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兩人沒有再聊什么,彼此重復著切割、咀嚼、吞咽的機械動作,席間只偶爾傳來一兩聲刀叉碰撞的清響。
咽下最后一口牛排,應杉月放下了刀叉,用放在一旁微濕的毛巾擦凈了嘴,然后再次同寧朗道別:
“老師,多謝你的款待,我先走了。”
這一次寧朗沒有阻攔她,只輕輕點了點頭。
應杉月獨自一人漫步在夜色之中,腹中傳來些許不適感,她輕輕捂著胃部,開始后悔剛才吃撐了。
記憶中的那天,她似乎也是這樣捂著隱隱作痛的胃部,一邊抱怨著一邊勉強自己吞咽下口中的食物。
應杉月自嘲地笑了笑,看來她心疼錢的毛病還是沒改啊。
與此同時,遲遲沒有等到短信回復的薛嵐可謂是心急如焚,盡管他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但他時不時點開手機的小動作還是引起了王秘書的注意。
“嵐總,您一會兒還有事嗎?”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行程安排,確認沒有疏漏后,王秘書謹慎地開口問道。
薛嵐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后,他開口說道:“接下來的行程都幫我推了吧,然后訂一張今晚回C市的機票?!?p> “啊?”以為是太過疲勞產生了幻聽,王秘書呆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薛嵐,嘴巴也微微張開著,從中蹦跳出感慨的音符。
今晚,王秘書從業(yè)生涯第一次失態(tài)了。
“還不去?”見他愣在原地,薛嵐催促了一句。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歸心似箭。
“啊,是,我馬上去辦!”王秘書忙不迭地答應,趕忙開始著手薛嵐的吩咐,力圖挽回自己精明能干的形象。
薛嵐回到C市的時候已是深夜。
薛嵐本想等到明早再同應杉月解釋,但當他經過房間的時候卻發(fā)現她的房門虛掩著,從中透出些許光亮。
疑惑著她怎么還沒睡,薛嵐輕輕敲了敲房門。
沒人回答。
薛嵐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然后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里開著空調,進門便是一陣舒爽的涼風。本是恰到好處的溫度,但當薛嵐看到穿了一身單薄的睡衣,伏在桌案前沉沉睡去的應杉月時,他不悅地皺了皺眉。
怎么這么不注意,萬一著涼了怎么辦。
薛嵐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抱起了她,果然從她的手背感到了些許涼意。
睡意朦朧之間,應杉月感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輕輕抱起,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竟是薛嵐的面孔。
原來還在夢里啊,竟然夢到了他。
對著“夢中”薛嵐的臉,應杉月癡癡地笑了,然后小聲地同他道了句:“晚安?!?p> 原以為她醒了,不曾想在說完“晚安”后,懷中的少女又安然閉上了眼睛。
薛嵐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把她放到了床上。
沾到枕頭后,應杉月睡得愈發(fā)沉穩(wěn),絲毫沒有發(fā)覺他人的存在。她的呼吸聲清淺且安穩(wěn),于寂靜的臥室中清晰可聞。
看著她安靜的睡顏,薛嵐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你真是太沒有防備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