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見劍拔弩張的兩邊似乎又要有一場龍爭虎斗,而此時的他卻不再是觸發(fā)對象,深吸了一口氣,卻在不經(jīng)意之間發(fā)現(xiàn)姜道一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在船上了。
連忙對著謫仙子告辭道:“仙子,我得去追捕姜大夫歸案了,先行告辭?!?p> “安兄小心,還有,多謝安兄的浮世繪?!?p> 謫仙子并沒有多說什么,安逸是留在這里是他的自由,她無權(quán)干涉。
安逸告辭后便帶上宋青書與溫凌煙準(zhǔn)備下船,此地不宜久留。
“等等,把我弟帶上,他的任務(wù)跟你一樣,要抓捕血案真兇!”
狄茵心中還是擔(dān)心這花和尚會對這些小輩做些什么,還是跟著安逸一起離去好些。
狄青深深的看了一眼狄茵,似乎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他姐會出事,屁顛屁顛的跟著安逸下了船。
“對了,姜先生應(yīng)該是去了那個方向!”
謫仙子在安逸下船的前一刻指了指選妃臺的方向,雖然剛剛一直在專心戰(zhàn)斗,但是身處她的混沌青蓮法相之中的動靜,她還是了解的比較清楚的。
安逸拜謝,帶著幾人離去,北新橋宛若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安靜的可怕。
……
在選妃臺前的閣樓前不遠處的屋脊上,安逸成功截胡了姜道一,月色下的姜道一身影十分蕭條,但卻充滿了一種神秘的色彩。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完成了昆侖殿散布在諸天萬界的浮世繪。
就算他是這連環(huán)血案的殺人兇手,安逸依舊很佩服他,不僅僅是因為他完成了浮世繪,也為他以前救過的人,包括他自己。
“姜大夫,別跑了,今夜的福生無上丹你已經(jīng)失敗了,凌煙姑娘的瑤光之血你取不到了,就算你到了皇帝面前,也是沒什么用處的?!?p> 姜道一看著閣樓打開的窗戶,那樓便是他們之前約定好的樓,今日一早,福生無上丹交給魏公公,他可以取走兩粒,魏忠賢保他永不受侵擾。
“姜大夫?”
閣樓里面探出一個人影,聲音有些嘶啞,那是魏忠賢的聲音。
天啟帝如今已經(jīng)昏迷不醒,魏忠賢很怕天啟帝就這樣一命嗚呼,而就在此時,姜大夫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他連忙探出頭查看,果然,月光下的屋脊上,站著的便是姜道一。
“拜見魏公公,小人正是姜大夫,乃是夏大人約定好送丹之人!”
魏忠賢看著姜道一激動的手舞足蹈,小天啟,你的救命藥,來了!
“快快快,呈上來!”
姜道一正要說話,遠處的安逸懷著月羽,疑惑的問道:“姜大夫,你的藥引尚未完整,不怕丹藥化毒嗎?”
是藥三分毒,藥材藥引的比例就算是微調(diào),都有可能有完全不一樣的結(jié)果,他不相信這福生無上丹缺少一味藥引也可以達到那種效果。
姜道一從袖子掏出那裝著福生無上丹的玉瓶,對著月光瞇著眼笑了。
“安大人,其實很多時候,你所看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你所認定的也很片面……”
說完便從袖中拿出一個小上不少的玉瓶,緩緩的打開蓋子,濃郁的血腥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今夜有細細微風(fēng),片刻便到了安逸的鼻間。
一滴滴鮮血順著瓶口滴入裝著福生無上丹的玉瓶之中,血滴子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散發(fā)著一縷縷微弱的生生不息的氣息,可也有一種蘊含其中的病態(tài)是不易察覺到的。
“這是……”
最后一滴血自瓶中滴出,姜道一看著安逸笑道:“沒錯,瑤光之血?!?p> 不可思議,溫凌煙在他身邊未曾出過事,姜道一哪來的瑤光之血?
“安大人是不是想不透這瑤光之血從何而來?你仔細聞聞這血的味道?!?p> 姜道一說完將玉瓶扔向安逸,等著手中的福生無上丹吸收那瑤光之血的精華,等待丹成。
安逸一把接過那個小玉瓶,放在鼻尖輕輕聞了聞,臉色愈加驚疑,這血……好生熟悉啊。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一口咬破了指蛋,一滴鮮血滲出,安逸嗅著屬于自己的體內(nèi)的血的味道,再聞了聞玉瓶中殘留的血的味道,驚訝的看著姜道一,這血,不是他的嗎?
“安大人看來對自己的身子很了解,就連一滴血的味道都能記住,沒錯,這就是你的血,安大人雖然算到了你身后那女子是瑤光星命,卻未曾想過,自己實際上也是瑤光星命,而我,早就知道了?!?p> 在雛鳳軒為安逸療傷的時候,他雖然不知道安逸的生辰,但是憑借對于丹方之中血的描述,他幾乎認定安逸的血,便是他最后會需要的藥引,便取了一些。
只是因為那時候妙玄在一旁,他不可能殺了安逸來布下七元解厄禁咒。
雖然沒有禁咒來保證安逸的血的純度,但是姜道一相信,安逸的血只會比布下七元解厄禁咒之后的血更精純,作為醫(yī)師,他能感受到這血之中那股生生不息的脈動。
安逸深吸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嗎?千算萬算,竟然未曾料到,自己竟然還是落入了姜道一的手中。
“無論你丹成與否,你都殺了人,我還是要抓你歸案的。”
安逸便一個飛躍到了姜道一身邊,一把扣著姜道一看著魏忠賢道:“魏公公,這人便是京城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我要將其帶到鎮(zhèn)撫司衙門聽候處置!”
魏忠賢的臉色很難看,像是聽到了惹人惱怒的笑話一般,“大膽賊子,你說姜大夫是兇手便是兇手了嗎?”
隨即看著被扣住的姜道一笑道:“姜大夫,你說你是兇手嗎?”
姜道一胳膊被姜道一卡主動彈不得,臉上卻是謎一般的笑容,似乎一點都不擔(dān)心,“稟告魏公公,我就是兇手啊?!?p> 魏忠賢的臉色一滯,這姜大夫什么意思?看著安逸自姜道一手中奪過的藥,深吸一口氣,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兇手?什么兇手,那幾人都是該死的東林逆黨!姜大夫為民除害,為陛下分憂,應(yīng)當(dāng)大賞!”
安逸仿佛覺得自己聽錯了魏忠賢所說的話,殺人兇手綁到你眼前,你竟然說他是功臣?
當(dāng)真如此顛倒黑白的嗎?
“魏公公三思,我先將其押入鎮(zhèn)撫司衙門,魏公公再做定奪吧!”
魏忠賢聽見屋里愈來愈微弱的呼吸聲,握著欄桿的手抓的更緊了,臉色已經(jīng)開始抓狂。
“你抓過去又有什么用?鎮(zhèn)撫司衙門聽你的聽我的?天理昭彰只是個玩笑,這世界的規(guī)矩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定的,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