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雷爸爸
楊小秦也沒客氣,語氣平靜,好似自言自語:“你的確不是地主家的長工,可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在那兒多愁善感,你酸不酸???”
雷琨扭過頭來:“小秦同學(xué),你什么時候也開始性格歧視了?難道張旭到了我這年紀(jì)就該封筆?杜甫到了我這年紀(jì)就不能寫詩了?”
楊小秦直接懟回去:“草圣詩圣幾千年才出一個,而有些人,沒有藝術(shù)家的命,卻一身藝術(shù)家的病。”
“這你還真就說對了!”雷琨站起身來:“有些人,明明是自己吃錯了藥,還非得賴整個世界對他不善良,你說這是不是自找的?”
小秦助理瞬間黑臉。
這也太反常了。方生平還是頭一回見他們跟倆老太太斗嘴似的互撕。猶豫了一下,才道:“這又打的什么啞迷?”
楊小秦明顯是氣兒不順:“奉勸你別跟他一塊發(fā)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也不理方生平一臉懵逼,甩門就出去了。
“你們這是……”怎么跟夫妻吵架似的?方生平差點就脫口:你們老夫老妻還吵個什么勁兒啊!好在他及時剎住了,才沒撞楊小秦的槍口上。
方姓某人看了眼大門,又看了眼雷琨,直覺雷大神這回玩大了。連平時不聲不響、只負責(zé)微笑的小秦助理都炸毛了,肯定不是潦草小事。那自己還要不要往上湊呢?方生平直覺想后退,但看雷琨一副詩和遠方的德性,又于心不忍。
經(jīng)過這幾個月的打磨,方生平也開始習(xí)慣了生活就是俗世紛擾,多一事不多少,少一事不少,且聽聽看。
這一回,雷琨不像以往那般開門見山,反倒七拐八拐,猶猶豫豫。磨蹭了好半晌,每次都在方生平以為他想和自己說的時候,雷琨卻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又原原本本把這口氣吐出來,看得人那叫一個心急。
“是不知道怎么說?還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方生平坐沙發(fā)上以手支頭:“我認識的小鵬哥可從來沒這么優(yōu)柔寡斷過。如果你想說,我這個人嘴很嚴。”
雷琨忽然悵然道:“如果坐在對面的是個紅顏知己,我想我會很樂意傾訴一番,不過你嘛……”
方生平笑了:“但凡你要是能找紅顏知己傾訴,就不會在這兒陰陽怪氣了?!?p> 雷琨又長出了一口氣:“好吧!既然都趕到這兒了,跟你說說也無妨。其實就是……我有個兒子……”
方生平挑眉:“你不是沒結(jié)婚呢嗎?”
難道是誰偷生了?那也不對呀!雷琨這貨找女人一向刁鉆,玩出人命這種事幾乎不會發(fā)生。那這兒子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雷琨笑得像個藏了骨頭的小狼狗:“我是沒結(jié)婚,但也不耽誤我有兒子吧?”
呵!呵!
方生平干笑兩聲。心道:又想挑戰(zhàn)我三觀是不是?
“孩子是無辜的?!崩诅蝗幻俺鲞@么一句話來。
哦……孩子是無辜的……那下一句是不是就該說:不能讓孩子在不完整的家庭里有個悲催的童年?然后雷厲風(fēng)行奉子成婚,明天就民政局扯證兒結(jié)婚,昭告天下結(jié)束單身生涯,從此拖家?guī)Э?,過上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方生平這邊聯(lián)想,雷琨卻道:“上個禮拜我見了他,兒子還跟我住了兩天。你肯定不能想象,我面對一個青春期的孩子,我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同時,我還很興奮,一整天都在想,我這老破車也算翻新上路了,為人父的感覺,從來都沒這么強烈過?!?p> “是啊!當(dāng)?shù)寺?!自然不一樣。而且孩子還……”方生平順著他說,可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兒:“青春期的孩子?”
方生平還以為是剛出生的小豆丁呢!
“很驚訝我有這么大的兒子吧?”雷琨笑他少見多怪:“哥哥我也是小四十的人了好吧?有個十來歲的大兒子不是很正常嗎?”
方生平指著他,半晌才憋出倆字兒來:“禽獸!”
雷琨也不在意,懷念道:“當(dāng)年我一窮二白,孩子他媽生他都沒跟我說一聲。”
原來還是個有緣無分……不對,也不能說是有緣無分,都開花結(jié)果了,可不是一般緣分:“然后呢?”
“然后我們還共事過一段時間,現(xiàn)在想來,她那時是想幫我立業(yè),得到她家人的認可,可惜……”
都“可惜”了,這一聽就是沒成功。方生平識趣地沒有追問。
“現(xiàn)在,孩子她媽又回來了,說希望我?guī)退?。”他頓了頓,補充道:“其實也相當(dāng)于是在幫我。你說,這雙贏的買賣,我有拒絕的理由嗎?”
方生平不置可否:“那就得看值不值得唄!小秦助理就是因為這事兒鬧別扭?”
雷琨點頭。
那這就更匪夷所思了。按理來說,楊小秦這樣反對顯得他太不懂事了。試想,你老板年近四十了,還是個鑲金邊兒的白金單身狗,好容易有現(xiàn)成的老板娘帶了便宜兒子找上門來,你急赤白臉個什么勁兒啊!這也說不過去,所以,楊小秦反應(yīng)激烈一定另有原因。
“楊小秦和你兒子他媽有仇?”
雷琨再次點頭:“算是?!?p> “那女人八成還想跟你重溫舊夢,破鏡重圓吧?”
雷琨又一次點頭:“貌似?!?p> 方生平無語。
雷琨喝了口水:“看破不說破,是一門學(xué)問?!?p> 方生平搖頭:“不不不,該說的還得說?!彼埠攘丝谒骸艾F(xiàn)在的問題不是楊小秦反對與否,而是他們的過結(jié)有沒有得解,還有,你和孩兒他媽還有可能嗎?”
雷琨連忙搖頭:“時間相隔太久,見了面就是兩個陌生人,哪那么容易從新開始。至于小秦心里的坎兒,現(xiàn)在也不能算個事兒了?!?p> 方生平客觀分析道:“生意,可做。感情,待定。楊小秦,是他自己鉆牛角尖。而且,以小秦助理的性子,不可能阻攔你認兒子,一切還有的商量?!?p> “話是這么說,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如果事情能這么簡單就好了。”雷琨沒把這里邊更復(fù)雜的內(nèi)情跟他交待。但方生平說的,也算是話糙理不糙。
有一搭沒一搭地,他們漸漸從雷琨兒子,聊到李家那獨苗強強,不免又是感慨一番。
最后,又聊到傳媒公司如今的情況。在聽到張子峰非但聽不進勸,還冷嘲熱諷一番之后,雷琨只是笑笑:“這樣也好,免得日后麻煩?!?p> 方生平不免感嘆:“轉(zhuǎn)了這么一大圈,竟然又跟厲朋對上了?!?p> “是??!”雷琨略有深意的看了方生平一眼:“你跟他,總會有一較高下的時候?!?p> “一較高下?”方生平咂吧這幾個字,有些無奈:“都這么多次了,我一直節(jié)節(jié)退敗,被人追著打,想想還真窩囊?!?p> 雷琨端起杯子:“禍兮福之所伏。有時候,失敗說不定是另一種形式的勝利,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方生平直覺他話里有話,追問道:“什么意思?”
王七念經(jīng)
昨天有人問我為什么斷更,其實也挺抱歉的。我每天都在寫,有時候一章寫完不滿意,就一直改一直改,難免耽誤了進度,就算上架全勤也是拿不到的。我知道自己還不夠好,也想通過這個過程摸索自己的路子,更的慢了還請諒解。最后,能堅持看到這一章的應(yīng)該不多,在此感謝,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