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的模樣真不錯,好久沒遇到條件這么好的女死者了!”
況競澤從殯儀館“仁愛廳”出來后,一邊暗自思量,一邊快步往大廳后面的一條僻靜的斜坡路走去。
況競澤今年四十四歲,是鳳縣殯儀館的一名入殮師。她的丈夫阮中行原來在煙廠上班,是一名電工,后來因為煙廠倒閉失了業(yè),于是通過妻子的關(guān)系,又進(jìn)入殯儀館來上班了,除了干電工活外,還兼做一些殯儀館里的雜活。
夫婦二人的月工資加起來雖然不到萬元,但家里沒有別的負(fù)擔(dān),兒子也已經(jīng)大專畢業(yè),開始工作了,所以兩口子的經(jīng)濟還算過得去。
不過這些都只是表面現(xiàn)象。他們家真正的收入,其實并不靠工資,而是另有“發(fā)財之道”。
他們干的那種逼女鬼賣淫的“生意”不但是一種無本買賣,而且最重要的是,與別的“同行”相比,他們要安全得多!因為替他們賣淫賺錢的不是人,而是女鬼,所以他們根本不用擔(dān)心被警察發(fā)現(xiàn)。
唯一對他們構(gòu)成了一點wei'xie威脅的,只有他們發(fā)出去的那些色情小卡片。不過,就算有一天那種小卡片落到了警察的手里,他們也不用太過緊張。因為卡片上面的一個聯(lián)系號碼,只是肖輝生前使用過的手機號碼。另一個號碼則根本打不通,是個空號。
他們之所以把這個空號也印在卡片上面,目的只是為了迷惑警方。
如果那種小卡片落到警察手里的話,警方肯定會調(diào)查卡片上面的兩個聯(lián)系號碼。當(dāng)警方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手機號碼根本打不通,另一個號碼的登記信息,顯示機主是已經(jīng)死去了十八年的肖輝的話,肯定不會想到鬼,而會認(rèn)為是別人拾到了肖輝生前丟失的手機,或者盜用了肖輝的身份證。
就算警方會對兩家產(chǎn)生一絲懷疑,但只要兩家人死活不承認(rèn),加之警官又沒法抓住女鬼,所以警方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總之,因為有肖輝的暗中幫助,況競香和妹妹況競澤兩家人這幾年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就在半個月前,況競澤和丈夫又在省城里購買了一套大戶型商品房。這已是他們家在省城購買的第二套房子了。前年,他們的兒子阮小慶還在省城一所高職院校讀書時,兩口子就在省城為兒子購買了一套房子。
阮小慶畢業(yè)后,與女朋友小崔住進(jìn)了那套房子里。但因小崔一直不喜歡房子的裝修風(fēng)格,所以夫婦倆決定重買一套房子給兒子和未來的兒媳,而將原來那套房子作為他們自己在省城的家。
今天上午,他們接到了售樓處打來的電話,要他們今天去省城簽購房合同,所以況競澤的丈夫阮中行特意給單位請了兩天假,準(zhǔn)備下午上省城一趟。
這條斜坡路的盡頭,是殯儀館的一段圍墻。院墻外面是一片竹林,院墻里面是一小塊形狀不規(guī)則的水泥壩子,因為距離前面的那些大廳較遠(yuǎn),一般的客人很少會走到這兒來,所以況競澤才會選擇這個比較僻靜的地方來打電話。
她發(fā)現(xiàn)今天停放在“仁愛廳”里的那個女死者模樣很漂亮,決定要趁今天晚上,死者的靈魂尚未離開尸體前,用謊言欺騙她的靈魂。
但今晚值夜班的入殮師不是她,而是她的同事方智,所以她想來這兒給方智打一個電話。
雖然方智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很可能不會答應(yīng)她調(diào)班的請求,但那個女死者的條件實在不錯,她不甘心浪費“資源”,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跟方智商量一下調(diào)班的事情。
她三步并做兩步地走到院墻下面后,眼見四下無人,正要拿出手機給方智打電話,恰在這時丈夫阮中行給她打來了電話。
早不打遲不打,偏偏這個時候打!
因為心里有些著急,所以對丈夫的這個電話,心里有一團無名怒火。電話剛接通,她就沒好氣地對丈夫說道:“我現(xiàn)在有事情,你過一會再打過來!”
正要掛斷電話,卻聽丈夫說道:“你快去請個假,出大事了!”
況競澤微微一震,“你說什么?出……出什么事情了?”
“唉,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
“你怎么說話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你的姐姐死了!”
阮中行說這話時,音量突然降低了一些,好像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呆了一下,才顫聲問道:“你說什么?我……我姐姐死了?你……你聽誰說的?”
“我也是剛剛接到的電話,是一名公安人員打來的電話?!?p> “什么?是……是公安人員打來的電話?”一種極其不祥的預(yù)感從她的后背爬上來!
“嗯,是一名警官打來的電話。他說他是XX派出所的,姓楊,嗯,不對,好像是姓張?我有點記混了。”
“唉呀,管他姓張還是姓楊,有什么重要嗎?”她沒好氣地打斷丈夫的話。
若是平時,都這個時候了,丈夫還語無倫次地說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廢話,她一定會破口大罵幾句,但現(xiàn)在她卻沒有這個心情。因為她已經(jīng)嚇得心膽欲裂!
天哪,姐姐怎么突然死去了?
她是怎么死的?為什么打來電話的人會是警察?
難道……姐姐那邊出事了嗎?
不會吧,不會吧,我們這種生意,是很保險的!就算警官發(fā)現(xiàn)了那種卡片,找到了姐姐,姐姐也不至于那么膽小怕事,一看見警察上門,就嚇?biāo)懒税桑?p> 她呆了幾秒鐘,才又問道:“那個警官是怎么說的?他們……不會已經(jīng)掌握了我們在做這種生意的證據(jù)了吧?”
“看來還沒有,”阮中行嘆了口氣,“聽那個警官說,你姐姐是昨天晚上死去的,死因可能是……急性心肌梗塞。”
“急性心肌梗塞?”況競澤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