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兄長,太學(xué)漸漸不太平了,你們就別去瞎折騰了,咱們家經(jīng)不起折騰?!备]冕有點氣急道。
“你想干啥?”竇機眼神躲避的問。
“三位兄長如今也算學(xué)有所成,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想幾位兄長如此在京城這么糟蹋錢財在器物上,還不如游歷各州府,結(jié)識天下英豪?!?p> “這能行嗎?”竇紹有點擔(dān)憂道。
“兄長,當(dāng)然可以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咱們只是暫退朝堂,難道以后還讓父親一個人進朝堂單打獨斗嗎?”
“叔父不是和李元禮、陳仲舉是好友嗎?干嘛要和他們斗?”竇靖不解道。
“這個現(xiàn)在一下還說不清楚,你們?nèi)プ鼍托辛耍业隙ㄒ矘酚^其成?!备]冕有點難為情的說。
竇機有點興奮的說:“這樣可以嗎?”
“應(yīng)當(dāng)可以吧,每個月讓我爹給你們錢,如果幾位兄長能獲得八廚那樣的名聲,那就再好不過了?!?p> “哎呀,還是四弟說的有道理,咱們終日在太學(xué)無所事事,如此虛度光陰,我也為之不齒,因此我覺得,四弟說法沒錯,不知二弟、三弟怎么看?”竇機有點興奮的摩拳擦掌起來。
竇機撓了撓頭,臉色不自然道:“可是父母在,不遠(yuǎn)游,這樣不好吧?!?p> “老三,你別是迷上京城不想出去吧?!备]靖挖苦起來。
“沒,我怎么會呢?可我還想在雙親膝下盡孝。”
竇機說著冠冕堂皇的借口,竇冕聽后差點笑暈過去。
“冕弟,難道我說錯了嗎?”竇機沉著臉問。
“大兄,我剛才都說了,讓爹每個月給你們例錢,所以你們肯定會在爹的照看下。”
三兄弟聽完竇冕的話,一個個沉默著不再言語,懷著自己心里的小心思,坐在那神游天外去了。
兩輛馬車此起彼伏的“格拉”聲,穿過密集的街道,邁過渠上的木橋,轉(zhuǎn)了幾個彎便到停了下來。
車夫扭過頭,小聲道:“公子,到家了?!?p> 竇機回過神碰了下竇紹:“大兄,到家了。”
“噢!下車吧!”竇紹爬起身,自顧自的走下每車進了院子。
兄妹幾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走進屋,就只留竇冕一個人還窩在馬車上,竇冕這下有的不樂意了,嘀咕道:“這群當(dāng)哥當(dāng)姐的也太不負(fù)責(zé)任了,我咋下去?這么高馬車?!?p> “公子,我來抱你吧?!睙焹旱穆曉隈R車旁邊響起。
“車夫哪去了?這也太不把我當(dāng)回事了,扔我在這啥意思?”竇冕氣不打一處來。
“公子,他們都進屋吃飯去了,就留了我們兩個在這?!?p> “?。磕悄阙s緊抱我下來,今兒你陪我提心吊膽了大半天,等會多吃點?!?p> 竇冕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踩著馬車上的階梯下了兩步,煙兒眼疾手快,抱著竇冕就往大門里快步走。
煙兒前腳剛踩進院子,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噢!你回來啦!跪下!”
竇冕順著聲音看去,只見竇武大馬金刀的坐在正堂中間的桌案,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
煙兒聽見竇武嚴(yán)厲的聲音,腿一哆嗦,竇冕差點被甩了出去。
竇冕趕緊從煙兒懷中掙到地上,用胳膊肘碰了下還在發(fā)愣的煙兒,小聲道:“快去找我娘,不然我真不知道被咋收拾了?!?p> 煙兒回過神,撒起腿往后院沖去。
“跪下!”竇武厲聲道。
竇冕瞧著怒氣沖發(fā)竇武,低下頭磨磨蹭蹭的走到門口,跪了下來。
“你可知錯?”竇武聲音冷冰冰的說。
“兒不知錯在哪里。”竇冕用著細(xì)不可聞的聲音回道。
竇武瞧著一臉?biāo)镭i不怕開水燙的竇冕,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拾起腿邊不知道何時放置的棍子,滿臉怒色的朝竇冕走來。
竇冕余光掃到竇武手拿棍子,跟兔子一樣從地上蹦起來,撒起腿往后院跑,用力大喊:“娘,快救我,我爹要打死我啦,再不來明兒就過不了中秋了。”
竇武本來只是想嚇嚇竇冕,沒有料到竇冕這么快就往后院跑,自己一堆教育的話還沒開始說,今天這事就已經(jīng)這么結(jié)束了。
楊氏聽見竇冕的吼叫,疾步從后院走出來,抱起慌慌張張的竇冕,輕聲安慰:“冕兒,別害怕,你爹也就嚇唬你,咋會舍得打你。”
“娘,你可別站我爹那邊,不然等會我準(zhǔn)挨揍?!?p> “今天干啥事了?咋讓你爹生這么大氣?”
“我其實也沒干啥,肯定是劉佑那老頭子給我爹說的,搞不好還加話了。”
楊氏用柔和的手掌拍了拍竇冕的背:“來,我抱著你去跟老頭子講理去,聽一個外人的胡話,他就想揍你,還講不講理。”
竇冕特認(rèn)同的附和道:“就是,娘說的有理,還是娘對我好。”
竇武正怒火中燒的站在院中,楊氏抱著竇冕從后院走出來,竇冕瞧著竇武那樣子,趕緊把腦袋縮起來。
“官人,為何要打我兒?!?p> “我的夫人啊,我這還沒打他就跑了?!?p> “爹,小杖則受,大杖則走,我又不傻。”竇冕插嘴說。
“你個臭小子,還敢插嘴?信不信我打死你,就當(dāng)我竇武沒生過你這個兒子?!?p> “官人,怎么回事?你趕緊說說,別老想著打孩子了,冕兒就這么小,經(jīng)不起你幾下打?!?p> 竇武伸手右手食指,臉憋的通紅,氣鼓鼓的說:“你問你的好兒子。”
“爹,不就彼可取而代之嘛,又不是啥大事?!?p> “夫人,你可聽見沒?這小子我就說他是個妖孽吧,他不是來禍害我們還是怎的,連高祖的話都敢在司隸校尉府前說,你說他是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歪了。”
“爹,有沒啥大事,我不是好好的嘛?!?p> “伯祖老兄若不是看你年幼,說你童言無忌,那這個時候我們?nèi)揖蜁悔s往法場?!?p> “冕兒,真有此事?”楊氏急切的問。
竇冕點了點頭,小聲湊到楊氏耳邊:“我本來就是故意說的?!?p> “為何?難道你不怕引火燒身?”楊氏驚訝的看著竇冕。
“娘,怎么會呢,我年齡在這,沒人敢讓我入獄,別忘了劉病已當(dāng)年本來是要被殺,若不是他年紀(jì)小,怎有漢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