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的岳麓山,向冬川和宗政景明在和煦的春天漫步登山。
“看到這兩年你的變化,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從那次的悲傷中漸漸走出來了吧,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成家呢?”宗政景明看了身旁的向冬川一眼。
向冬川沉默一會,無奈一笑,“干嘛要提這事情呢,現(xiàn)在這社會可沒說人在三十之前一定要成家啊,而且你也知道我早就失去了父母,家里沒有人催,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一個人也自由自在!”
宗政景明一手搭在向冬川的肩膀上,“雖然是如此說,可是你真就這樣打算看著身邊的人組成自己的家庭,最后就剩你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畢竟每個人選擇的方式不同”向冬川一副看開人生的神情,但是腦海中卻不自覺的想起了兩年前在小鎮(zhèn)那個夜晚,不知道這是他這兩年真的看開還是剛才那話只是在自欺欺人。
“真的嗎?”宗政景明試探著問。
“這事情干嘛問這么認真嘛,每個人有每個人選擇生活的方式,而且我目前還在寫新書,沒時間想其它事情?!?p> “寫新書?我記得你上一本剛完結(jié)沒多久吧?現(xiàn)在又要開始了?”宗政景明有些詫異。
“創(chuàng)作不能停??!不過寫完這一本我就不再打算寫了”向冬川以一副如釋重負的語氣。
“啊!寫完這本你就不打算寫作了嗎?”宗政景明神啟則是表現(xiàn)的非常驚訝,他很難想到他認識的向冬川有一天會說不打算寫作了。
“是啊,這是最后一本了,我也跟我編輯說好了,他也尊重我的選擇,我想我的前半生一直為寫作這個理想奔跑著,那往后的后半生我想好好的體驗世界?。 毕蚨ㄒ荒樶屓豢聪蚯胺綄⒁竭_的山頂,他的目光在此刻充斥新光。
宗政景明看向向冬川,這是時隔兩年宗政景明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采,像是要迎接一個新生的神采。
這時宗政景明便打消了再勸向冬川的想法,只是在他的肩膀拍了拍,“既然你是這樣想,那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你要去旅游世界,我可能是陪不了了你的,我公司我還是走不開,我可無法像你一樣拋開一切去遠行,不過后面也有可能我們在這世界的一角相遇也說不定!”最后一句話也暗示宗政景明有一天不想在公司繼續(xù)干了,說不定也會像他向冬川一樣,出門遠行看看這世界的各處風光。
“呵!那我期待那一天!”向冬川輕笑一聲,“對了,之前你一直帶著的那個后輩現(xiàn)在如何了?!?p> “他啊,這兩年在公司干的不錯,能力也是非常,是一個潛力股呢,現(xiàn)在在公司已經(jīng)是一個小組組長了”提起他之前帶著的文景,宗政景明也是談笑風生,語氣中充斥著對文景能力的贊揚。
“也是,我雖然和他交涉不多,不過能看出一點!”向冬川語氣中也是對文景這位后生的肯定。
“三月了!”宗政景明突然說道。
“啊嘞?三月?”向冬川詫異的看向宗政景明。
宗政景明扭頭看向向冬川,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還記得大學有一堂課上一位老師說的那句話嗎?‘三月桃花始盛開!’”
向冬川忽然想到那年春天大學時,櫻花正盛的三月,那時校園大道夾道兩旁的櫻花樹櫻花紛飛,在春天的校園中點綴一抹粉艷一點浪漫,那年同為同窗的他、林雪陽、宗政景明和凌秋四人談笑愜意的漫步在那條盛開櫻花的大道,雖然至今已經(jīng)近十年的時光,可是想起那樣的時光,還是會讓人無比懷念,畢竟那樣愜意無憂時光,后面的歲月再也沒有重現(xiàn)過了。
2029年的4月,向冬川的《回憶的金秋》正式發(fā)版,同時在新書的發(fā)布會上向冬川也正式向他的讀者相告,這將是他寫的最后一本書,今后他將正式封筆,不會再從事寫作,永遠退出作家這個身份,他說他的前半生是為寫作這個年少時的理想奔走,而今他的后半生想去看一看這個世界,不再為任何東西束縛。
杭州的一家咖啡店,向冬川和他多年的編輯在靠落地窗的桌子相對而坐,兩人桌前的咖啡散升騰著熱氣,向冬川的編輯是帶著黑框眼鏡留著文藝中分長發(fā)的中年男子,張昭,是向冬川寫作生涯中的第一任編輯,而今來看也是最后一位,“既然你今天跟外界說了不再寫作的事情,我想你今后應(yīng)該也不會再從杭州和南京之間行走了吧,后面你是什么打算呢?回老家?”張昭抬頭目光看著向冬川。
向冬川扭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語氣帶著感慨“后面應(yīng)該會很少來這里了,南京的話我自然也是不會待了,至于之前在南京買的房子,我打算賣了,先回老家待一段時間,然后再打算后面的行程?!?p> “這些年非常感謝你對我的照拂,當初要不是你,我可能都不一定有現(xiàn)在境遇,記得小學還是初中時課文上有句話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如果我當初沒有碰到您這位伯樂,可能我現(xiàn)在仍舊從事著IT,而不是現(xiàn)在作家身份了”向冬川回過頭看著眼前當初對他照拂有加的張昭,眼睛真摯,語氣誠懇。
“害,要分別就要喜歡講這些容易感慨的話,和我當初遇見你時沒啥變化,你自比千里馬自然是你有那實力,但是我卻不敢自比伯樂,只能說當初是運氣使然,看到你寫的小說,要是換做其它編輯比我先看到,以你寫小說的才華也能走上現(xiàn)在的道路的”張昭拿起桌上的咖啡,緩慢的喝了一口。
“好了,那就不要互相推辭了,我們這算互相成就吧!”向冬川舉起杯子示意張昭。
剛放下杯子的張昭看到向冬川這架勢,再次舉杯兩人輕微碰杯,喝了各自杯中的咖啡。
“再過幾年,我估計也不會做編輯了,雖然我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但是我想從事一下其它的行業(yè),我在這一行奉獻了我青春,而今我也打算告別這個行業(yè)了!”張昭放下杯中,眼眶底下也是一種如釋重負。
“當然這不是我一時興起,而是思考了很久的事情!”張昭抬頭看向向冬川,突然就笑了起來。
向冬川欣然會意,也是一笑,再次扭頭看向窗外公路來回的車輛,他想這是他最后一次看杭州的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