因此并沒有什么作用。
一劍下去,山洞口紋絲不動。
正當(dāng)趙淳熙運氣準(zhǔn)備再來一次的時候,山洞顯出白色的光圈,從里面走出一個人,是他們都很熟悉的南枝。
她眼睛里面沒有一點驚訝的神色,似乎對趙淳熙的到來絲毫不驚訝。
“我家大人有請。”南枝側(cè)過身體,很有禮貌。
趙淳熙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是早就算計好了?
“我們只想帶回去我們的東西?!?p> 南枝沒有回答趙淳熙的話,她立直了身體,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好像對自己要說的東西猶豫不決。
她沒有下定決心說出來,另一道聲音傳出來了,“你的東西?這恐怕不見得吧?!?p> 只聞聲音不見其人,但趙淳熙依舊覺得有些耳熟,說話的語調(diào)總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為什么不現(xiàn)身?”馬楚陽覺得這個躲躲藏藏不現(xiàn)身的人實在討厭,張口就質(zhì)問。
“喻瑞陽,就算轉(zhuǎn)世重來你還是這個讓人討厭的壞脾氣?!?p> 這句話讓趙淳熙渾身一震,相反的,馬楚陽則是一臉的迷茫,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從南枝身后面緩緩走出一個人,白發(fā)紅衣的女人,透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她看著趙淳熙,輕笑出聲:“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我原以為這天來的會很遲,沒想到啊。”
是程靈語,趙淳熙認(rèn)出了紅衣女人,又看向她的白發(fā),難怪以前見到她,總覺得她頭發(fā)顏色很奇怪。
“你到底是什么人?”趙淳熙忍不住發(fā)問。
“小師妹,你怎么連大師姐都不認(rèn)識了?”
程靈語緩步靠近趙淳熙,聲音里帶了一點誘導(dǎo)的滋味。
馬楚陽害怕她對趙淳熙下黑手,便擋在趙淳熙面前,保護的姿態(tài)很明顯。
程靈語并沒有對趙淳熙出手地意圖,看到馬楚陽的動作。眼里的興趣濃郁,那種眼神讓馬楚陽渾身不舒坦。
就好像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透了一樣。
“小師妹,你真的不想知道以前發(fā)生了什么嗎?”
趙淳熙沒有接她的話,與她表面的鎮(zhèn)靜相反的是,她微微顫抖的手。
“你若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或者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回復(fù)記憶?!?p> “怎么恢復(fù)?”趙淳熙對她的話抱有一點懷疑。
“你不是從廣照峰的秘境里面得到一個石頭嗎?”
程靈語一提到廣照峰,趙淳熙就有一點奇怪的感覺。
大概是看到了她奇怪的神情,程靈語改口了,“應(yīng)該是月時門的秘境?!?p> 趙淳熙抬眼看她,半晌之后,她慢慢地說:“怎么辦?”
“那東西要用仙力激發(fā)才管用。”
趙淳熙一聽,第一反應(yīng)就找到了景祐,她后退一步,現(xiàn)在也不想求助程靈語,求助景祐應(yīng)該更加保險。
程靈語猜出了她的想法,“景祐大概是不愿意幫你的。”
趙淳熙的右眼皮跳動一下,面色漸漸變了。
“那你怎么能幫我?你莫非得道了?”
程靈語搖頭,“我要是飛升了,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不過我自有辦法。”
她拿出了一方硯臺,硯臺呈煙灰色,上面布滿了裂痕,“這是一位仙人留下的,上面還殘留著一縷仙力,足夠幫你了?!?p> “這么大方?”趙淳熙懷疑地看著他。這東西也算是珍貴的東西,用來悟道再好不過了,現(xiàn)在她這么大方的用在我的身上,她又能得到什么。
程靈語不在意趙淳熙的懷疑,“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權(quán)衡之下,趙淳熙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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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拍戲,他一直沒有趙淳熙的消息。這段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總是會有一種心慌的感覺,而這種心慌的理由,他不敢去想。
大概是他的注意力有點不集中,和他對戲的盧悅有點擔(dān)心他。
“你最近怎么了?沒睡好?”化妝師在給演員補妝,盧悅抽空問了一句。
“沒事?!本暗v笑著搖頭。
突然他捂住心臟,身體從椅子上滑下來。
周圍的人連忙上來扶他,盧悅驚慌地問他:“你還好嗎?”
這種感覺一千年以前也出現(xiàn)過一次。
一種久違的惶恐感出現(xiàn)在景祐的心頭,像以前一樣,他又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這場夢終于還是要醒了嗎?
意中緣
感謝給我投票的小仙女,從下一掌開始就要逐漸進去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