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相大白,答案水落石出。
云中溪要殺顏未央不難理解,于云中溪而言,外面他們的流言蜚語已然將其塑造成金童玉女,牽扯頗深。而皇帝顯然在太子薨逝后對云中溪早沒了信任,云中溪面見皇帝一面都難,唯一能為太子報仇的方式便是親手殺了顏未央。
祝萋萋見事不妙,帶了人皮面具便跳下房頂從窗戶竄了進去,不待云中溪反應,將手中石子扔出打中穴道,云中溪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那顏未央慌忙起身,驚魂未定望著祝萋萋,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篤定祝齊闖進來是為了救她,忽然落下淚委屈道:“祝捕快,救本宮……”
祝萋萋卻伸手點了她的穴道,這顏未央沒了顏玖和耶律勰就是折了翅膀的老鷹,她冷哼道:“有什么話,公主殿下還是去跟陛下說吧!”
她從懷中掏出雁蕩山老皇帝給自己的金牌,搖了搖頭嘆道:“果然,最后這案子到底是我查了……”
她思及此,出了門,跳出王府,往皇宮而去,卻見宮門竟下鑰了,似乎比平時早了些,門口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她拉過時常見到的侍衛(wèi)問:“今天怎么那么早下鑰?”
“不知道,是上頭的命令?!?p> 祝萋萋有些失望,摸了摸下巴還是準備用老辦法——翻墻。尋了個守衛(wèi)頗為薄弱的地方翻了進去,便愕然于皇宮中的禁衛(wèi)軍竟比門口還多了一番,她躲在樹叢后,一隊侍衛(wèi)從前走過,走在最后那個侍衛(wèi)忽然朝她瞥了一眼,赫然便是煙十九。
煙十九趁著侍衛(wèi)前進,輕聲離開縮進樹叢后,祝萋萋連忙將人拉下蹲下去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御林軍被控制了,宮中侍衛(wèi)現在將東宮包圍了起來?!睙熓捧玖缩久?,繼續(xù)道:“燕蘅躲在聽雨軒,不會有事。”
祝萋萋卻半分不想聽關于燕蘅的事情,疑惑道:“你是說整個皇宮被人控制了,下手的人是云滅?”
“是不是云滅我不知道,大梁皇室的天要變了,咱們趕緊走吧……”說著,煙十九便要拉著祝萋萋離開。
祝萋萋卻反手拉住煙十九道:“如果是云滅,他便是以下犯上,犯的是謀逆之罪,這個罪足以讓他下十八層地獄了!煙十九,你聽我說,你去景王府告訴景王這里的事情,讓他無論如何進宮勤王!”
煙十九神色復雜的望了望她,蹙眉道:“我最不喜涉皇室內斗,我不愿意!”
“十九,相信我,我比你還不喜歡皇室內斗。只是我不得不去做這件事情!我求你幫我!”祝萋萋神色堅定,抓著煙十九的手腕道。
煙十九別過臉,依舊不愿意。祝萋萋卻急了繼續(xù)道:“你說過任我馬首是瞻,是不是大小姐說的話已經沒用了?”
煙十九抿了抿唇,吸了口氣,足尖一點跳上了墻頭,不一會兒便消失不見。祝萋萋不知道他到底答應沒有,轉身便朝東宮而去,避開侍衛(wèi),好不容易才進了太子寢殿,門口重重包圍,硬是不見一只蒼蠅飛進去。
不一會兒,便見一個小宮女從里面抱著食盒哭哭啼啼的出來,對門口的侍衛(wèi)說了什么,方才離開。
祝萋萋靈機一動,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宮裝提著食盒的小宮女便從大殿外走來,那門口的侍衛(wèi)伸手道:“不是剛送過飯么?”
“……”祝萋萋心說若是你不讓我進去,我特么紛紛中抬手就絕地反殺。
結果那侍衛(wèi)看了祝萋萋一眼便讓路了,祝萋萋愣了愣,門已經打開了,朝里面走進去。
卻聽里面有個斯斯文文的聲音,含著低低的笑聲道:“皇兄,你不會是在等人吧?”
“云滅,枉朕對你這么好!你竟然逼宮!”皇帝坐在椅子上,燃起薄怒。
“逼宮?!逼宮算什么?你現在也該嘗到家破人亡的滋味吧,太子死了,景王云中溪被你污蔑成了弒兄之人,你最得意的兩個兒子被我廢了,皇兄,你現在該知道我當時的滋味了吧!”云滅坐在皇帝對面的椅子上,望著他,聲音緩緩的恰似嘮嗑加長,可是每一句又帶著一股堅定的殺意。
“你母妃不是我殺的。”皇帝蹙眉盯著他,云滅卻忽然一笑:“本王當然知道我母妃不是你殺的??蓡驹疲业膯驹迫绻皇且驗槟愣喾录捎谖?!喚云豈會赴死!”
祝萋萋心中震驚,往前的步子卻是停下了,只得按捺下心中疑惑躲到帷帳下細細聽。
皇帝嘆了口氣道:“當日是你求娶喚云公主,也是你冷落了她,是你在她生產之時不回去看她,她才會……”
云滅眸中閃過一絲冷厲,站起身來,指著皇帝聲音憤憤道:“是你!若不是你疑心病重!懷疑我與大寒勾結謀奪你的皇位!于是整個大梁皇室都對她指手畫腳,不是落水便是下毒,我想帶她云游,誰知她卻懷孕無法四處行走!我便假裝冷落她,假裝在外花天酒地!派人死死守著她,生怕她在離王府受委屈??蛇€是你,那日喚云生產,你與我在花樓里秉燭夜談,害我無法回去!是你!若非是你,喚云那一夜就不會死了……”
云滅說這話的時候,眸子里已經落下淚來,咬了咬牙方才緩緩坐下來,閉了閉眼收斂情緒。
祝萋萋五指慢慢握緊,只覺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蔓延上來。她的喚云并沒有看錯人,只是云滅終究是辜負了喚云的一腔深情!
皇帝卻笑了笑道:“云滅,為了皇位,你便拉出個女人當做你冠冕堂皇的理由么?”
云滅冷笑起來,卻是不屑道:“為了皇位?皇兄未免太看得起你的皇位了吧!你以為我為什么沒算計云中程,不過是因為是想為大梁留個皇帝,至于云中程能不能將你嘔心瀝血一輩子的江山治理好,那便另說了……”
“你!”聞言皇帝臉色方才微微一變,胸口微微起伏,復又閉了閉眼睛平復下來:“朕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那龍喚云委實留不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遠必誅。”
說得好聽,當日下令來我大寒求和親的時可不是這般的!祝萋萋望向皇帝的目光沉了沉,她哪里還管什么公道!天下都不能給喚云一個公道,因為這個公道皇帝一輩子都不會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