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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第025章 和她挨得這樣近

裙上之臣 青銅穗 2170 2018-09-18 12:53:08

  夜里杜漸先到的衙門外。

  長纓自程嘯院里潛出來,幾乎是剛出到衙門外頭,就落入了他的視野。

  他招呼她了上了屋檐,趴了沒多會兒角門就開了,兩道人影一前一后地出了門來。隨后有馬車駛近,二人上了馬車,開始沿著街道走遠(yuǎn)。

  但杜漸沒有追,長纓也沒有追。

  杜漸扭頭看了眼她,對上她澄亮的目光,然后又往角門處看起來。

  約摸片刻過后,關(guān)上的門忽然又開了,走出來兩個人卸了門檻,然后又悄瞇瞇出來架馬車,出了門后即朝著與先前馬車相反方向的街頭駛?cè)ィ?p>  這次杜漸剛抻了身子,長纓就已經(jīng)起身躍下樹了,隨后兩人也不曾答話,只管跟了上去。

  杜漸頻頻地掃視著她背影,看著她起伏騰躍,楞是沒找出一處讓他能挑出刺來的地方。

  他畢竟從小就接受嚴(yán)格訓(xùn)練,對環(huán)境的判斷較之一般人要敏銳極為正常,是以他看出來先前的馬車只是個幌子所以沒動,但沒想到她也能如此篤定地留下來等待,便很是難得。

  這么一來便似乎有了些默契感,到達(dá)馬車停下來的那間河畔茶館之后,眼看著程嘯從馬車走出,并且緩步上了樓,二人便交換了一個眼色,由杜漸先行翻上了圍墻,然后蹲在墻頭朝她伸出手來,讓她借力也躍了上來。

  “東西帶來了嗎?”

  剛穩(wěn)住身形,燃著燈的窗戶里就傳出這么一句話。

  兩人對視了一眼,屏氣凝神,這時候屋里的說話聲卻悄然低了下去。

  長纓掏出匕首,破開一線窗紙,往里看去。

  屋里坐著兩人,程嘯背抵著椅背面向這邊,以幾乎只有對面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正在與對方說著什么。

  再細(xì)看這人背影,精瘦的身材,肌肉結(jié)實(shí),應(yīng)該是個會武的中年漢子。

  她側(cè)首想了想,又皺著眉頭蹲下來。

  杜漸投了疑問的眼神給她。

  “奇怪,如果程嘯真是來轉(zhuǎn)移那東西的,為什么偏要親自見面?”她抬起頭,兩眼在夜色下幽亮如星,“而且他還挑在了夜深人靜的茶館?!?p>  表面上看,夜深人靜杳無人跡,是最方便行事的時候,可是正因?yàn)闊o人行走,便也更加扎眼。程嘯是故意選的這個時候,還是有別的用意?

  杜漸聞言也尋思起來,就著那窗紙往里看了看,他說道:“你在這呆著,我去問問車夫看看?!?p>  長纓知道他所謂的“問問”是什么意思,點(diǎn)點(diǎn)頭,伏了下來。

  剛等他起身,窗內(nèi)吱呀一聲,門開了,程嘯已經(jīng)走了出來!

  隨后那漢子也跟著出來了,與他一前一后地下樓上了馬車!

  兩人隨即跟上。

  馬車駛出兩條街,最后還是回到了河畔,程嘯自馬車?yán)锬昧藗€包袱出來。

  長纓瞇眼,隨后就收回身勢靠回了墻壁。

  “這老狐貍果然藏了好幾手!”她暗啐。

  倘若他真是成心出來行事,不至于還兜著圈子來到河畔,還在這戶外拿出東西來。這不是故意釣著人上鉤么?!

  杜漸臉色也很陰沉。略想,他輕聲發(fā)了道信號出去。

  緊跟著佟琪便就自暗影里露了身形出來。

  “程嘯有詐,先回府去打點(diǎn)打點(diǎn)!”

  他吩咐著,扭頭看了眼長纓,又道:“順道往沈?qū)④娢堇镆菜蛡€訊?!?p>  長纓看著佟琪消失,正要說話,余光忽然瞥見幾道寒光噗噗往這邊射過來!

  “小心!”

  她低呼提醒,隨后扯住他胳膊迅速退進(jìn)了深巷!

  杜漸肌肉瞬間緊繃,反手化為主動將她胳膊抓住潛退,但緊隨而來的一伙人卻窮追不舍,他們手里拿的不是刀劍而是弓駑,而這并不是一般殺手能擁有的武器!

  “跟我來!”

  他拉著她上了女兒墻,而后幾個飛縱便躍向了城的東邊。

  程嘯負(fù)手立在河畔,凝眉望著那黑影撤去的方向,咬牙下令:“再多派些人,給我追!務(wù)必看清楚他們是什么人!”

  立時,河里??康膸姿覟跖畲瑑?nèi)便嗖嗖地沖出十來道黑影,緊追著他們潛逃方向去了。

  杜漸到底對城內(nèi)地形熟悉,長纓隨著他高高低低地躍過了幾道房梁,最后在一處只容兩人側(cè)身進(jìn)入的夾壁之間停了下來。

  很快,腳踩著瓦砬的聲音就到了耳邊,如同來得迅急的暴雨。

  杜漸屏息靜氣,手臂擦著她的肩膀,神思驀然開始游離。

  “你在想什么?”長纓問。

  他看了眼她,搖了搖頭。

  那年在墳坑里,他和沈琳瑯也曾挨得這樣近。

  她與他素昧平生,在摔下土崖的那刻也曾氣勢洶洶數(shù)落他禍害了她,但在追兵到來之前,她又還是咬牙將失明又重傷的他引去了山崗上。

  那時候是初冬了,又是晚上,滿山崗的枯樹枯草,她一路罵罵咧咧地扶著他行走,態(tài)度簡直惡劣極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兇而且脾氣還那么壞的女人,但她終究是在幫他,他沒法兒對她產(chǎn)生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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